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骚乱（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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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阳往北，约莫三十里地的郊外，有一片荒芜的原野。【必去阁 www.bequge.live】目下正是寒冬，草木皆已枯黄，唯有一些傲寒的植物，仍旧洋溢着点点斑驳的绿。

野草密密匝匝，覆满了原野。在那枯草之间，罗洛与褚雄，二人凛然对峙。

“嗷！”

荒芜的原野上，黑斑虎一声咆哮，带着极强的气势，惊得周遭草木颤动。

褚雄端坐虎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瘸脚罗洛，出言调侃：“死瘸子，你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跑很快吗？怎的就停下来了？”

褚雄来势汹汹，罗洛却不以为然，他乐呵呵地笑着，言语轻佻：“我走错道了，我家在南边，不在北边。”

一出了朔阳，罗洛又恢复了他顽劣的性情，这金甲武者穷追而来，他却并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呵！”褚雄发出了一声冷哼，他轻轻地抚摸着黑斑虎，挑逗地问：“那你觉得，本将军会眼睁睁地放你走吗？”

“我管你愿不愿意！”罗洛倒是答得直接，他转念一想，又说道：“你若不愿，也可以先将眼睛闭上，待我走了，你再睁开就是。”

见罗洛如此小藐自己，褚雄瞬地恼了，怒喝：“本将军看你是不想活了！”

褚雄猛然一声厉喝，驱着黑斑虎，握着狼牙棒，直取罗洛。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罗洛右手一挥，一柄泛着红光的大刀立即从他的手中蹿出。褚雄手中的狼牙棒朝着罗洛迎头砸来，罗洛慌忙挥刀挡住。下方黑斑虎挥舞着利爪直捕罗洛，却不想罗洛瘸腿一蹬，竟仅凭着一脚之力，将那黑斑虎给踹飞了出去。

黑斑虎受力倒地，褚雄猝不及防，也跟着摔倒出去。

“嘿嘿，小娃娃，你可莫小瞧了我这瘸子，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罗洛一时占了上风，显得甚是得意。

褚雄倒地之后，一个翻身又迅速站起。

褚雄看了看倒在身旁的黑斑虎，气恼地踹了它一脚，斥道：“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一个瘸子给踢飞了。”而后，褚雄又径直扭过头来，看着前方洋洋得意的罗洛。

经过刚刚那一招半式的接触，褚雄已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瘸脚老头并非泛泛之辈。刚刚一时大意，褚雄轻了敌，失了面子，此刻他只想着要将罗洛打败，快些找回颜面。

一念至此，褚雄忽地冲出，手中狼牙棒直取罗洛。罗洛见势，持刀格挡。

褚雄凌空一个翻身，紧接着又是一式横扫。罗洛单腿一蹬，向后一掠，闪过了褚雄的攻击。

“好险！好险！”罗洛退后几步，与褚雄拉开距离后，咂舌惊呼：“小娃娃，你这就急眼啦？”

“就凭你这瘸子，还不至于让本将军急眼。”褚雄嘴上反斥，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止，他不断地挥舞着狼牙棒，向着罗洛连续攻击，“本将军奉命拿你，定要取下你的性命。”

罗洛且战且退，嘴上怨道：“你这小娃真是可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取我性命作甚？”

褚雄或是突，或是砸，或是扫，向着罗洛不停地进攻。虽说罗洛被褚雄逼得连连后退，然而数十回合的折腾下来，却都未能伤到罗洛分毫。

“因为你这瘸子该死！”褚雄说话的语气很是狠毒。他忽然将手一收，敛起攻势，与罗洛拉开了距离。

罗洛见褚雄停手，自然也敛起斗志，静观其变。

看着前方的瘸脚老头，褚雄的神情渐渐严肃，暗忖：这个老头虽然瘸着腿，身手却非常灵活。从刚刚的过招来看，他定然是未尽全力，故而游刃有余。之前在朔阳北门时，这瘸子曾释放过一道赤光，迷眩了守城侍卫的视线，他也借机逃脱。由此来看，这瘸子还隐藏着一些过人的本事。”

“老瘸子，今日本将军必杀你。你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本将军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褚雄猛地一喝，一股浑厚的气劲瞬间从其体内涌出。感受到那股气劲，罗洛自然这个金甲武者要动真格的了，脸上轻佻的神情也不由地敛起。

