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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席在永文殿举办,镇国公府豪门贵胄,席位自然也极为靠前,镇国公府之下,便是永宁侯府的席位。【56书屋 www.56book.cc】
楚慕倾进来的时候,瞧见永宁侯府的席位上已经坐了人了,如今侯夫人的位置空缺,老夫人年岁又大了自然不会再亲自前来参加宴会,因此今日则是由二夫人带着永宁侯府的小辈同楚长松前来。
庆功宴是早早的就定好的,老夫人便有意多留了二夫人几日,想着永宁侯府的女眷也有个女性长辈领着出席,如今她对二夫人,倒是多了几分看重。
楚长松坐在前排同一旁的镇国公低头叙话,两人俱是面带笑容,二夫人和楚文瀚楚念一他们则是坐在楚长松后面的位置上。
楚慕倾进来的时候,二夫人也在同镇国公夫人小声说话,她们二人虽然不太相熟,但是两家毕竟有亲,又是宫宴这种场合,便是为了给外人看也是要瞧起来亲厚些的。
楚思晴和楚念一坐在二夫人身后,二人瞧见楚慕倾来了,情绪各不相同,楚念一笑容不达眼底的唤了一声大姐姐,楚思晴则是满脸高兴,她如今同唐正志的亲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等着过了定亲的流程,再定个好日子成亲。
楚慕倾先向几位长辈见了礼,随后坐在顾灵云身旁,她身前的位置还空着,顾宴辞还未入席,楚慕倾往对面瞧了一眼,对面定国公府的席位同镇国公府相对,此刻萧元景也刚刚坐下来,瞧着时间估摸着和楚慕倾差不多时候到的。
瞧见楚慕倾看过来,萧雨竹眨了眨眼,萧元景则是轻挑眉毛,楚慕倾轻笑一声,收回视线不再看,顾灵云微微偏了偏头,小声同楚慕倾说着话。
一旁,楚念一的视线从楚慕倾身上扫到萧元景的身上,下一瞬又收回目光,低下头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楚思晴打了个冷颤,轻声问道:“三姐姐,怎么了?”
楚念一瞥她一眼,只说:“没什么,不过是觉得大姐姐同萧家表哥表姐关系很好罢了。”
楚思晴松了口气,笑道:“这是肯定的嘛,萧家是大姐姐的外祖家,大姐姐自然是同她们亲厚的。”
“确实。”楚念一应了一声,随即低下了头。
“瞧见对面孟二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宫宴开始之后,便不曾见到她了,说是身子不适先离开了。”
顾灵云瞧了对面宁远将军府席位的孟芙一眼,随后同楚慕倾小声说。
“妹妹细心,我倒是不曾注意到。”楚慕倾轻声说。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皇上皇后便相携着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众妃嫔,容贵妃依旧雍容华贵,但同之前不一样的是,淑妃瞧着要憔悴很多,她身旁是德妃,这位德妃娘娘如今可算是风光,同容贵妃一起协理后宫。
淑妃看见楚慕倾,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顾宴辞是跟着皇上一起进来的,众人瞧见心思各异,这位顾小公爷,从前就颇受皇上器重,如今又经淮南一事,只怕要一飞不可冲天了。
顾宴辞瞧见楚慕倾身前空着的位置,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后又往后走了两步,一展衣摆,坐在了楚慕倾身旁,而后微微偏头同楚慕倾小声说话。【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他动作毫不遮掩,便是皇上看见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朗声同容贵妃说道:“瞧瞧瞧瞧,下次他的位置都排在明惠身旁,省得他还要自己挪。”
