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她所识得的那位齐少爷,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他们苦苦追逐了她许久,确实做到了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她。
在异时空中,于此时,她与他却仿若陌生人。
他心怀戒备,神情警惕。
骄傲的贵族少年,一朝坠落凡尘俗世为生计奔波劳碌。
江南念说不出内心是何滋味。
他们在雪中的慕尼黑邂逅,江南念神色平静,隔着飘飞的雨雪。
少年人高腿长,即便站在一众白人当中忧郁的拉着小提琴,气质还是相当扎眼出色。
少女坐在马车上保持着不疏不密的距离,听着他弹奏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她却并不上前,只是让车夫递上硬币。
透着明显的疏离感。
一曲作罢,少年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努力不被寒冷的天气所影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足跟并拢,呈立正之姿;左手拇指勾住琴颈,右手持弓自然下垂,微微躬身行礼。
只是从相遇到此刻,少年脸色都寡淡的厉害。
眉眼稍微耷拉着,她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怎么说过。
江南念也并无上前攀谈之意。
她只做渔人,愿者上钩。
太主动了,往往不被人珍惜。
他不愿上钩,她也无所谓。
再怎么相像,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人。
她示意司机驱车离开,头也未回,一眼都未看那雪中少年。
在冷傲的少年面前,这位独特的东方女子已连续多日前来听他演奏提琴。
她静静聆听,奉上硬币后便默默离开,毫无所求。
这令少年困惑不已,众多见过他面容的欧洲男女。
常以小恩小惠为诱饵,妄图笼络这位来自东方国度的落魄贵族少年。
他虽落魄,却也有家族的风骨。
宁愿在雪中拉琴,赚取微薄的酬劳度日,也不愿成为蛮夷胯下的玩物。
那位绝丽的东方女子,总是身着各式哥特式长裙,层层叠叠的蕾丝,摇曳出迷人的弧度。
面纱下,微微上扬的妖艳红唇抿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越发衬得肌肤如雪,宛如行走于黑暗中的血族。
在一顶繁复优雅的鸟笼面纱帽,在加了网格纱之后多了一些神秘感。【必去阁 www.bequge.live】
隔着一层纱有种云里雾里看不清楚的朦胧感。
女子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桀骜专横、傲岸无情!
仿佛是天生的掌控者,将众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在江南念遇到少年的第一次。
追随而来的张家人便送来了关于他的所有信息。
附近学音乐的学生,课间休息时间就去大街上卖艺。
高大英俊的东亚面孔总能收获一些路人的围观。
头上低低地飞过一片乌鸦,哥特教堂的尖顶洒下一片阴影把他罩住。
小提琴盒子往往一个下午能塞到七八欧,天黑了就收了盒子全部拿去买食物生活用品。
江南念武力值足够,明面手袋里上还有防身的武器。
她到处游玩,名义上张家的哥哥也只能一切随她意。
接连观察了他几日,可怜兮兮的小狗狗可能今天收获不太好。
最后一日江南念下了汽车,慢慢走了过去。
放下一张大额度的纸巾,那少年快速收起放到里层衣服里。
用德语询问她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少年抬起头,莞尔一笑的少女惊艳了往后的时光。
“月亮,回家。”
已经上车的哥哥喊了一声,少女似一只蝴蝶远去。
如若不是怀里的纸币,少年还以为是镜花水月的幻境。
数日后,少年始终未遇其身影。
直至一日,他遭当地数名混小子拦截。
不仅被抢走路人打赏之钱,还惨遭一顿毒打。
江南念于此时漫步现身,眼见少年抱着破碎的小提琴骂骂咧咧。
“真倒霉,吃饭的家伙都毁了,以后难道要去卖唱?
也不知老祖宗知晓了,会不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骂人。”
“黑耗子,需要一份工作吗?”
“谁是黑耗子……不是,你是中国人?”
“通体皆黑,又无处可居。不是耗子是何物!”
江南念说道。
“难道堂堂华夏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要效仿西方贵妇,暗地里包养小白脸?”
“也未尝不可!”