褚雄挥舞着狼牙棒，往地上狠狠地一砸。狼牙棒落地的瞬间，大地瞬间龟裂，一股强大的气浪从地下直冲而起，朝着罗洛笔直地袭去。

罗洛见势，拔腿就跑。在罗洛极速奔跑的同时，他感觉到身后草石横飞，阵阵气浪直刺背脊。罗洛跑出几百米后，方才回头。在罗洛回头的刹那，他那副嘻嘻哈哈的轻佻表情也陡然僵住了。【56书屋 www.56book.cc】

只见罗洛身后百米外的地方，以褚雄为中心，直径百米的大地全部龟裂开来。那些龟裂的裂缝间，还闪烁着雄雄的斗气。

褚雄见罗洛停下，将手中狼牙棒往前凭空一挥，一股气浪如同飞弹，从狼牙棒里冲射而出，击向了罗洛。

“哇哦！”罗洛来不及多想，大叫一声，几个翻滚避开了射来的气弹。

一击未中，再来一击。褚雄手中狼牙棒凌空几个盘旋，猛然一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弧，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取罗洛。

罗洛双眼陡然瞪大，自知已无处闪躲，便将手中大刀轮转飞舞，同样划出了一道赤红的弧光。

两股力量交剪而过，瞬间炸裂开来。

罗洛手持大刀，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金甲武者，脸上亦有了从未有过的谨慎——那娃娃当真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出手如此狠毒。

“混小子，我不跟你玩了，老瘸子我要走了。”趁着褚雄停顿的空当，罗洛向他说出了此话。

“走？”褚雄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随之怒喝：“死瘸子，你当本将军是什么人？本将军说要杀你，就定然要杀了你，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话音刚落，褚雄身体一纵，化为一道金色的残影，朝着罗洛极速掠来。

褚雄速度之快，气势之强，就连脚下的杂草都被带起的劲风吹向了两边。

罗洛见势，大刀一挥，一道赤红的月牙斩向了褚雄。褚雄身形一晃，避开月牙，直取罗洛。

“咣！”两者相遇的刹那，刀棒交击，天地一阵颤栗，二人脚下土地赫然炸开。

近身之手，二人就着荒草之间，又展开了互搏。只是，这一次，无论是出招的强度，还是交战双方所释放的气势，都比之前强上了太多。

战着战着，罗洛突然感觉到危险的逼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黑色的光束悄然袭来，罗洛猝不及防，被轰然命中，直直地飞出了百米之远。

不远处，黑斑虎咆哮而来，与褚雄汇在一起。

罗洛被击中后，在地上几个翻滚，立马站起了身来。

罗洛俯着身，捂着被击中的腰部，战场对敌，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缓解伤痛。在罗洛的腰腹间，红色的血迹渐渐地扩散开来。

褚雄翻身骑上黑斑虎，他大吼一声，身上的气势更强了：“老瘸子，不要以为你们这些混迹江湖的闲散武士就能与我们身经百战的帝国军人相比。今日，本将军就让你见识见识飞虎营的厉害。”

然而，褚雄话音刚落，又有一股烈焰冲进了荒芜的草原。褚雄与罗洛见了，尽皆看向了这股烈焰。

在那熊熊烈焰之中，骏马一声长嘶，禁卫军统领云翊挺枪跃马而至。云翊浴火而来，其坐下神兽吞云吐雾，四蹄间闪烁着璀璨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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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草原上，云翊驾着神兽，气势汹汹而至。

褚雄看清来人之后，怫然不悦。

“云翊，你这家伙终于舍得来了。”褚雄歪着脑袋，一副玩世不恭的轻佻之态，质问：“朔阳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你一个堂堂禁卫军统领竟然此时才现身，未免也太过失职？”

见到褚雄，云翊亦是一脸的不悦，然而颜面上，还是客套地说了一句：“褚将军，有劳你了。末将已到，就请将此人交由末将来处理吧！”

云翊言语之时，目光也不由地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罗洛。罗洛左手捂着腰间的伤，右手握着刀，亦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交给你？凭什么？”褚雄听了云翊之言，不由地冷笑一声，转而厉喝：“若不是本将军，这死瘸子早跑了，凭什么让本将军将他教给你？”

云翊只是斜眼瞅了瞅褚雄，直言：“此人擅闯朔阳，理应由禁卫军缉拿，我是禁卫军统领，要将他带走，有何不可？反倒是褚将军，你不过只是外军将领，所管辖的地方也在dc区，却偏偏要管我内军之事，是何道理？”

褚雄与云翊本就不和，二人说话间也透着敌意。

褚雄性子暴躁，听到云翊之言，随之怒起，喝道：“云翊，你小子别不识好歹。不要以为你爹是大将军，本将军就怕你！”

