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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欢歌东窗下,姑且逍遥度此生。【53言情 www.53yq.com】
这两日在山中的岁月很是悠然。
清晨,可以坐在小院子旁的那块大石上迎接旭日的光辉,而在夕阳西下时,又可以静静地欣赏漫山的郁郁葱葱渐渐被染上淡黄色。
比起日出,清沐更喜欢看日落。
看着天边的那点子红晕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眼前,而后慢慢地等着夜幕降临。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就会变得很柔软,因为她想起了母亲。
烟城的落日也是如此美丽,母亲牵着她的小手,一起吟诵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她还记得母亲给她唱的最后一首歌谣,她就在母亲温柔、动人的歌声中进入甜美的梦乡。
夜里下雨了,寂静的山林间,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明显。
清沐突然被雨打窗棂的声音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她有些迷茫地带着丝哭腔喊了一声“母亲”,却无人回应。
而后,她被紧紧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清沐,是我,我是阿玄,什么都不要怕,我在呢。”楚玄的声音在清沐耳畔响起。
清沐抬起头,哪怕在暗夜中,她也看清了楚玄关切的面庞。
清沐有些迷惑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她刚梦到母亲了,可是母亲已经永远留在了十几年前的烟城,无论她怎么叫母亲,都不会再有人回应她。
楚玄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抱着她,还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给她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她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阿玄,我没事,只是想起母亲了。母亲已经离开十几年了,梦里她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可我知道,那就是母亲。阿玄,你还记得先皇后的样子吗?”
楚玄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永远记得,母后挣扎在垂死的边缘,哪怕用尽全力拉着他和大哥的手,可轻飘飘的力道只让他觉得恐惧,仿佛下一刻,母后就要化作云烟,随风而去了。母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还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交代了让他和大哥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的遗言。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母后离去时还有太多的牵挂,是大哥轻轻地阖上了母后的双眼。
母后最后的样子,是他这一生都忘不掉的。不仅是他,大哥也从来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自母后离去,大哥拼尽全力护着他。陪着他练武,陪着他吃尽苦楚,在他生病或受伤时整夜守着他,甚至还瞒着所有人跟他一起出任务,他们兄弟二人就是这样相依为命长大的……
楚玄沉浸在往事中,那种哀婉的情绪清沐感受到了。
她抬手描绘楚玄的眉眼,学着以往楚玄的样子,深情地亲吻他的眼角、鼻尖、唇畔、脸颊。
“清沐,你听,雨打窗棂的声音,院子里叶子沙沙的响声,还有风吹动雨滴飘落的声音。有这么多声音,我偏偏觉得此时此刻天地一片寂静。”
“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下雨,现在也很喜欢。下过雨的云山入目皆是澄净。【必去阁 www.bequge.live】”
清沐想起了雨后的云山,真的很美。
“现在看不到云山,等天亮后先去看看雨后的越秀山。以后我陪你回云山去,一起听听云山的雨。”
楚玄已经从那种悲怆的情绪中缓了过来。
逝者已矣,母后的音容笑貌永远在他心中。
“好啊,我们一起听听云山的雨。阿玄,这一生就让我们彼此依靠吧,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两个自小失去母亲的人,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互相依靠的温暖与陪伴。
楚玄又想起了摩天崖,他本是一时兴起,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却没想到会在摩天崖遇到清沐。
清沐才是他生命中真正的“雪莲”,真正救他命、救他心的雪莲。
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他们的缘分早在摩天崖上就注定了。
“阿玄,是不是会有事发生?”
“是,不用担心,全都安排好了。”
“我不担心,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祸福与共。”
楚玄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清沐爱到了骨子里,他的爱高调、张扬,与他平日里清冷的性格大相径庭。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清沐对他的爱呢,是在静心斋殿上直言不讳地说出“心悦宁王”,是在沂州不顾个人安危非要和他待在一起,是明知道来正觉寺会经历一场血雨腥风,还是义无反顾地陪着他来走这一遭。
……
六月十三,是已故江皇后的生辰。
楚玄和清沐自昨夜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入睡。
早上出了房门,二人眼睛还都有些通红。
出了院子,极目远望,雨后的越秀山也比往日里平添了许多风姿。
刚下过雨,天气倒是凉爽了许多。
“丹青,如何了?”
“王爷,隐战来报,昨夜有人趁着下雨潜进了山中,约有百十号人,个个身手矫健,极善隐藏。不过,跟咱们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若属下所料不错,今夜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猜得不错,在楚行眼里,还有哪个日子能比今日更适合送本王一程呢?百十号人,看来不止赵温留下的人倾巢而出,楚行也下了血本了。传令下去,今夜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爷放心。这后山实在是个风水宝地,让这些人埋骨于此倒是便宜了他们,还能听着大和尚们的念经声,日日超度,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
本来还有些沉重的气氛,让丹青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无忧,今夜你护好流风,丹青,你护好轻云。”
“王爷,属下不用人护着,属下要保护郡主。”
轻云、流风有些担心清沐,清沐的武功也算不错了,可是跟在场的这些人比,还是差了些,也不及她们二人。
“我也不用人保护,我混迹江湖多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清沐只看楚玄、丹青的样子,就知道今夜一定是个不眠之夜,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不需要人保护。
“按本王说的做,今夜本王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听到了吗?”
