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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石畔聚着一堆看客,螽斯馆的下人都在此处,地上放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披头散发,邋遢不堪,看着有些恐怖,胆小的人只是远远地站着,议论纷纷。【53言情 www.53yq.com】
潋滟山庄的护院总管老良已经带人过来,他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袄,大腹便便,托着一只老竹根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包着一层白铜,烟嘴却是一枚上等的和田玉。
老良先向小墨儿弯腰请了一礼:“墨哥儿,你的身份金贵,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请回吧!”
小墨儿巴不得现在就躲进被窝里,但又怕水琳琅看了笑话,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不必管我。”
老良拨开人群,看了一眼尸体:“这不是耿六吗?”
一个家丁说道:“是他,想是昨晚灌多了猫尿,失足跌入荷塘了。”
水琳琅看得分明,耿六的颈部出现一条并不明显的红痕,显是被人勒死,再抛尸沉塘的。水琳琅刚要出声提醒,忽觉一只纤手扯住她的衣袖,水琳琅扭头,却是舒盈春。
舒盈春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水琳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嫂子,你也来看死人吗?”小墨儿发现舒盈春,心中多了一些安全感,跳到她的身后,抓着她的衣衫下摆,紧张地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躲到她的身后去了。
舒盈春转身将他搂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乖,莫怕,有嫂子在呢!”
又望了叮当一眼:“怎么服侍墨哥儿的呢,要是惊着,可怎么好?”
“是,小的该死。【53言情 www.53yq.com】”叮当心中委屈不已,又不是他带墨哥儿来的,是他自己嚷着要来螽斯馆,再说,谁又会知道螽斯馆门口会发生这种事情?但他当下人的,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往心里咽,服侍小墨儿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水琳琅忙道:“姐姐,这不怪叮当,小墨儿是来找我的,是我硬要拉他出来看热闹的。”
舒盈春没有再说,她的心性本就恬淡,就算对下人也从没有一句重话。只是,苏砚平日最是宝贝这个弟弟,她一心追随着苏砚的心,爱他所爱,因此也就格外看重小墨儿。刚才呵责叮当的话,虽然并不严厉,但是较之平日她的和颜悦色,已经表现出了她的态度,苏砚走了,她要代替苏砚照顾小墨儿。
她想,苏砚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很欣慰吧!
“少夫人!”老良过来朝着舒盈春打了个拱,一脸质朴的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舒盈春挥了下手:“把尸体抬走吧!”
“是。”老良急忙吩咐下去。
舒盈春一手牵着小墨儿,一手携着水琳琅,走进螽斯馆,身后跟着她的贴着丫鬟玉枚,以及两个小厮。耘姑招手叫来朱薙,跟了上去。螽斯馆的其他下人一见,也都纷纷跑了过来,舒盈春可不比水琳琅,可以随意怠慢。
……
虽然螽斯馆现在的主人是水琳琅,但因舒盈春身份高贵,水琳琅还是让她坐了上位,否则又要让底下的人嚼舌根,说她西北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家不识礼数。
耘姑端茶上来,上次舒盈春光临螽斯馆,她和朱薙要给水琳琅树立威风,对舒盈春多有怠慢,此番心中忐忑,对舒盈春赔了好多的笑。
舒盈春淡淡一笑:“行了,都退下吧,我和琳琅有话要说。”
耘姑领着一众下人退了出去。
水琳琅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这才问道:“姐姐,刚才的尸体,明明就是被人勒死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小墨儿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有摔到地上,期期艾艾地说:“被……被……被人……勒死的?”
放下手中的茶盏,捏着双层下巴略一思索,说道:“我想起来了,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勒痕。”同时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水琳琅敲了小墨儿一个脑门,笑道:“不错嘛,你也发现了。”
“欸,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老是调戏我嘛!”
“切,谁愿意调戏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小墨儿一向以为自己是靠脸蛋吃饭的人,水琳琅的话无疑就像一把利剑插入他的心脏,委屈地叫道:“嫂子,女淫贼欺负我,她说我……说我……哇,我不要嘛,我明明就是英俊潇洒,我明明就是风度翩翩……”小墨儿不知如何捍卫自己引以为豪的容貌,索性大哭起来。
水琳琅瞋目结舌,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真是六月的天气,令人难以捉摸,他至于吗?
舒盈春也是哭笑不得,将他抱到自己膝上,安慰着说:“乖啦,我们家小墨儿最是英俊潇洒,最是风度翩翩,就连你大哥也及不上你一分。”
小墨儿的哭声戛然而止:“真的吗?”
“当然,小墨儿是咱们家……噢不,是咱们大明最俊俏的小郎君了。不过你不能哭鼻子噢,哭鼻子就不是美男子了。你有见过美男子哭鼻子的吗?”
小墨儿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对了,不许哭了哈!”
小墨儿抹了一把眼泪,怒视水琳琅:“女淫贼,占了我的便宜,竟然还侮辱我的容貌,你就是一个负心汉、薄情……”忽然想起,水琳琅是个女人,负心汉的“汉”似乎不大贴切,是以薄情郎的“郎”就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舒盈春莫名其妙:“小墨儿,你怎么可以和琳琅姐姐说那么难听的话呢?”
“她就是女淫贼,三更半夜地跑到人家房里……”
水琳琅吃了一惊,急忙从桌上的果盘拿起一只未剥的橘子塞到他的嘴里:“吃你的橘子,少给我胡说八道!”
小墨儿从嘴里拿出橘子,怒道:“橘子要剥皮的好吗?下里刁民,一点常识都没有。我真替你的人生感到悲哀。”
“你!”水琳琅看在舒盈春的面上,也不便与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但这孩子实在太气人了,说话刁钻刻薄,分分钟都有让人将他撕碎的冲动。
小墨儿剥开橘子,慢条斯理地剔除果瓤外表白色的筋络,问道:“嫂子,荷塘捞出来的尸体,会交给衙门吗?”
“些许小事,何须惊动衙门?”
舒盈春顿了一顿,望向水琳琅:“你迟早是阿砚房里的人,我当你是自己妹妹,有些话我不说,就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