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火红獠牙

“半仙这两天很不好。【56书屋 www.56book.cc】怕是要撑不住了。小仙说他在闭关，我们哪里不晓得。昨天晚上，半仙嗷了一夜，听起来很痛苦。好像小仙喂他喝水，杯子都被摔破了。”

旁边的人听了，都很叹息，说半仙这人就嘴里不讨人喜欢，还是做了很多好事，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又说要去看望半仙。半仙的邻居说，连我们都不让进去看，你们更别说了。

……

我早料到半仙的情况不会乐观，听村民这么说，也没太激动。不过旁边的大才子脸色很沉，额头拧紧，看起来压力很大。

我小声跟他说：“半仙叔不会有事，我们灭掉树精，他就能出关了。”

他的嘴唇有些颤抖，轻声地告诉我：“他是用了禁术，把自己的命和树精的命绑在一起，增加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原来大才子也是清楚的，还比我更清楚。那就不必多言什么了，我说：“就等着今晚上吧！”

我妈和小才子找到我们。小才子一上来就抱住大才子的腿，大才子蹲下来和他说了一些话。

我妈问我怎么选在了今天，我不好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就说一切都是天意，早注定好的，不用为我担心。

她说做娘的哪有不担心自己的儿子，说着将前天晚上她受到惊讶，我给她戴的黑色小三角形取下来，亲自给我戴上。

后来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家，我妈和小才子还不肯走。我就强行要求他们两个走，顺便大才子要回家取桃木剑和其他捉妖的工具，我就让大才子开拖拉机载他们回去。【56书屋 www.56book.cc】

……

白天是多云的天气，一丝风都没，稍稍有点闷热。到傍晚，天一黑，河面就开始起风，不用想也知道是大槐树在搞怪。

我和大才子两个对这种玄幻的事熟了，见怪不怪。在旁边的树底下起了篝火，烤鱼，喝点小酒。酒是他从家里带来的烧酒，论斤算。这酒在我喉咙过了一遍，我猜测是1块5一斤的白酒。

喝酒吃肉的时候，大才子突然交代我：如果他有不测，就把小才子送到他姑姑家去。

我不答应他。心想他要是有不测，我还能好吗？

他也不继续说这个话题。可能他的目的，就是把话跟我说一遍。他要真出事，我也不会不管。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河面渐渐生起一层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厚。河对面只有几根芦苇的影子现出来。有些事我们是无力阻挡的，就跟白天我们泼油烧大槐树一样，它也拿我们没办法。

突然之间，雾气绕着一个点旋转起来。这个旋转的力量带动河面上所有的雾气向大槐树而去，不遗余力地冲击在大槐树上。我能听见一阵一阵‘沙沙’的响声，同时还有水汽打到我们这边来。

我背上一股凉意，白天的闷热感已经消逝。大槐树被整整烧了一个白天，早上到中午一直烧得很旺，到下午火势降下来，树底下的火已经熄灭，柴堆变成一堆厚厚的灰烬。那时，绝大部分的柴油都烧完了，只剩下树洞里还有很大的明火。

大槐树上的火是没灭的，它自身在烧。怎么说都是木头，碰到高温加火苗肯定要燃烧。何况，前几天被我们用火烘烤，用尿素脱水，木质已经很适合当柴烧了。如果不是有树精的灵魂力在里面尽量抑制火势，大槐树肯定塌了。

傍晚的时候，火已不能连起来，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带着水的雾气把剩余的火苗一口气扑灭。盖的表面的灰尘也被吹落下来，露出灰尘下红亮的火光。大槐树下，漫天灰烬扑簌簌而下，像是下起一场灰色的雪。与白天的熊熊烈火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

雾气扑向大槐树，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我和大才子这边也恰好填饱肚子，把最后有条鱼吃光了。大才子站起来说，我们过去看看。

树上的火虽然灭了，但我总觉得它摇摇欲坠的样子，加上我们在树干里挖了个树洞，随时从那断掉都是有可能的。我站起身，打了个饱嗝，说：大才子哥，你可得机灵点，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我并不担心自己，大才子已经说过了，我这人想早死都没那么容易。我更不可能被一棵树砸死，就我的视力、听力和反应速度，绝不是吹嘘。不过我有点担心大才子，他就嗅觉比我强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用吧？

想不到这个让我担心的人比我还淡定，他拍着胸膛说，放心！这树一时半会倒不了。

又这么自信了，都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来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树的形状是树精的神，在树精的魂力没有抽离出来之前是不会倒下的。

那我就放心了，跟着大才子阔步走到大槐树底下。地面微微发烫，不穿着鞋子肯定吃不消。他绕着大槐树走了一圈，我则比较关注树洞里面是啥样子，于是把头伸到树洞里面去看看。有大才子那句‘你想早死都不容易’，我的胆可是肥得很。

我发现树洞比刚挖好的时候空间大了很多，先前可以容一只母鸡孵蛋，现在可以容纳一头刚出生的小牛犊。多出来的空间都是被烧出来的。树洞底部很明显是一层厚厚的灰。我看了几眼，就打算把头伸出来，结果我的脖子像被固定住，动不了。

怎么回事，我觉得不妙。又看到树洞里亮起了两排火红的獠牙，我知道这东西是要对我不利，但我并不怎么怕，爷经历的事多了。这点小把戏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打算让大才子救我，省得他笑话。说我傻不拉几钻到树洞里，结果出不来。

但我脖子动不了，这真是个问题。我很快想到我可以在外面把双手撑在树上，往里使劲，这样发作用力就会把我的头往外推，我就脱身了。我的力大得很，这样自救完全不成问题。只是我很担心，这脆弱的树干会不会一推就被我推断了。推断之后，会出现什么状况，完全不再我控制之内。

好像不能这么搞，事发突然，大才子还没做好收服树精的准备，连桃木剑都没亮出来，如此慌乱，只会将我们置于失利的境地。

就在我思考，却最终否决了想出来的办法的时候，火红的獠牙开始生长。它们离我越来越近，它们的顶端也越来越细，越来越尖。我毫不怀疑，有一颗插进我的喉咙，我就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