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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丁克功挥手打发走了紧随而至的服务生,随即压低了嗓门对面前的李汉年说道:“要我怎么做?”
“仁济医院现在被保密局的特务看得死死的,我进不去.”
“必须除掉叛徒,不能让他开口!经过这一次行动后,他肯定提高了警惕,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把所知道的情况都讲出来,所以我们不能再拖延时间了。【53言情 www.53yq.com】”丁克功的语气是不容一丝反驳的。
李汉年点点头,目光忧虑:“对不起,我失手了。”
“这也不能怪你,任何事情都有个万一的,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吧。”
李汉年皱了皱眉:“我打听过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混进去的,敌人加强了防范,能进去的人只有仁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再有,就是钟向辉身边的人。”
丁克功沉吟了一下,果断地说道:“这个就交给我吧!他住在哪儿?”
“急救室特护病房,单间,门口有两条‘狗’,带枪!”李汉年话中所说的“狗”就是指带枪的保密局特务。
“没问题!”丁克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招呼服务生来一杯咖啡。
目送着李汉年的匆匆离去,丁克功看似慢条斯理地品着面前的咖啡,其实他的内心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考虑锄奸计划的执行办法。仁济医院是一所教会医院,附设在贝当路上的教堂后面,医院平时有着良好的医疗秩序,看门诊的病人是进不了住院区的,对探视病人的亲属也有着严格的规定。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叛徒住进去后,进出住院区就更难了。而仁济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花钱买通的,更别提那样做的话,就会加深组织暴露的危险。
丁克功不能够冒这个险,可是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要想制定出合乎实际的处置叛徒的计划,又要确保万无一失,那就必须先进一步确认清楚叛徒所在的病房位置以及四周敌人的布防情况。而要完成这样一项特殊而又冒险的侦查任务,就要找一位与教会有关的情报人员进入病房区视察。丁克功深知这项使命的严肃性,他想到了一个英国朋友,同时又是一个反战的牧师,找他做做思想工作,应该没有问题。想到这儿,丁克功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了几张法币放在了桌面上,用空咖啡杯压住,然后抬头向一边的服务生点头示意,这才起身拿起靠在一边墙上的手杖,礼貌地推门离开。【53言情 www.53yq.com】
第二天一早,仁济医院整洁安静的病房大楼里出现了两位身穿牧师长袍的中年男子,为首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位慈祥的中国人,看他脸上虔诚的神情,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包括警惕性极高的保密局特务。
只见两位牧师在病房间挨个穿梭着,遇到要求赎罪祷告的人,也是来者不拒,尤其是那个高个子洋人,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就是一位上帝的使者。由于这是教会医院,所以,这两个牧师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围观,反而习以为常。就像每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一样,见到了都报以尊敬的点头致意。
当这两位好心的牧师快要走到急救病房区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病房门口时,却被两个迅速闪出的黑衣大汉蛮横地拦住了去路,“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一脸横肉的矮个子大汉粗鲁地呵斥,“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什么?我们要为病人祷告祈福,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每个人都有接受祈福的权利,你们不能阻止我履行上帝的旨意!”高个子洋人满脸惊讶的表情,他双手一摊,肩膀一耸,用流利的中文辩解道。
“这里不需要!再不赶紧离开的话,就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说着,站在门边的黑衣大汉有意无意地亮出了腰间锃亮乌黑的枪把。
见此情景,洋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身后的华裔牧师用英语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
两位牧师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这间特殊的病房门口,快要走到走廊拐角处时,华裔牧师看似无意地回头瞄了一眼,紧接着又迅速把头转开了。
一直等到离开了仁济医院的大门足足有五十多米远时,洋牧师这才停下了脚步,郑重地对身边的华裔牧师用英文小声说道:“丁先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等你们准备好了,再通知我,我带你们进去。”
这位华裔牧师就是丁克功精心化装的,昨晚在亨利牧师的住处,丁克功向他说明了情况,并且请求他的大力协助。亨利牧师出于强烈的正义感和对老朋友丁克功的信任与崇敬,欣然答应了下来。此刻,圆满完成侦察任务的丁克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亨利,我代表我的祖国,谢谢你的帮助!”
