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殿前表演

清沐的贺礼让众人很是惊诧了一番。【56书屋 www.56book.cc】

景庆帝神情肃穆地问清沐：“百姓们知道是送给朕的？”

清沐面不改色地点头：“陛下知道，臣女在徽京也算有名，臣女说要来万寿节，百姓们自然知道是送给陛下的。那几位老妇人都说自己亲手缝制的衣物能送到陛下面前，就是她们最大的福气了。陛下看看卷轴上的寿联，是孩子们写的。”

高全打开卷轴，里面的字体确实歪歪扭扭，还有些滑稽，一看就知道是刚启蒙的孩童亲手所写，字虽不好看，寓意倒是好，都是祝寿的话。

“好，好，你这丫头有心了，没想到朕还能收到老百姓亲手给朕做的贺礼，高全，好生保管起来。”

百姓们爱戴自己，这让景庆帝龙颜大悦，当下看清沐也顺眼了很多。

“你这丫头倒是心思巧。皇后，刚才这丫头说自己穷得很，这是变着心思讨要赏赐呢，皇后就替朕好好赏赐一番吧，多赏点金银财宝，看以后还怎么哭穷。云起，昭平王府的一应用度就让她负责一段时间。”

说罢，景庆帝开怀大笑，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梁暮忙起身应是：“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抬爱，都听陛下的。”

“臣女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清沐垂下头来，眼中都是狡黠的笑意。

当初师兄想帮着她准备贺礼，她想了想，当皇帝的不都喜欢老百姓爱戴他那一套，就去找了几个老妇人，几个小孩儿，弄了一遭。

效果还不错，她是真的穷得很，金银财宝可比别的都实惠多了。

后宫中李美人一向跟沈贵妃走得近。沈贵妃现在碍于楚明和惠婉不好直接和清沐针锋相对，于是不着痕迹地扫了李美人一眼。

李美人会意，柔声对景庆帝说：“陛下，您和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方，这位司徒姑娘也有意思，老百姓的礼物托她的手送上来，倒得了那么多赏赐，臣妾看得都有些眼热了。不知道司徒姑娘自己有没有准备些什么？”

清沐并不认识李美人，看样子像是后宫嫔妃。

不远处贤王妃忙小声相告，“这位是李美人，九皇子的母妃”。

哦，李美人啊，听说很受宠的那位。

自己也没得罪过她啊。

清沐还没说话，楚玄的一声“嗤笑”响起。

“刚才三皇兄送给了父皇一扇玉面屏风，想来那屏风也不是三皇兄自己雕刻的吧。昭平王还送了父皇一株千年人参，昭平王，这人参是你亲自种的吗？”

“当然不是，云起可没有这个本事。”

“李美人，本王若没记错的话，刚才九皇弟的贺礼是他新学会的一首祝寿诗，那诗可不是九皇弟写的。怎么，到了清沐这里，非得她自己做点什么吗？她的礼物连父皇觉得极好，你可有什么异议。【56书屋 www.56book.cc】”

楚玄的话吓得李美人花容失色，她哪敢有什么异议。

她只是想找司徒清沐几句麻烦而已，可没有质疑陛下和皇后的意思。没想到，一向不管闲事的宁王竟对着她咄咄逼人起来。

楚玄的维护让清沐心里甜丝丝的。

阿玄说，谁跟她过不去，就是跟他过不去。

景庆帝看了一眼李美人，抬手让她起来，又瞪了楚玄一眼，让他收敛些，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分寸。

楚玄无所谓地朝清沐一笑，毫不在意。

杜皇后出来圆场，“陛下，之前臣妾跟您提的彩头您想好了没有。今日殿上的公子贵女可是都给陛下准备了节目的，陛下可要拿出引人的彩头来，让他们都使出看家本事来”。

寿宴的一大重头戏就是公子贵女们的表演。

众人都很喜欢这个环节。贵女们多数长相姣好，打扮得也出挑，看着她们展示才艺，真是一大赏心乐事。公子们也都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看得人心头小鹿乱撞。

“朕自然想好了，表现最好的三个人，可以向朕说出一个心愿，朕满足他，皇后以为如何，众卿以为如何。”

这个彩头实在是吸引人，表现好了可以向陛下说出一个心愿。

有陛下的金口玉言在，什么样的心愿不能实现？

……

简单的准备后，表演就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昌国公府的大小姐季容姿，她要抚琴。

素手焚香之后，纤纤玉指触碰琴弦，流畅悦耳的曲调就从她指头下流出。

正是《碧涧流泉》

听着曲子，好像置身于山林幽涧，入眼一派碧绿，还有流泉泠泠。

清沐很认真地听着曲子，这位大小姐在琴之一道上颇下功夫，整首曲子意境悠远。

她不由地想起了叠峰山中的山涧幽泉，她和阿玄一起看过。下意识地去看楚玄，楚玄也正看着她，二人目光相撞，清沐的俏脸顿时红了，忙低下头来。

楚玄笑意不改，有些事情儿心照不宣了。

清沐别的方面大方，不做作，也毫不扭捏，唯独在感情一事上脸皮薄得很，轻易不敢跨出那一步。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等着。

二人的互动楚明尽收眼底，索性移过眼不看。楚明知道，他的四皇兄经常去昭平王府，可谓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他不甘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未必没有机会。