见褚雄口无遮拦，云翊也不惯着他，厉声斥道：“也不知道是谁仗着是骠骑将军的义子，成天作威作福。”

如此，苍云帝国两位杰出的少将就这般将罗洛扔置一旁，恶语争执起来。

云翊与褚雄，一个是帝都禁军统领，一个是帝国外军将军。云翊正直刚毅，褚雄勇武好斗，二人皆是苍云帝国年轻后辈中的绞绞者。云翊与褚雄的不和，主要还是源于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云翊是大将军云孟麒的儿子，自然代表着大将军一方，而褚雄则是骠骑将军云季虎的义子，也就代表着骠骑将军一方。作为苍云帝国权势最大的两位将军，云孟麒与云季虎向来不和，二人也明着暗着不知道斗了多少年了，故而他们的那种较量了延续到了下一代……

见云翊与褚雄争执得甚是厉害，也没人理会罗洛。罗洛觉得无趣，加之负伤在身，便想着趁此机会，悄悄离开。

只是，罗洛才悄悄往旁边走了不过十余米，云翊忽然从侧方掠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翊将罗洛拦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褚雄忽然从旁捕来，一个猛冲将云翊给撞得生生退后了数米。

“褚雄，你想作甚？”云翊遭到褚雄的撞击，瞬间恼了，朝他大声怒喝。

褚雄则是反斥道：“老子说过，这是我的猎物，你们这些没用的禁卫军，给我滚一边去。”

听到褚雄嘴中粗鄙的话，云翊禁不住地皱下了眉。

从小至大，云翊是发自肺腑地讨套褚雄。虽说他们二人因为诸多原因不和，但云翊从未主动挑衅过褚雄，反倒是褚雄每次遇到他，都会咬死不放，硬要争个输赢。因此，褚雄虽为外军将军，但在云翊心中，他却像个地痞流氓一样令人恶心。

“褚雄，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职责。你若再行阻拦，就休要怪我与你动手！”云翊冷眼看着褚雄，郑重言道。

褚雄则是不以为然，他驾着黑斑虎，极具挑衅意味地在云翊面前回来踱步，言语轻狂：“动手？可笑！莫不然，你以为老子会怕你！”

褚雄话音方落，一股烈焰随之捕向了他。褚雄期待已久，手中狼牙棒顺势挥出，携裹着滚滚黑烟，卷入了烈焰之中。

云翊与褚雄，二人手持利器，脚跨神兽，在荒原上展开了互斗。

罗洛在旁见了，挠腮抓耳，欢喜得很——这两娃娃还真是有趣，竟然自个先斗起来了。

云翊与褚雄，二人同朝为臣，动起手来，却丝毫不手软，他们铆足全力，斗得分外激烈。罗洛也喜于看此热闹，就索性寻了处舒适之地坐了下来。

只是，二人斗着斗着，荒原之上忽然卷起了一股黑风，瞬间便将三人淹没其中。

黑风突至，云翊与褚雄立即停下手来去看，但见那黑风之中有一道残影快如闪电，瞬来瞬去。

云翊与褚雄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本能地驾着神兽，先行从黑风之中跑了出来。而那黑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一会的功夫，风去云散，一切都恢复如初。

云翊与褚雄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在那黑风过后，他们的眼前只剩下空旷的草原，罗洛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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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往东，数十里地的一处小树林里，塔札木一把撕开了罗洛的衣服，查看着他腰间的伤势。

罗洛斜靠在大树下，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塔札木，嬉皮笑脸：“我说，塔札木，你为何会跑来救我？”

塔札木一边给罗洛处理着伤口，一边冷漠地说：“你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性子虽是顽劣了些，但还罪不至死。”

罗洛听了这话，笑得更厉害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朔阳城的北面的？莫不是你一直在跟踪我？”

“你在朔阳城里引起那么大的骚动，整个帝都都知道你往北面跑了。”塔札木一边为罗洛处理着伤口，一边沉声说道：“褚雄与云翊，他们两个先后跑去缉拿你。俺若不赶去救你，难不成等着给你收尸？”

罗洛见塔札木一直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神色中有些不耐烦：“不用那么麻烦。这点小伤，多喝两坛好酒，自然就没事了。”言至此处，罗洛还特意将他随身携带的酒袋拿到塔札木面前晃了晃。

塔札木一把抢过罗洛的酒袋，仰头含了一口酒，而后径直喷向了罗洛的伤口。

“嘶……啊！”罗洛痛得倒呼一口凉气，随即便怪叫起来：“塔札木，你这该死的黑厮，想要痛死我呀！”

