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花落人亡两不知（2）

叮当回来，水琳琅避开小墨儿，到了正房外面，问道：“可清楚碧鸯去见谁了吗？”

“是我娘。【56书屋 www.56book.cc】”

“丁妈准备帮她求情吗？”水琳琅既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吃一堑，长一智，心眼也变得精明起来，她虽无害人之心，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叮当笑道：“少姨娘放心，我娘断不会这么没眼力。”

“碧鸯就没把钱交给丁妈吗？”水琳琅也知丁妈的人，视财如命，她就有些怀疑，她能错过碧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两封银子，我娘都收了。”

“什么？！”

“少姨娘，你就放心吧，虽收了银子，却也未必要替她办事呀！”

碧鸯交给丁妈的银子，就如羊入虎口，再也吐不出来了。碧鸯只求丁妈能为司徒婆婆在冯夫人面前说些好话，丁妈只是答应下来，到底有没有说，司徒婆婆和碧鸯可不知道。何况，冯夫人一心想要对付司徒婆婆，她也不能为了自己一点小财，去逆冯夫人的意。再说，司徒婆婆一旦除去，她的女儿叮咚，进入正房可就容易多了，说不定就此占了司徒婆婆的位置。

水琳琅听了叮当的话，不禁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丁妈办事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但是转念一想，潋滟山庄并非一个讲道义的地方，否则她在潋滟山庄也不必差点丢了性命。

“少姨娘，我刚才听我娘说了识晴的事。”叮当黯然地低头叹了口气。

“识晴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她病了。【53言情 www.53yq.com】”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还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娘。她娘想要再嫁，那人是苏州城里第一号的恶霸，有个诨号，唤作玉老虎，生得倒也是风流倜傥，只是平日为非作歹。也不知怎的，识晴她娘就看上了他，一心想要嫁他。但是玉老虎看中这一点，便要叫识晴她娘赔五百两的嫁妆，以往识晴寄回家的月例，全被她娘充了嫁妆。但是嫁妆仍不够数，如今识晴又被逐出潋滟山庄，她娘没了银子的来源，就想将她卖给城里的老侯爷做妾。识晴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就病倒了。”

水琳琅呆了一呆：“天下竟有这样的母亲！”想到自己，虽然父母对她不甚宠爱，但比起识晴，可就幸运多了。

“可不是嘛，只图自己的老逼快活，倒将家里的雏儿给卖了，真真有够自私。”

水琳琅白他一眼：“说这么下流的话，要是被小墨儿听去，学了起来，你又要到方圆堂领板子了。”

叮当急忙赔笑：“我也是替识晴不值嘛，少姨娘恕罪，恕罪！”

“叮当，你知道识晴家住哪儿吗？”

“知道，就在捣衣巷，少姨娘要去看望识晴吗？”

“我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府里森严，不知能不能出去。”

叮当笑道：“要在从前，是有一些不方便，但是今朝不同往日，少姨娘手里不是握着老祖宗的产业吗？迟早是要出去的，现在出去，也只消说先去熟悉生意，夫人想来也是会同意的。”

“好，就依你之言。”

接着，叫来叮咚和朱薙，好生看着小墨儿，不让他再生祸端，一面也要提防司徒婆婆的动静，水琳琅现在渐渐也看出司徒婆婆的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

碧鸯回来，就将话带给司徒婆婆，只说丁妈已经收下银子，司徒婆婆稍稍放下心来，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

到了午后，刚刚喝下半碗肉粥，就见丁妈带人过来，司徒婆婆急忙起身迎接，只道丁妈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了。

“司徒婆婆，可好些了吗？”

“谢谢挂念了，还是老样子，这些直娘贼下手太重！”

丁妈喝道：“婆婆，府里都说是小少爷对你下得手，你这句直娘贼骂的是谁呢！”

司徒婆婆唬得三魂去了七魄，忙道：“我骂的是那些小厮，不是少爷。”

“可是小少爷终究是对你下手的，你这么一骂，岂不是连捎带上小少爷了吗？”

司徒婆婆看到丁妈声色俱厉，只有说道：“当初对老身下手的原没有少爷。”

“既没有少爷，当初为什么到老爷面前嚼舌，说是少爷怂恿小厮打你？”

“这个……这个……”司徒婆婆也病得糊涂，三言两语就被丁妈的话给带了过去，此刻只有望向一旁的碧鸯，一个耳光掴了过去，“当初是你到老爷面前多嘴的吗？”

碧鸯心中委屈，只是不敢言语，含泪点了点头。

“你个死花娘，别说少爷没有对我动手，就算将我打死，也算是我为潋滟山庄尽忠了，要你来为我强出头吗？”

碧鸯急忙跪地：“婆婆饶命，奴婢知错了！”

丁妈冷笑一声：“有错就要罚，来人，送到方圆堂去，拿她一个诬陷主子的罪名！”在那个等级森严的年代，别说诬陷主子，就算主子真有罪愆，下人告他，也要先受一通责罚，就算草民告官，先要挨一顿板子的道理是一样的。

何况，苏照素来宠溺小墨儿，小墨儿受人诬陷，他必严厉惩处，碧鸯心知此去，必定半条性命也丢了，不禁大叫：“婆婆救我，婆婆救我！”

司徒婆婆不敢作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碧鸯被两个小厮拖了出去，门口一群下人看着热闹，并无一人上前替她言语。

“婆婆。”

“在，妈妈有何吩咐？”此刻，司徒婆婆也不由不对丁妈恭敬起来。

“你这病总不见好，待在正房也是晦气，少爷金贵之躯，没得被你冲犯了。因此，夫人大发慈悲，让你搬到外宅好生养病，就不要待在正房了。”

“丁妈，你可是答应过在夫人面前说说我的好话的。”

丁妈笑道：“天地良心，婆婆，我可是替你磨破了嘴皮子，你可不能不信我。但是夫人说了，留在正房的人，都是贴身伺候少爷用的。你就是说到老祖宗那儿，也是这样的理。你看你现在病怏怏的模样，别说伺候少爷，说不定反过来还要少爷派人来伺候你呢！”

“老身不敢。”

“你要是舍不得那两封银子，我眼下没带在身上，要不我派人回去拿来还你？”

司徒婆婆忙道：“不敢，仍请妈妈笑纳，就当是老身孝敬你的。”司徒婆婆也算潋滟山庄的老人，也能猜想到冯夫人是派丁妈来对付她的，此刻尚不能与她撕破脸皮，否则她一回去在冯夫人面前说她两句坏话，银子左右是要不回来了，没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如此，我就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