一曲终了，殿上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接下来也有几位公子贵女陆续上场抚琴。

敢上去的自然都是琴技不俗的，可论意境，还是季容姿让人印象深刻。不出所料的话，抚琴当是季容姿最优了。

接下来是棋艺，上台的是兴安侯府三小姐陈珉和平昌伯府的五小姐。

陈珉心思缜密，于棋艺一道上很是下了番功夫。

几位宫人在巨大的棋盘上复盘她们的棋局，她们走一步，宫人们摆出一步，这样子整个殿中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两位女子摆出来竟是战棋，看两个娇滴滴的女子通过棋盘拼杀，棋风凌厉、肃杀，果真有战场的苍凉之感，在场的须眉男儿不禁也心生惶恐。

可两位对阵的女子面上倒是一派风轻云淡，最终，陈珉取胜。

连景庆帝都忍不住拍手称赞。

而后又有几位公子上台下棋，这几位公子的棋局倒是不如刚才两位女子的猛烈。

赵岐也去下棋了，不出一会儿，尽是他手下败将。

棋这个环节，最后是赵岐与陈珉终极对阵。

赵岐和陈珉的棋局比刚才的任何一场都要激烈，双方你追我赶，大打出手，一会儿步步紧逼，一会儿暗藏埋伏，一会儿四面楚歌，一会儿又绝处逢生，看得众人惊叹不已。

最后，赵岐只险胜了半子。

赵岐不由地打量起陈珉来了，这个兴安侯府的三小姐，美丽纤弱，没想到内里竟有这么大的能量，其心境也让一众男儿自叹不如。

“陈三小姐，棋艺不俗，赵岐敬服”。

“赵世子客气，陈珉输了，心服口服。”

书画是参加这一项的人一起上场，由景庆帝出题。

以“梅”为题，先作画再附上诗词。

书画倒是让众人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刚才的棋局实在太激烈了，众人的心都跟着跌宕起伏的。刚好趁着书画，稍事歇息一番。

等画好后，一幅一幅拿起来品鉴，谢太傅的孙女，也就是贤王妃的堂妹，最是出挑。不只将梅画得栩栩如生，好像透过画上的梅，也可以嗅到那股淡淡的梅香。而且题的诗句也极好，不愧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儿。

一场接一场的展示，看得清沐眼花缭乱，这和她记忆中的宫宴不一样啊。

今日看着宫宴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些敢去展示的人可真是厉害啊。

……

看该展示的基本都差不多了，赵温起身拜了拜景庆帝。

“陛下，今日各家公子小姐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徽京不愧是咱们东楚的帝都啊，真是人杰地灵。本来小女也准备了些节目，想了想，还是不要献丑了，免得贻笑大方。”

“哦，幽州郡主也有节目，那一定要见识见识了。陛下，咱们可是见过幽州郡主的飒爽英姿的，听闻幽州郡主能文能武，幽州王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沈贵妃颇给面子地接下了赵温的话。她现在看赵岚也是格外顺眼，另有打算。

“朕想起爱卿那个胆子大的女儿了，当日校场上还和月璃还比试了一番，那就今日再比比吧。”

景庆帝说着，又看向不远处的澹台月璃，“月璃，你也是幼承庭训，你父王母妃可是请了不少师傅教你，一会儿也上去试试”。

此时，澹台月璃心中又是一万匹马奔过的感觉，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就安安静静地做个观众不行吗。

无奈，景庆帝金口一开，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定国王妃尤氏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是极出色的，就是不爱表现。

赵岚为了这一日能大方异彩做了很多准备。她换了一身五色羽服，整个人珠围翠绕，蝉纱薄饰，如仙女临凡。

在场的人一看她身着的舞衣，皆忍不住惊叹，莫非是要跳对舞者要求极高的《霓裳舞曲》吗？

只见赵岚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陛下，臣女需要有人伴奏，臣女要跳的是《霓裳舞曲》。”

“陛下，不如就让月璃到殿中为郡主伴奏吧。”沈贵妃提议。

待澹台月璃素手焚香后，她朝赵岚轻轻点了点头，纤纤玉指抚上琴弦，一串欢快、悦耳的曲调就传到众人的耳畔了。

赵岚也开始舞动起来。

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玉手，手中还有一把折扇，随着她的舞步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像是在画一副丹青。她的五色羽服随着身体摆动，衣袂飘飘，像是翻涌不息的云朵，玉袖生风，优美矫健。

众人一边欣赏着赵岚的舞姿，一边品着澹台月璃的琴曲。

乐声清泠于耳畔，澹台月璃的指尖划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沉醉的弧度。

待到琴曲高潮处，赵岚的身躯婉转缠绵，柳腰轻摆。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的她好像化作了水中的仙子，像水一样温柔、灵动。

琴曲时而激昂，时而婉转，时而清越，时而深沉，赵岚的舞姿也随着琴曲变化多端，在不停变幻的舞姿中，好像是一只高傲的凤鸟终于要浴火而生，重新羽化，登临仙境。

而在她踏上仙境的那一刻，琴声戛然而止。

一曲终了，众人尤在怔愣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声叫好。

景庆帝也觉得叹为观止，最妙的是给人意犹未尽之感。

看着殿中的两位郡主，他眼中满是赞叹，“真是精彩，赵卿，博远，你们两个倒是都养了个好女儿啊，把朕的女儿都比下去了。延川郡主、幽州郡主，好，好”。

澹台博远和赵温连连称不敢。

景庆帝越看澹台月璃和赵岚，越是觉得不错，当即心里有了个想法，“这要是朕的女儿就好了”。

一旁的杜皇后会意。

“陛下，这么好的姑娘臣妾看得也是喜欢不已，恨不得现在就领回自家。”

“两位爱卿以为如何？”景庆帝好脾气地问道。

“任凭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