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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月看孙大夫捋着胡须瞧着她切药草,便轻声开口道:“我识得药材,也懂些医术,我娘以前是女医。【56书屋 www.56book.cc】”
闻言孙大夫和吴桃红都是一惊,这却是无人可知的事。
徐清月说的也是实话,薛彩玉以前是女医,之所以被登徒子看上,就是她出诊的时候,也算是个祸端,所以到了临河村,徐家人便没再与人透露过这件事。
原主虽然跟着薛彩玉学了些医术,但是断断续续,又不长久,是以这事对于原主并无什么裨益,可这对于徐清月来说却是好事,给了她很好的理由。
徐清月平静道:“我爹以前是在别县做武师教头,娶了我娘,我娘生我的时候受了惊摔了,不仅让我早产,还血崩差点去了,后来我娘身子就差了,但她自己调补,也好了些,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我娘给一妇人看诊,路上遇到个登徒子,他瞧上了我娘,为了霸占我娘还差点害死我爹,那人家里有靠山,与当地的县丞有关系,惹不起便只能躲,我爹带着我和娘走了很多地方,还被追过,后来逃过了,我娘身子受不住,更差了,我爹打听到本县的县老爷是个清廉的,便就近来此落了户,因着我娘那事,我爹便不许我娘再出诊,也不许与人透露此事。”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孙大夫不由咂舌,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吴桃红更是心疼了,这家子却是苦命的,徐才勇是个有本事的,薛彩玉也是温贤貌美的,本该也是好姻缘,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而最苦的又莫过于徐清月。【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徐清月倒是有些轻松的安慰道:“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他们生前相爱,死后相依,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吴桃红红了眼眶,附和道:“对,会好起来的。”
休息了四五日,徐清月头上不用绑棉布条了,脸上的伤结了痂留了痕,要恢复些时日,身上的伤不疼了,只剩伤疤痕迹。
水田里的水稻也成熟了,孙大夫得护着手诊脉,所以徐清月跟着吴桃红去地里割水稻,孙大夫家地也不多,总共是两亩旱地两亩水田,原本更多,都卖了,毕竟儿子们都不在村里,他们年纪大也顾不过来。
就这四亩地,有空吴桃红就去地里干活,没空的时候付点工钱找人帮忙瞧瞧,孙大夫是这附近三个村里唯一的大夫,治病救人可不少,深受敬重,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挨着或者路过的村里人帮着瞧瞧,也没多大问题。
之前收玉米是吴桃红自己收的,那会儿人都忙,短工都不好找,这会儿割水稻也是,不过多了徐清月。
徐清月头不昏沉了,干活便没事,此番折腾她又欠了药钱和诊费,不能掏银钱付那就多做工补补。
一亩水稻徐清月自己割一天就弄完了,稻蔸留的短,稻杆长,扎成捆放在稻田里晒,晒干了再打稻谷。
徐清月跟吴桃红忙完结伴往回走,因为没拦住徐清月做这么多活,明天剩下的吴桃红就要自己来,让徐清月歇一歇,剩下的也不多了,她一个人也能行。
走回去的路会遇到徐家的水田,稻子还齐全呢,今天是没人来割了。
不过也正常,吃药滑胎是亏损身体精元的,也得养养,但这粮食可等不了,等打完稻谷筛完谷粒,官府就差不多来人收田税了。
现在这都和徐清月无关了,她暂时在孙大夫家养个伤,伤好以后,她在考虑要去镇上还是留在村子里。
她在镇上有认识的人,也都有欠她恩情,能有住的地方,唯一难办的是迁户的问题,不过不急,半年时间,应该足够她选个人家嫁人,毕竟她的年纪到了也不得不嫁人。
忙完一天徐清月从厨房里舀了水擦擦手脚,身上的衣服明天得换,正好明天吴桃红去割水稻,徐清月在家把两人的衣服都洗了,再给多割些鸡草什么的,备着过冬,毕竟家里有鹅,吃的多。
徐清月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想了想还是进空间去给奶奶上了香,说说近日的境况,然后回到卧房睡觉。
休养那几日,因着徐清月已断亲,便有不少人来看徐清月,除了少许看热闹的,大多是徐清月帮过的人,她擅长妇科儿科,因此治的都是妇人和孩子,只有陈贵田的腿伤是个例外。
以前丁水花还败坏过徐清月的名声,有妇人还让孩子远离徐清月,后来误会解开了,帮她看了诊,调好身子,三十五六了又喜得一子,又是羞涩又是欣喜。
不过也只热闹两天,一是快要割水稻,二是让徐清月养伤静休。
徐清月暂时安定下来,而徐家那边却是不好过了。
丁水花不得不先服用去子药,不然迟了不好打胎不说,还会被徐清月用来威胁。
但是去子便是扼杀腹中将会诞生的小生命,又岂会好过。
呕吐恶心不说,腹痛如绞,然后便是带下血流将子流去,吃过药后一周躺卧,一月内才能恢复,且不太能做重活。
断亲后不过四五日,水稻就到了收割的时候,虽有晚熟期可以暂缓几日收割,但若是太久,营养倒流,米质变差,就会被分为劣等米,劣等米交田税是比良米要多一倍的。
不过这些事丁水花并不知道,她只在年幼以及杜胜旺还在时下地干过活,杜胜旺是赌钱输了喝酒失足淹死,所以他死后,田地和家里不少东西都被抵债了。
丁水花那时是靠绣活卖野菜之类的养活她和杜红娟,改嫁徐才勇后,地里的活她做的手生,大部分都是原主做的。
后来徐才勇去世,丁水花便没再下过地,也就是说她已经差不离有八年不事农桑,不过别人家都在收割,她也是知道的,但她此刻在床上躺着,身子虚弱的很,纵然急得上火,却也暂时没法子。
以往丁水花去子时,都是徐清月在家做事,她便是日日躺着也无妨,可现在,就只有个同样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会的杜红娟看顾着。
那日直到所有人离去,杜红娟都觉得好似在做梦,像个旁观者一般目睹了全程,她没见过那样的徐清月,也没见过那样的娘亲,那天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不真切又莫名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