皇上声音里满是笑意,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打趣,底下众人都识趣的跟着笑了。
容贵妃点了点头头,笑道:“臣妾可记下了,下次宫宴定然给阿辞的位置安排妥当。”
楚慕倾面色微红,恰合时宜的低下头。
“这是陛下姻缘促成的好,况且小公爷和明惠新婚,自然是不同的。”
这回说话的是皇后,她向来对这些事都是不太关心的,如今突然开口,倒是让皇上都有些意外。
“哈哈哈,皇后都说了,这是朕促成的姻缘,那朕还能说这臭小子不成。”
皇上话音刚落,众人又笑了起来。
有宗室王爷王妃也跟着打趣了两句,最后还是清平公主笑道:“可莫要再说了,再说我们明惠要不好意思了。”
楚慕倾微微一笑,大家俱是好意,闻此也不再多说,毕竟新婚的小夫妇脸皮薄。
瞧着大家换了话题,楚慕倾这才恢复如常,先前皇上说话的时候,她瞧见皇后扫了一眼孟芙,只停顿了一瞬就转过了视线,但是那一眼里,带着些波动。
随着太监的传唱,宴席开始,众人的桌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菜肴,有舞女在中央翩翩起舞。
“你先前碰到齐王妃了?”顾宴辞偏头轻声问。
楚慕倾点点头,顾宴辞冷笑一声:“她只怕是觉得她那个儿子在海州过的太过舒心了。”
楚慕倾红唇微张:“那就让他过的不那么舒心便是了。”
两人声音极低,其他人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能瞧见二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纷纷在心里感叹,这小公爷夫妇感情当真是好,殊不知二人正谋划着怎么让齐王世子吃瘪。
远在海州的齐王世子打了个喷嚏,思考着他爹什么时候能求皇上让他回去。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舞女已经退下了,皇上说着一些对此次战事军士的赞赏,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主要就是对众人的赏赐,此次主要奋威将军立了大功,他人虽然还未回来,但是皇上依旧将他的官职往上提了一大截,他的夫人也封了更高的诰命,杨家众人跪在地上谢恩,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有大臣看着皇上这般重赏,心里感叹杨家是要飞黄腾达了,又瞧了一眼淮南王府的席位,只瞧见沈予淮握着酒杯勾着唇看着前方,眼中看不出神色,在心里叹了口气,君心难测,淮南的兵权握在淮南王府这么久,此次只怕是要变天了。
赏完了杨家,便该到顾宴辞了,众人的目光不禁向镇国公府的席位看去。
正巧此时皇上说道:“阿辞,此次你亦功不可没,也是要重赏的。”
虽说之前皇上说的是让顾宴辞跟着去历练,但是此次听说此次顾小公爷勇猛非常,数次勇破敌军,颇有当年威远将军的英姿。
顾宴辞起身,声音恭敬:“陛下过奖了。”
“你想要什么封赏,都可以与朕说。”
大厅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宴辞身上,大家一时都搞不懂皇上的意思,当真对顾小公爷宠爱到这个地步,封赏都可以自己要了?
顾宴辞抬眸,语气里带着张扬:“为大周尽忠,为陛下尽忠是大周儿郎的职责,臣不敢求赏,但既然皇上问臣,臣就斗胆向陛下讨要陛下库房里的那卷颜卿诗集还有那炳越王剑。”
皇上微微错愕,随即失笑,笑骂道:“朕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朕那把好剑,怎么,此次还多要一本诗集?”
