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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悦耳动听,仿佛箜篌轻响。【56书屋 www.56book.cc】
李茂“咕咚”一声,茶水入喉。
他瞪大眼睛,盯着门外那人走进。
大长公主宫装曳地,款款而入。
李茂怔了半晌,倏然起身,“见过大长公主。”
他为人虽然不拘小节,对着这位大长公主,却半点不敢造次。
当年他有幸参加过一次皇家围猎。
这位大长公主一骑绝尘,箭无虚发,面对扑来的野猪临危不惧,不等禁军赶到,那头野猪已被大长公主乱刀砍死。
李茂至今记得大长公主杀气腾腾的模样,她手中拖着残刀,刀锋已经卷刃,刀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今日大长公主没有拿刀,口气也很柔和,但李茂听着,总觉背心一阵发冷,他不由自主看向谢飞白。
谢飞白早已起身,迎向门边。
“今日休朝,难得无事,你怎地不多歇一阵?”他半是责怪半是关切。
大长公主笑笑,“这不有事了么?”
她转向李茂,“你说于落不像好人,就是因为此事?”
李茂见自家师弟没有收到他求助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是。”
“这么说来,的确可疑,”大长公主向他伸手,“可否借信一观?”
李茂犹犹豫豫。
大长公主道:“我与那姑娘皆是女子,便是信中有何体己话,想来并不妨事。”
李茂咽了口唾沫,“信中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既然如此,还请容我一阅。”大长公主客客气气,就连笑容也未改半分,“你想让人打听于落的来历,总要让咱们清楚缘由,才好办事。【56书屋 www.56book.cc】”
李茂迟疑了一下,将手里的信件交出,“大长公主看后,一定记得还我。”
大长公主从容自若打开信件,口中安慰道:“你放心,我当着你的面看,看完以后马上还你。”
话虽如此,当大长公主看完信,却有些舍不得还了。
她拿着薄薄一页信纸仔细端详,仿佛从中看出了一朵花。
“你再看看。”她将信纸交给谢飞白。
谢飞白拿着信,“字迹端方,笔力刚正,是笔好字。”
大长公主白他一眼。
谢飞白笑着又道:“不过单就信中所述,这姑娘只是结识了一名好友,两人并无逾矩之处,李师兄如何看得出那位于落不安好心?”
“这还用说?”李茂一拍大腿,“扶波每次与我写信,都是拣重要的事情说,这个于落不但出现在信里,还是在信件开头,可见扶波对这小子一定另眼相看。”
“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大长公主道,“难道女子就不能欣赏男子?”
“那不一样,”李茂振振有辞,“眼下还未认识几日就开始欣赏,日子长了岂不动心?”
“那可未必。”大长公主目光一转,落在那页信纸上,“天下男女就如四季之景,我赏个花呀草的,就要对花草动心么?”
李茂被她问住。
他顿了顿,仍是不服,“我那学生一向有主见,不是如此感情用事之人,她短短几日就将人放在嘴边,一定是对方使了什么手段。”
大长公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驸马,你这位师兄……也算可爱。”
谢飞白莞尔,“李师兄绝非狭隘之人,只是关心则乱。”
“做长辈的,哪有不为晚辈操心,”大长公主笑盈盈道,“李师兄且再耐心多等几日,待我打听清楚于落的来历,再向李师兄告知。”
她曾经也在寒山书院就读,若依辈份,李茂当得上这声“师兄”。
但她这一喊,李茂顿时坐立难安。
礼贤下士,非奸即盗……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茂印象中的大长公主可没这么好说话。
他狐疑地瞧瞧这对夫妇,摸摸后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查到什么,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还没走出长公主府大门,他又撒腿往回跑。
“我的信!”他朝谢飞白伸手。
谢飞白瞧向身旁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依依不舍从袖中取出那封信,“李师兄可得把信收好,且莫再让旁人看到。”
李茂走后,大长公主和自家驸马对看一眼,大长公主率先哼了声。
“我以为他在悬州四面楚歌举步维艰,没想到还有工夫招惹小姑娘。”
“笙笙此言差矣,”谢飞白牵着她往书房走,“陛下在悬州一日不曾懈怠,至于那位叶扶波叶姑娘,悬烛传回的消息也有提及。”
“什么时候?”大长公主问。
“就在今早,”谢飞白道,“陛下初到悬州之时,与那位叶姑娘意外相识,十七说叶姑娘急公好义,很有大家风范。”
“十七可不会如此多话。”大长公主道,“没有陛下示意,他敢乱写?”
“笙笙果然聪明。”
“少贫嘴。”大长公主抿住嘴角笑意,“他特地提到叶扶波,是想让我们查她,还是帮她?”
“应当都不是。”谢飞白道,“或许和叶姑娘一样,只是有感而发,顺口一提。”
大长公主抚了抚脸颊,撇撇嘴,“这些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人费心。”
她轻推谢飞白一把,“快去伺候笔墨。”
“笙笙想写什么?”
“给北边那小子去信,”大长公主挽起衣袖,“朝中大事都推我身上,养孩子的事儿我可不替他管。”
这边几个大人为有的没的瞎操心,那头朝阳照常升起。
叶扶波走在清晨的大街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粢饭团,咬得满口生香。
她与凤天磊喝了一整夜的酒,不但不觉疲倦,反而神采奕奕。
她才知道凤天磊在来悬州之前,便与陛下早有谋算。
陛下虽想开海,却知凡事不可一蹴而就。
南边无战事,当地知府政事勤勉,与海防军队相处和睦,因此若开海禁,必是先从南边入手。
至于东海这面,用凤天磊的原话来说——
“陛下又不傻,东海远有礁州为患 ,近有州府与镇海卫不和,陛下只想看看悬州官场到底乱成什么样子,还有何人可用。”
天底下敢用“不傻”来形容皇帝的,大概只此一家。
叶扶波看着凤天磊脸上的笑容,很想问一句:你到底跟陛下有多熟?你这么说他,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