“好了，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回到锦都之后，安心休养几日便可。”塔札木没有理会罗洛的惨叫，长身站起，冷然说道：“这里离锦都已经不远了，你自己回去吧。”

罗洛痛得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反问：“你这黑厮还要去哪？”

“俺得再去一次朔阳城。蒯裕还在朔阳城里，俺必须去将他救出来。”塔札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格外的严肃。

现在的朔阳早已戒备森严，想要再混进去，绝非易事。塔札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蒯裕救出，他更不敢想像蒯裕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塔札木抑制着心中的怒火。若不是因为罗洛，事态也不会变成这样，他的心中有着深深的懊悔，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相信罗洛这样一个品性顽劣的痞子。

“蒯裕那个老家伙还在朔阳？”得知蒯裕还未逃出，罗洛非但没有担心，反倒嘲讽：“那老家伙确实糊涂。朔阳城都乱成啥样了，他呆在里面不走又能有什么用？”

突然间，大树一阵颤抖。塔札木一把将罗洛按在了树上，他双眼圆瞪，怒气冲冲，嘶声厉喝：“如果蒯裕有什么不测，俺就拿你给他陪葬！”

罗洛惊愕地看着眼前突然愤怒的塔札木，连忙点头。罗洛与塔札木相识十余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如此恐怖的表情——那是地狱修罗才有的恐怖。

塔札木松开了按住罗洛的手，他转过身去，喟然叹道：“罗洛，你若不胡作非为，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身处险境。若不是你在朔阳城里引起了骚动，俺也不会放下最弱的蒯裕不管，专门跑去救你。俺真不知道，你好歹曾经也是声名赫赫的赤海大盗，现在怎就是这般糊涂样？”

塔札木突然的一席话，宛如一根鞭子般，抽进了罗洛的心中。罗洛是乎受到了感触，一扫平日的顽劣与轻浮，他忽地苦笑，泪水也禁不住地流淌而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小树林外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塔札木疑是追兵，一手抱起罗洛，飞身跃上了树梢。

小树林中，蒯裕驾着快马，满面兴奋地向着锦都而来。蒯裕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不停的挥着手中的鞭子，释放着自己高亢的情绪。

蒯裕正处于亢奋之时，却不料一个身影突然掠过，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拖了下来。蒯裕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塔札木。

塔札木抱住蒯裕以后，右脚一蹬，单手拦下了蒯裕的快马。飞速奔跑中的马匹被塔札木强劲的臂力挡下，顺势倒退几步，几个踉跄后，平稳地止住了脚步。

“塔札木，你怎么在这里？”蒯裕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塔札木，满面兴奋。

塔札木眉头微蹙，疑问：“蒯裕，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被塔札木如此一问，蒯裕难掩心中的兴奋，激动言道：“是师傅，是师傅将我送出朔阳城的。蒯某成功了，蒯某拜得三尺国剑神为师了!”

蒯裕此话一出，塔札木与罗洛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此话当真，夜骁真收你为徒了？”塔札木一把拉住蒯裕，惊诧而问。

蒯裕调整了情绪，微微摆首，答道：“不，不是夜骁。我的师傅是三尺国另一位剑神，鬼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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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帝都，朔阳城的城楼上，来自三尺国的两位剑神迎风而立。在他们的脚下，朔阳城内的骚乱已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已经送走了吗？”夜骁面西而望，眺望着苍云帝国广袤的大地。

“送是送走了，只是……”在夜骁的身侧，鬼孤星亦望着西边的景色，他的神情之中带着感慨，疑问：“前辈，你既有意要帮蒯裕，为何不自己收他为徒，反倒让他拜在我的门下？”

夜骁只是冷漠地望着西方，过了许久，方才徐徐叹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一个徒弟都不愿意收。”

鬼孤星闻言一笑，好奇地问：“如果说来，前辈收凌菥与云晓为徒，都属迫不得已了？”

“呵呵……孤星，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夜骁忽地笑了，转而言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还当向你道声谢。”

“一个‘谢’字，却为我增添了多少麻烦？”鬼孤星无奈地摇着头，感叹：“此事也是前辈所托，若是换作别人，我必不答应。”

“若换作他人，我也必不相求！”夜骁再次看向了西方，坚定而言。

鬼孤星淡然一笑，不再言语，而那笑容之中却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夜骁与鬼孤星，三尺国最强的两位剑神，一个孤桀，一个明朗，而他们的灵魂深处却又有着相似与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