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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晔要留宿医帐了。【56书屋 www.56book.cc】
身后的四个护卫顷刻间便收拾好了贺虎曾睡过的休息室,骊歌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四个护卫便抱了她的被褥,塞到她怀中,随后,那四个护卫到了花木兰和骊歌所在的榻上休息。
折腾了半宿,也快天亮了吧。
骊歌磨磨蹭蹭地抱着被褥进了房间之中,床榻上换成了温暖的兽皮,丝麻的厚厚被褥,点着一盏铜羊尊灯,拓跋晔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定定地看着绕在墙壁之上的细绳,他那俊美的五官从骊歌这个方向看来,半明半暗之中,有一种动人心魄之美!
拓跋晔伸出手来,扯了扯那细绳,问道:“这细绳何用?”
细绳何用?当然是为了让贺虎起夜无需说话,免得打草惊蛇之用。
骊歌抱着自己的一套被褥,低低的说道:“贺虎将军起夜,无需唤我,我在旁室,拽绳便知。”
话音一落,拓跋晔清越的声音便又传来:“阿九,过来。”
“然!”
骊歌抱着被褥,小步向前,这医帐本是搭建在泥土荒地之上,只是铺了一层浅浅的薄石头片,并不像骊歌当初在潼关城拓跋晔的北苑一般,木制的地板,温暖无比,如今又是寒冬雪夜,并不适合打地铺。
但是,骊歌并不敢将被褥放到床榻之上!
拓跋晔看着各自瘦弱低矮的骊歌,低声说道:“上床!”
啊?
上床?
骊歌瞪大了眼睛,呆在了地上,上床,让她上床,他知道她早上吃了掺和着助兴之药的饭菜,而且他知道现在那药效正在发作的时候!
她……她其实并没有吃,阿黑吃了。【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她不敢说!
见骊歌呆傻的样子,拓跋晔伸出手来,抬起骊歌的下巴,右脸的青色胎记呈现在油灯之前,显得格外耀眼,他定定地望着骊歌惊呆了的黝黑杏眼,贝齿微启:“上床跪着!”
啊?
上床跪着?
跪着?
啊啊啊……
骊歌脸色大变,声音喃喃着:“郎君,阿九不喜男色。”
那那……那娈奴侍奉贵人,就是跪爬在榻上的,她她她……
像是一下子明白了骊歌的意思,拓跋晔更怒了,声音冰寒无比,低喝道:“上床跪着!”
骊歌不敢反抗了,煞气冲天,她觉得,她如果再反抗,拓跋晔恐怕一把就会揪着她,痛打几十巴掌!
她将被褥放到距离拓跋晔铺开的兽皮最远的地方,反正也是死,跪在软绵绵的被褥上,至少膝盖束缚点。
她跪着,低垂着头,心中忐忑不安着,出于直觉,她知道拓跋晔并不会像那些变态的贵人们一样需要小郎侍候,但是,让她跟他在一张床榻之上,她依旧压制不住心中的轻颤!
拓跋晔盘腿坐在她的一侧,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因为惧怕,也因为冬夜寒冷,骊歌穿的不过是兵营杂役卫发放的纸裘,她的手冰凉无比,一下子被握到一只温暖的大手中,温热暖人。
骊歌傻了,呆了,然后,她的全身颤抖起来,莫不是,莫不是因为知道她服用了那种药粉,拓跋晔也要想拿高郎中一样……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更不敢开口,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握了起来,被两只拇指慢慢地撕磨着,温暖着,她动都不敢动一下,温热暖人的感觉一下子传到了她的全身,刹那间,她的小脸通红,她的耳垂赤红,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粉红一片!
她的两只小手,也变得温热起来,她觉得,她全身都滚烫灼热起来!
但是,她感受不到男人那种亵渎,拓跋晔,是单纯的为她暖手!
像是没有看到骊歌身体的颤动,拓跋晔轻轻地为她暖着小手,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开口说道:“我七岁的时候,也是冬夜,夜间睡不着便偷偷藏在父皇寝殿之中,父皇那时候去了洛阳,没料到那胡皇后居然,居然带了两个小郎到寝殿床榻之上,灌了那小郎助兴之药,一夜折磨调教,凌晨的时候,才唤人抬走濒死的两个小郎,然后,胡贵人发现了我,也对我……,我至死不从。那一年,我便发生了意外,被胡贵人推入宫中冰湖之中,染上了伤寒,三个月才好。”
七岁便见过小郎被变态折磨?
不仅见过,还被胡皇后差一点蹂躏成功?
“我最恨折磨小郎之事,阿九,你如何做到借刀杀人的?”
他最恨折磨小郎之事,然后,他居然话题一转,问她如何做到借刀杀人的?
骊歌心如电转,拓跋晔这样说,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不会折磨小郎,他最恨跟小郎龌龊之事,他只是单纯的想温暖她的手而已。
但是,他是如何猜测她利用贺虎,施行借刀杀人之计谋的?
他这样做,应该是想先用糖衣炮弹稳定住她,想知道她的底细吧?
慌乱和痴呆仿佛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散去,骊歌镇定下来,她的手被握的温暖了些,她抽了抽,拓跋晔放开了她,她这才跪坐下来,脑子迅速的转了转,声音悦耳低沉:“阿九昨日初来,见高郎中看我的眼神猥琐,像极了当初抓阿九当娈奴的胡贵人,像是要将阿九生吞活剥一般,阿九心中恐惧,后贺虎将军留宿,阿九,阿九便为贺虎将军奉了七大碗茶水,贺虎大人起夜,发现了高郎中和阿黑果然行那龌龊之事,幸好有贺虎将军,否则,阿九……阿九……”
骊歌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完全符合逻辑,也符合她被拓跋晔盘问有罪无罪时候的原话,只是多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她曾经差一点成为贵人的娈奴小郎,她有一种直觉,为了自己安全,她的确利用了贺虎,给贺虎喝了七大碗茶水,有意让贺虎揭露高郎中和阿黑的污秽之事。
骊歌说的很流利,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她刚说完,就感到拓跋晔的目光变得冰冷可怕,冷冷地盯着她!
刚才的温暖一扫而光,拓跋晔那种冰寒的气场令人心惊胆寒!
她只能这样说,她不可能像他一样将七岁时候的事情和盘托出,要知道,她若是将她能有敏锐的听觉说出来,若是她将她是女郎的身份说出来,恐怕接下来就是灭顶之灾,她会被当做妖孽处死!
屋子里沉默下来!
连灯火都晦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