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机关用尽不如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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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琳琅坐在床沿，默默流泪，小墨儿的话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真想不到，她在小墨儿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小墨儿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一把搂住了她：“娘子，你不生气好不好？”

水琳琅愤愤地将他甩开：“你既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娘子，你先听我说，刚才在虎丘，我只是和你演一场戏，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演戏？”水琳琅怔了一怔。

“是呀，当铺收到的《墨蕖图》虽是赝品，但是画工的技巧也算是上乘，我就猜想，秦长青也一定是混文化圈和艺术圈的人。”

水琳琅似乎想透其中一些关节：“所以你就和苏州城的一些文人雅士打得火热，借此探听秦长青的消息。”

小墨儿打了一个响指：“不错，据我打听，刚才那帮文人雅士确实有人与秦长青相识，我就佯装不知，将计就计，让你在赏画的会场，将《墨蕖图》给毁了，你猜，秦长青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做？”

“按照当铺的规矩，当品毁坏，当铺要赔双倍的价钱，秦长青做下如此精密的骗局，必定是为钱而来，所以他一定会找到当铺索赔。”

小墨儿得意一笑：“不错，娘子，你实在太聪明了。”

水琳琅破涕为笑：“是你聪明才是。”

“娘子，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哼，谁说我不生气？”这叫什么演戏，他自己充当导演，可她却要临场发挥，连句台本都没有，“你过来！”

小墨儿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水琳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下次演戏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告诉你的话，你就演得不像了，你看，你刚才发挥得多好，我都忍不住要为你颁奖了！”

水琳琅一个暴栗砸了过去，愤愤地说：“你刚才在虎丘说的酒肆是不是你的心里话？”

“什么话？”

“就是嫌弃我的那些话。【必去阁 www.bequge.live】”水琳琅一直在为自己没有学问耿耿于怀，小墨儿的话正中她的七寸，心里自然会有芥蒂。

小墨儿急忙赔笑：“娘子，说了是演戏嘛，怎么会真的呢！”

次日，一早，小墨儿就将秦长青的《墨蕖图》送到永昌当铺，待了半天，也不见秦长青前来赎画，小墨儿也有一些灰心，万一秦长青不在苏州城，小墨儿精心排演的一出戏，他也得不到消息，所有的计划都会付诸东流了。

水琳琅又来安慰：“小墨儿，你别着急，这才过了一天，秦长青一定会中计的，咱们先去吃饭吧！”就算这次小墨儿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是能够看到小墨儿如此努力，她也感到欣慰了。

小墨儿点了点头，当下就在永昌当铺用膳，孟朝奉急忙命人前去那兰坊，一路火速将那兰坊的好酒好菜送了过来。

正在吃饭的当口，听说秦长青来了，小墨儿急忙放下筷子，走向柜台。

但见秦长青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一身白色长衫，拿着一张当票，正向孟朝奉赎回《墨蕖图》。

“孟朝奉，在下当时立下的契约，一个月内来赎《墨蕖图》，现在一月之期还没有到，我可以赎回我的《墨蕖图》了。”

孟朝奉面露难色：“秦公子，这个……你当真要赎画吧？”

“孟朝奉，在下见你面露难色，莫非在下的家传之画，有了什么损坏不成？”

“不是，不是……阁下的画好好的，只是你现在要赎回自己的画，需要赎金六千三百两。”

秦长青一怔：“怎么这么多，这才几天，你就多了三百两，你们是在抢劫吗？”

“这是我们当铺的规矩，秦公子要是赎不起，不如先回去吧！”

秦长青听说，越发肯定永昌当铺毁坏了《墨蕖图》，看来坊间的消息不会有假，这一回一定要狠狠地敲永昌当铺一笔。

秦长青拿出一叠银票，交给孟朝奉，孟朝奉立即将银票拿给伙计去验，秦长青连画都可以作假，如果银票也是假的，那可是得不偿失。

验了银票，没有问题，秦长青说道：“孟朝奉，现在可以将在下的画和契约拿出来了吧！”

孟朝奉笑了一笑，稍安勿躁，随即取出秦长青的《墨蕖图》，以及和秦长青立下的契约：“秦公子，请你查验。”

秦长青展开画轴一看，确实是他临摹的赝品，怔了一怔：“不可能的，外头都在传说，昨天墨少爷和水少夫人赏画会上，起了争执，将画给毁坏了。”

小墨儿悠然走了出来：“蠢材，昨天毁坏的画也是一幅赝品，不然又怎么能让你这只狐狸露出尾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长青失落无比，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仅什么也没捞到，反倒给永昌当铺送了三百两银子。

“听说，秦桧的真迹就在秦公子的手中？”

“哼，这是在下的家传之宝，墨少爷要是想要，六千两银子恐怕不够。”

小墨儿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我小墨儿收藏一幅奸臣之物，列祖列宗要是地下有知，肯定会怪罪我的，秦公子，请回吧！”

随即吩咐孟朝奉：“潋滟山庄开当铺，是为了解决苏州父老的不时之需，永昌当铺乃是清白门户，以后不许奸臣之物进店，奸臣之后，更不许入门。”

孟朝奉听说，立即吩咐一众伙计将秦长青轰了出去，行人纷纷侧目，小墨儿大叫：“这位就是大奸臣秦桧的后代，大家快来看看，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

忽见衙门的柳捕头带着一众衙役过来，急忙朝着小墨儿行礼，问道：“墨少爷，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小的效劳？”

小墨儿笑道：“柳捕头，咱们苏州是不是有座岳王庙？”

“是有一座岳王庙，墨少爷想去岳王庙上香吗？”

小墨儿指着秦长青：“此人自称是秦桧的后人，杭州的岳王庙的岳飞墓前面跪着秦桧的像，咱们苏州的岳王庙却没有秦桧的像，就将他带到岳王庙跪上几天，替他先人恕罪，府台大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