顾宴辞勾唇,挑眉道:“陛下既然已经问了,臣自然是要多要些的。”
皇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给你给你,从前找到机会就问朕要越王剑,今日便是打着朕已经开口不能反悔的主意,臭小子,等宴席结束你便去库房拿吧,还有你的诗集,拿走,都拿走。”
皇上说完还冲着皇后笑道:“这混小子。”
皇后轻轻笑了笑,温声对顾宴辞说:“阿辞既然已经要到了剑和诗集,合该敬陛下一杯。”
“娘娘说的是。”
顾宴辞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皇上朗声说道:“祝大周繁荣昌盛,陛下万寿无疆,皇后娘娘凤体康泰。”
说完便仰头满饮手中这杯酒,他一说完众人齐齐起身,同喊道:
“祝大周繁荣昌盛,陛下万寿无疆,皇后娘娘凤体康泰。”
而后饮下手中那杯酒。
皇上也举杯:“朕以此酒,祝我大周千秋万代。”
此番,此次封赏才算结束,顾宴辞虽然只要了那两样无足轻重的东西,但众人都知道,他真正的封赏皇上自有打算,在后头呢。
宴席继续,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叙话。
“朕记得元景比阿辞还大一岁吧,可曾定亲了?”皇上突然放下酒杯,看向萧元景。
萧元景连忙起身回话:“回陛下,未曾。”
皇上笑着问道:“可有中意的?若是有,朕给你赐婚。”
萧元景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旁的的定国公夫人开口道:“陛下,就这个混小子,臣妇给他定亲只怕是害了人家姑娘。”
萧元景听见定国公夫人开口便不再说话,索性皇上也没让他一定回,听了定国公夫人的话笑道:“国公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朕看着元景倒是不错,颇为喜欢啊。”
“陛下言之有理,听闻皇后娘娘最近在给公主物色夫婿,臣妾瞧着萧二公子少年英豪,同公主颇为相配。”
容贵妃之下,德妃悠悠开口,声音虽然温柔,但仍如一颗惊雷炸进了整个宴席。
楚慕倾抬眸,就在她抬眸的瞬间,有人的酒杯倒了,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嘉阳县主,她连忙起身,行礼道:“是嘉阳失礼。”
“无事,让宫女收拾便是。”
皇上摆摆手,毫不在意,说完也不再看嘉阳县主,反而是看向德妃,饶有兴趣的问道:“德妃所言,倒是”
“陛下!”皇后突然出声,尽管有意隐藏,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她轻扯了下嘴角,“陛下,永宁还小,倒是不着急。”
一旁的永宁公主也适时开口:“父皇,儿臣只想陪着父皇母后,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是行的。”
皇上笑着摇头,伸手招呼永宁坐到他身旁:“说的什么胡话。”
“父皇。”
永宁搂着皇上的胳膊,将脑袋靠了上去。
“陛下,公主千金之躯,臣恐难相配。”
萧元景双手抱拳低头说道,语气认真。
嘉阳县主的桌子已经被宫女收拾干净了,她重新坐了下来,闻言微微垂下眸子,清平公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嘉阳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泛红,轻声喊了一句:“母亲。”
清平公主叹了口气。
“瞧瞧,是臣妾多嘴了,臣妾也就是随口一说,公主和萧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自罚一杯。”
德妃又重新开口,说完掩唇饮了一杯酒。
容贵妃坐在她身旁,眸中晦暗不明,最终只化为一抹轻嘲。
有德妃这么一打岔,这件事才算揭过,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不过是明面上揭过罢了,这萧二公子同永宁公主的亲事,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若做了驸马,这萧家二公子,往后便真只能做个富贵闲散人儿了。
可惜了。
楚慕倾垂下眸子,放在腿上的手掌轻握成了拳,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眼眸深处却仿佛浸了冰碴,顾宴辞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嘲讽。
“二公子恕罪。”
有声音从定国公府的席位上传来,是宫女上菜的时候将羹汤撒在了萧元景身上,此刻一边求饶一边想帮萧元景擦去衣服上沾的脏物,萧元景连忙避开。
“无事。”
他起身,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只是腰间的痕迹实在是太过明显,因此只能向皇上告罪:“陛下,容臣先去换身衣服。”
那宫女还跪在地上,吴培冲着一旁的太监示意了一下,就有人将宫女带下去了。
皇上闻言点点头,也没太在意。
“萧二公子的香囊好生眼熟,瞧着倒像和顾小公爷腰间的香囊同出一人似的。”
开口的正是贤王的侧妃,礼部尚书府的刘二小姐,众人听见她的话,不管真假都看向了萧元景那边,只见地上躺着一枚香囊。
萧元景回头,神色变了变,蹙眉道:“那不是我的香囊。”
“是吗?臣妾瞧着香囊在萧二公子的位置上,便以为是刚刚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呢,原是我弄错了,只是好生奇怪,竟也不知是谁的香囊,竟掉在那里。”
她此刻说着不知道是谁的香囊,但是先前才说过香囊像是同顾宴辞腰间的香囊出自一个人之手,顾宴辞那香囊好些大臣都知道,是他夫人明惠县主亲手做的,如今这刘侧妃的话,细细思索,倒是让人骇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