楚玄的声音不高,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
“是,属下会护好流风。”
“是,属下会护好轻云。”
“可是郡主……”
轻云、流风还想再说什么,楚玄的眼风已扫了过来,二人立刻点头称是,不敢再多言。
“放心吧,郡主跟在王爷身边,不会有事的。”一旁的龙鹰说道。
有主子在此,谁能动得了郡主,那真是不要命了。
清沐看着雨后的越秀山,想到注定不平静的夜,只觉得可惜了。
这么美好的地方,要染上鲜血了,再也没有此时此刻的平静了。
……
夜,如约而至。
今夜又下起了雨,不是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狂风暴雨,似乎想将一切都隐藏在暗夜与风雨中。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谁又能真的睡着呢。
身着夜行衣的人慢慢地靠近了小院子。
约有百十号人,他们已得到了消息,宁王就住在这个小院子中,院子里总共也没有几个人。
为首的人打了手势,其他人四下分散将小院子团团包围。
今夜风雨极大,倒是天助我也,一会儿厮杀起来,也不会惊动正觉寺的僧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完成了任务。
他们不知道的是,也有几十号人正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
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就在他们准备进入院子的时候,突然,院门大开,隔着暴雨,依稀可见里面灯火通明。
楚玄正一派淡然地坐在桌边饮茶,清沐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
丹青、龙鹰、无忧,还有轻云、流风皆在此。
为首的那人见楚玄等人安然闲适,不说别的,只这份定性就不一般。
隔着重重雨幕,那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
“宁王殿下、司徒郡主,倒是好气度,只是可惜了,今夜就是诸位的死期。郡主,刀剑无眼,宁王殿下已是插翅难飞,不若郡主弃暗投明吧,我等主子交代,不可伤害郡主性命,要将郡主好好地带回去。”
“啪”的一声,楚玄将手中的茶盏掷出,为首的那人连忙闪躲。
茶盏击中了那人旁边的一人,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被击中的人口吐鲜血,当即就倒了下去。
“阿玄,好厉害的手法啊,隔着这么远就有这么大的力度。”
楚玄的这一手实在漂亮,让清沐忍不住赞叹。
“怪不到宁王如此淡然,竟有如此身手,失敬失敬。只是你们已被包围了,难道你忍心让司徒郡主跟你们一同命丧黄泉吗?”
“聒噪。赵岭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本王的女人也敢肖想。隐战,将这些人都围起来,除了这个人,本王亲自解决,其他人通通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楚玄的话落,隐战等人也现出身来。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方明白过来,原来宁王早有准备,怪不得有恃无恐。
那人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没什么怕的,冲,杀了宁王,主子重重有赏。”
其他黑衣人听到命令,不管不顾地就往院中冲去,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楚玄。
狂风暴雨的声音,短兵交接的声音,呐喊谩骂的声音,还有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
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这个雨夜成了血色缥缈的炼狱。
雨水将鲜红的血液冲刷开来,慢慢地汇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丹青、无忧等人也加入了战斗中,一边厮杀一边相互照应。
“主子,龙鹰也手痒了,下场宰几个兔崽子,您和郡主先安坐着。”
说完,龙鹰忽地从腰间抽出软剑,也加入了战局。
此刻,只剩下三个人好像“置身事外”,楚玄、清沐,还有为首的黑衣人。
楚玄已亮出了话,这个人他要亲自解决。
隔着厚厚的雨幕,那人阴恻恻地开口:“宁王,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放心,没人动司徒郡主。”
刚一说完,那人已闪身扑到了楚玄跟前,手中长剑闪着凌厉、刺目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楚玄劈下。
楚玄略一侧头,像随风摇摆似的,就躲过了攻势。
他不习惯用兵器,只赤手空拳与那人对阵了起来。
为首的这人武功不在丹青之下,是这群人中功力最高的。
正打得酣畅淋漓的龙鹰见楚玄已经与为首的黑衣人动起手来,可主子出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龙鹰立刻闪身出了战局。
持剑立在清沐身前,“主子,有龙鹰在,无人能靠近郡主一步”。
听到龙鹰的话,楚玄一瞬间气势猛涨,好似再无顾忌,当即变幻身形,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似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好几个楚玄,从四面八方围攻起这个黑衣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场厮杀还在继续,倒地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三字部的人今夜穿的皆是白衣,那白衣已被染成了鲜红色。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场上只剩下几个黑衣人了,三字部的人也或多或少地挂了彩,雨还在下……
随着场上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这群不速之客只剩下了和楚玄对战的那人。
楚玄突然停了下来,“看看你的身后,再无一人”。
“没想到宁王的手下竟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传闻宁王自小身子不好,果真是不可信啊。能与我激战两个时辰不落下风,佩服。”
“本王是不想那么快杀你,想让你最后一个死,仅此而已。”
这句话一出,楚玄毫不留情地使出了杀招。
那人的剑早已被楚玄折断,只能凭借着一双臂膀迎接楚玄的进攻。
楚玄不想再耗下去了,在那人连连后退只余招架之力的时候,扼住了那人的咽喉。
“好了,到你上路的时候了。”
随着楚玄话落,那人重重地倒在地上,一双眼睛还圆鼓鼓地瞪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走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