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颜未老恩先断（1）

小墨儿胡思乱想一番，忽又十分沮丧，明知她这么坏，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她呢！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56书屋 www.56book.cc】满目枯荷萧条，一时悲从中来，他又吟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水琳琅偷偷摸到他的身后，忽然大喝一声：“嘿！”

小墨儿的心脏差点没被喝了出来，回头一见水琳琅，立即叫道：“女淫贼，你又想来调戏我是不是？”

“谁愿意调戏你，你以为自己好花头吗？”

“哼，你别不承认，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

水琳琅白他一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很美吗？顶多算是臭美！”

“胡说，我每天抹了那么多的香香，怎么会臭？”

“你抹再多的香香也是臭的！”

“你才臭呢，臭女人，臭色狼，臭淫贼！”

水琳琅被他骂得也不由动了心气，明知这小混蛋招惹不得，但是看到他，还是忍不住上前调戏——呃，此处用“调戏”合适吗？应该是捉弄吧？

“喂，你嘴里再不干不净，信不信我打你？”

小墨儿见过水琳琅显露武功，轻而易举就将追杀他的两个大汉打跑，何况他这么一丁点大的孩子，还不够她一顿捶的呢！

他见水琳琅向前逼近，他就立即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倒是君子了，动口比她动手还狠，她就皮笑肉不笑：“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小墨儿大摇其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呀，我是女子，你是小人。【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小墨儿忽地一笑：“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天生一对？”

“啐，谁和你天生一对，小孩子家家的，这么不知羞耻！”

“小孩子不知羞耻有什么奇怪？但是你这大姑娘，无缘无故就往人家被窝里钻，这才不知羞耻呢！”

水琳琅被他说得耳根发烫：“这事不许提了，听到没有？”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做都做了，我提一下又有何妨？”

“你再说？！”水琳琅抬起巴掌威胁。

小墨儿急忙跑开，边跑边叫：“好男不跟女斗，并非是我小墨儿怕了你，只是我要到华胥观与闻先生学画，没有工夫和你纠缠，咱们的恩怨改日再算！”

水琳琅一听，喜从天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拎了回来。

小墨儿大叫：“你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以后要是传扬出去，今后看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怎么，你这屁点大的小东西，也知道江湖之事吗？”水琳琅揶揄着说。

小墨儿神气活现：“那是当然，本少爷行走江湖多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江湖上的好汉听说我的万儿，谁不竖起拇指，赞一声好？”

水琳琅发觉他的面皮真的厚度惊人，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吗？但是要事要紧，也不与他纠缠，问道：“你会画画吗？”

“画画而已，潋滟山庄之内，除了闻先生、大哥、嫂子这三人以外，没人画画比我好的了！”

“好，你跟我走！”水琳琅拖着小墨儿就走。

小墨儿吓得面色惨白：“你想干嘛？你想将我关在螽斯馆里，慢慢地蹂躏我吗？我告诉你，我小墨儿是铁铮铮的汉子，士可杀，不可辱！”

“闭嘴！”

“来人呀，救命呀，非礼啊！！！”小墨儿叫得声嘶力竭，使劲挣扎。

水琳琅发起狠来，一把将他夹在腋下，走向螽斯馆，小墨儿大叫：“死女采花贼，臭女采花贼，你勾搭不成，就想霸王硬上弓吗？我死都不会从的！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了！”

“你要咬舌倒好，我也落得一个清静！”

“哼，你想得倒美，我才不会咬舌呢，没了舌头，就不能说话，不能说话，我又怎么骂你？”

……

桌面，两幅歹人的画像，栩栩如生。

小墨儿将兔毫笔一搁，跳下踮脚的红木圈椅，顾盼生辉，下人马屁不断，水琳琅尽管满心惊喜和佩服，但是表面不动声色，免得小混蛋越发得瑟了。

“欸，你怎么不夸我？”水琳琅的反应让小墨儿很不满意，哪一次他的作品问世，不是被人奉承得天花乱坠？

水琳琅拎起他的一幅作品，装模作样地看，说道：“画得很一般嘛！”

“你又不会画画，你凭什么这么说？”小墨儿感觉自尊受损，很不服气地说。

“你会生蛋吗？”

“我又不是母鸡，我怎么会生蛋？”

“那你尝得出蛋的味道吗？”

“当然。”

“这就对了，你不会生蛋，但是能够尝得出蛋的味道。同样的道理，我不会画画，难道我还看不出画的好坏吗？”水琳琅将手中墨迹未干的画放回桌面，挑衅地望着小墨儿。

这个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小墨儿愣了半晌，也想不出怎么反驳。本来美丽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刻，苏梦枕走了进来，因为下人都在观看小墨儿的绘画表演，是以无人通报，他就直接登堂入室。

贾狐、葛青、金雀、玉鸦四个冯夫人指派的丫鬟上前行礼，口称二少爷，耘姑和朱薙急忙跟着行礼，尤其朱薙，早些时候，她和水琳琅向他问路，她对苏梦枕的态度并不恭敬，现在得知他的身份，心中忐忑不安。

苏梦枕轻轻抬了下手：“不必多礼了。”

水琳琅走了上去，福了一福，说道：“原来你是潋滟山庄的二少爷，先前你怎么不说明你的身份呢？”

苏梦枕微微一笑：“你不也没问吗？”

“二哥，你快来看我的画。”小墨儿拖着苏梦枕过去欣赏自己的作品。

“小墨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水琳琅解释：“我叫他来帮我画两幅画。”

小墨儿趴到桌面，指着两幅作品：“二哥，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嗯，不错，画工又有进步了。”

小墨儿得意朝着水琳琅挑了一下他的卧蚕眉，说道：“你服了吗？”

“哼，你二哥只说你画工有进步，又没说你画得好，你得意什么？”

小墨儿似乎要与水琳琅杠上了，又问苏梦枕：“二哥，你说，我画得好不好？”

“当然好啦！”苏梦枕摸了摸小墨儿的脑袋。

“听到没有，二哥说好！”小墨儿挑衅地望着水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