亨利微微一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两天后,中午时分,急救病房的走廊里又出现了脚步声,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保密局特务正昏昏欲睡,听到声音警觉地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同时迅速把手放在了腰间冷冰冰的枪把上。
来者是三男一女,为首的又是前天来过的那位洋牧师,身后则跟着三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看样子是来查房的。
见此情景,特务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皱眉,放松了警惕,随即把手从腰间的枪把上放了下来。刚想挥手开口驱赶,突然,步步逼近的牧师身后,两男一女向前一跃,以闪电般的速度出其不意地控制住了两个特务,然后捂住他们的嘴,就像拖死猪一样地把他们拽进了病房。洋牧师下意识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小心地查看了一下身后,见刚才的举动没有引起别的病房的注意,这才坐在了门口的长凳上,假意闭目养神起来。
病房内,顾长顺已经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只是说不出话而已。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自然把他惊醒了,看着病房中神情严肃、目光冰冷的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顾长顺心里一凉,他知道就要为背叛革命而付出代价了。他张了张嘴,绝望的眼神仿佛要诉说着什么,也或许是要为自己懦弱的行为做一点最后的辩解,可是,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的。三位“打狗队”成员利索地掏出了枪支,拿过另一张病床上的枕头,盖在了叛徒顾长顺的头上,枕头下“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后,叛徒就被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身边地板上还躺着两具军统特务的尸体。
随后,这一行四人依旧从从容容地走出了医院,坐上早已等候在马路边的汽车,安全地撤离了仁济医院。
直到傍晚五点,下一班特务前来换班时,才惊慌失措地发现了病房中那三具早就已经冰冷的尸体。
午夜时分,李汉年在情报处值夜班时,意外从译电员手中看到了截获的一条明码电文,他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叛徒已除!
“你说什么?保密局新抓的**被人暗杀了?还就在仁济医院?”季源溥强忍着笑,故作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尽管他对丁恩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毕竟谁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发生,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特派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手下的特务欲言又止。
季源溥挥了挥手,示意他说。
“你看保密局里是不是有**安插的奸细了?”
一听这话,季源溥立刻皱眉,对啊,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
“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就认定保密局中有了**的人呢?”
特务向前凑了凑身子,压低嗓门说道:“特派员,你想,保密局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对于职位不小的**人员的投诚,肯定是小心谨慎、万般保护,巴不得借此升官发财捞点好处。所以,在布置人员进行防卫方面肯定是最高级别,为什么还是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把**给干掉了呢?特派员,我们中统跟**斗了这么多年了,知道他们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如果不是里应外合走漏了消息,他们能这么神通广大轻轻松松地就把人给灭口了?我看,丁恩泽的身边肯定有了奸细!”
季源溥没有吭声,他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了前不久刚刚发生的那两起暗杀事件,心中不由得一动:“你马上通知我们安插进‘打狗队’的人,就说华东情报处里很有可能有人是潜伏在保密局的间谍,叫她立刻查出对方的身份。”
手下特务立刻点头:“特派员,需要通知她伺机除掉这个**间谍吗?”
季源溥摇摇头:“暂时先不要动他,先盯着就可以了。”
打发走了下属,季源溥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得意,他想好了,等查证了这个间谍的身份,到时候往南京一上报,看丁恩泽那老家伙还有什么话可说!
季源溥一直阴沉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顾长顺被***这么利索地就给杀了,竟然还搭上了两条人命!看着丁恩泽气得铁青的面孔,钟向辉傻眼了,他没有料到在这么严丝合缝、密如铁桶般的保护措施之下,还是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弄得好不容易到手的一条大肥鱼,还没有真正派上一点用场,就报废了。钟向辉的心里别提有多么窝火,甚至于有点怨恨那死了的顾长顺,心说连退路都绝了,还留什么心眼儿啊,这下可好,小命都没有了,还上哪儿邀功请赏去?
现在手头就只有“茶社梅老板”这条线索看似还可以再用一用了。可是,这上海滩上别的或许会缺少,吃喝玩乐的地方倒多得是,洋的有咖啡馆,中的有茶社,这不洋不中的就是会馆。行动队这几天来几乎查遍了整个上海,就只差掘地三尺了,而这个稳坐钓鱼台的梅老板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为此,接连三天,丁恩泽高声咒骂的嗓音就一直在阴暗的大楼里回响。而钟向辉,每天来上班,就一头扎进办公室里直到下班,中间几乎就没有出来过,谁都不知道他没日没夜地缩在里面究竟干着什么,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情报处副处长李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