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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凤天磊斜歪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56书屋 www.56book.cc】
坐在下面的几位大臣互相看看,彼此用眼神示意——
“悬州截获银坯是好事,怎么陛下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开心?”
“陛下这是想什么呢?你们谁去问问?”
“陛下突然如此安静,我竟然有些不习惯。”
“别动,你们看,陛下笑了。”
“笑就对了,我就说嘛,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会不高兴,我若不是在御书房,也想大笑三声。”
“亏得柳相不在,不然就冲你这样,一定参你个御前失仪。”
大臣们暗自交换着目光,又过了一会儿,方听书案后面传来懒洋洋的一声,“是好事。”
大臣们抬眼望去,只见凤天磊坐正了些,一手拿起桌上的奏折,“我正打算派人去瞧瞧摧锋营的进展,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惊喜。”
“陛下打算派何人前往?”兵部尚书主动请缨,“微臣这就去安排。”
凤天磊瞥他一眼,“用不着劳烦兵部,”他慢条斯理笑了笑,又道,“摧锋营既为兵部所立,当然要派别的人去才算公正。”
兵部尚书肃容,“陛下此言甚是。”
自从兵部力排众议建立摧锋营,朝中质疑的声音一直未停,不少人担心兵部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会令国库再次陷入困境。
好在户部尚书夏茗拿出近两年的国库收支与未来五年的赋税方略,质疑的浪潮才小了一些。
兵部尚书为此万分感激,他原以为头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户部,毕竟夏茗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便是一厘一毫也逃不过户部那帮人的账本。【必去阁 www.bequge.live】
还是夏茗一句话解答了他的疑问——
“我算过开禁之后的商税,朝廷只需两年就能回本。”
夏茗当时说完,又严肃地看他一眼,“前提是,你们能在三年之内重开航路,保证东海与南海畅行无阻。”
五大三粗的兵部尚书被她清浅的一眼看得背心发凉,他敢确定,如果三年之内不能恢复航路,这位夏尚书会跳出来成为第一个反对之人。
别看夏茗是女子,她在群臣中颇有声望。
当年她敢在群臣面前怒斥戾帝,如今新帝若犯了错,她照样敢直言不讳。
她从来不是忠臣,而是一名纯臣。
皇帝对她而言,或许只是她用来实现为民之策的手段。
幸运的是,这位年轻的陛下并不介意被大臣利用,他甚至显得有些开心。
坐在上方的凤天磊拿着奏折重新看了一遍,“上位者不仁,百姓就会反叛,我们得到的不光是银子,还有戒鉴。”
奏折上将这船银坯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黑水国发现银矿之后大肆开采,由于物力有限,看守的官兵又极暴虐,矿场死伤者极多,当地百姓一旦进了矿场,往往九死一生,民怨极大。
十几名船员因家人都死于矿场,对黑水国的皇帝恨之入骨。
他们的船本要开往礁州六岛,半道上,船员伺机发难杀死船长,又与守卫血战一场,到最后,船上活着的人全都奄奄一息,无力驾驭船只,只能任其在海上漂流。
叶扶波与崔小鱼上船时,船上只余三人幸存。
叶扶波会些简单的黑水国语言,盘问之下,得知船上载的是银坯。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引起骚乱,她立刻让洄水崖派了一队可靠老兵过来,随她押送船只提前回到悬州。
“叶扶波为人果敢,心思缜密,若非她年纪尚轻,还需在军中历练,我实在想将她召到兵部,亲自培养。”兵部尚书对叶扶波赞不绝口,脸上满是炫耀之意。
凤天磊弯弯嘴角,“这等人才,怕是你想她来,她还不肯。”
兵部尚书咧嘴一笑,“不肯就不肯,这等好苗子,真要把她召到京中,我还嫌可惜了。”
凤天磊目光一转,“怎么?日日与我相见很委屈?”
兵部尚书不解,“朝中每三日一小朝,每七日一大朝,陛下,咱们怎么也说不上日日相见吧?”
凤天磊轻呵一声,“你说得对。”
他不看兵部尚书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转向夏茗,“夏尚书,悬州已将银坯运往京城,你仔细盘算一下,看如何入账为好。”
夏茗微微欠身,“黑水国的炼银技艺十分粗陋,想必杂质颇多,需得重新融炼再算价值。”
“白拿别人的银子还嫌成色不足,”凤天磊撑着脸笑,“夏尚书,你这话若传去黑水国,怕是立时就要开战。”
“打就打,”兵部尚书插话,“他们敢往礁州六岛送银,就是与我大昱作对。”
“现在不能打。”夏茗淡淡道,“几时收回礁州六岛,几时再论其他。”
凤天磊玩味地掀起嘴角,“我以为夏尚书不会允许对他国开战。”
“侵犯他国非我大昱应有之仪,”夏茗道,“但若别人挑衅在先且不知悔改,教训一番又有何妨。”
“正是这个理。”兵部尚书一拍大腿,“夏尚书,我就喜欢你这性子!咳,我的意思是,有些人你跟他讲道理,他的气焰更嚣张,你若抽他一顿,他反而变得老实听话。”
一名大臣从旁凑趣,“这话我懂,古人说过,畏威而不怀德,禽兽也。”
“对对对,”兵部尚书击掌叫绝,“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当初北狄何等猖狂,再看如今,北地内外一片祥和,岂不皆大欢喜。”
凤天磊坐在案后,看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眉尾轻轻一挑,伸手揉揉额角,叹了口气,“最近朝务繁忙,京中天气又越发寒冷,我竟觉得有些困倦。”
这话一出,几名大臣齐齐看向他。
凤天磊偏头与他们对望。
“听闻陛下一个月来日夜劳顿,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兵部尚书大掌一挥,“我家中有上好的滋补药酒,明日便给陛下进上一坛。”
“好说。”凤天磊点点桌面,“诸位若无要事,不如就此散议?”
大臣们见皇帝下了逐客令,纷纷识趣地起身,“微臣告退。”
夏茗走在最后,她临出门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陛下可是又要养病?”
凤天磊看着她,两眼无辜。
“我明白了。”夏茗轻轻颔首,“明晚户部会将重要文书全部备好,请陛下去行宫之前全部过目。”
凤天磊撑着脑袋的手往下一滑,“皇姑母她……”
“大长公主不擅筹算。”夏茗朝他施了一礼,“微臣告退。”
凤天磊看着朱红殿门在眼前关上,无奈地自言自语,“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拨了拨笔架上挂着的大小毛笔,懒懒屈指一弹,看着荡起的笔尖又是一笑,“日后得生个小的,让他来忙这些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