眼前少年,历经欺骗,资金供养断绝后,见识到世间险恶。
即便他身处于光下,却依旧散发着唯有在黑暗中才能嗅到的寒冷。
曾经的天真与单纯荡然无存,他讽刺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身着华服,价值连城,手腕上的那只江诗丹顿的(vacheronconstantin)比他之前的那只更为昂贵。
想必又是哪位留洋的富家千金觉得他相貌尚可,妄图戏弄于他。
“跟我走吗?”
“无需考虑,我这就与你一同离去。”
吃饭的家伙都坏了,也没钱修。
虽说华夏有句老话,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可他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
再不想办法,钓个傻白甜上钩,就得去地下见老祖宗咯。
回程路上,江南念透过后视镜。
看着仍凝视着她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似是不经意地恐吓他。
“难道不怕我欺骗你吗?将你诱至荒郊野外,先辱后杀。”
“我一无所有,有何可骗。
至于辱杀,若对方是你,也未尝不可。
大小姐如此美貌,我也并不吃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此也值了……”
少年端坐于后座,仪态端庄,风度翩翩。
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气度犹在。
江南念被少年逗笑,此人无论身处何地,皆饶有趣味。
“喂,如何称呼你?”
少年沉默不语,移开视线。
“我姓齐,且识人不明。叫我齐瞎子吧。”
“那有人称呼自己瞎子的,那我叫你齐瞎瞎吧。”
“…”请问有什么区别?
少年小齐从未向人提及他的经历。
即便说出,也无人能承受他的痛苦;
萍水相逢,皆是过客罢了。
对于江南念带回一个陌生少年,张家人佯装视而不见。
他们不可能时刻陪在她身旁。
有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与她嬉戏倒也无妨。
此后,张家人在背后暗自示意。
小齐便踏上了陪玩之路,每每想到此处,他都不禁自嘲。
曾经,他有众人侍候。
如今,他却要煞费苦心地取悦这位金贵的救命恩人大小姐。
不知她背景究竟如何,衣食住行皆是顶配。
明暗之处,多人守护。
其家人对她敬重异常,与其说亲近,不如说是将她视若珍宝般供奉。
如曾经的他一般,高高在上。只要每日开心即可。
故而,她的身份应当凌驾于众人之上。
“喂,齐小瞎,你在想什么?我已唤你数遍了。”
江南念不满地从楼上奔下,一跃至发呆少年背上。
“你轻点,大小姐。我快被你压死了…”
小齐嘴上如此说着,还是赶忙放下书本,手指紧紧抓住她的双腿,生怕她摔倒。
“真没有意思。”
江南念跳下他的背,摘了一朵花把玩。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更衬得她肌肤粉嫩。
“你可想过回去?”
“回去作甚?国破家亡,我连车票钱都出不起。”
少年蜷缩在衣袖里得手指掐着自己的手心。
在寒冽晚风中,他终于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江南念漫不经心地抬眼,把手指上残留着鲜花的汁液擦在,少年因愤怒而绯红一片的脸颊上。
“小少爷,舍弃你那不合时宜的傲慢自负吧,没有人会等待你的成长。”
“你难道会认为我无法察觉你眼中的鄙夷和不情愿吗?
当你连饭都吃不起时,面子又有何用处。”
江南念冷笑着,不知是该说他自命不凡,还是该说他不明事理。
她的语气严厉,言辞犀利。
少年的眼眶如刚绽放的芙蓉般红肿。
此时此刻,他甚至忘却了两人的对话仅建立在一个虚幻的前提之上。
她愿意一直对他感兴趣,然而,若是有一天她不开心了。
他便如同从前阿玛豢养来给阿妈解闷甜嘴八哥一般。
他甚至不如八哥,连哄她都不会。
她与他的关系从来都不对等。
只要她愿意,明日庄园内便会有更多英俊少年陪伴她嬉戏玩闹。
他凶狠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年少时被仓促送出国外的不被理解的委屈与不甘。
那是长久以来孤身一人求而不得的绝望与痛苦。
齐瞎子怔怔地望着她。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是怕你看不起我。”
我们,相遇在我最难堪的冬季。
少年一见钟情的女子,遇见了最落魄的齐瞎子。
少年最炽热的感情被冰冻在了雨雪霏霏的阿尔卑斯山脉之下。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