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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你倘若是惧怕生了后悔之心,我也不怪你,你同我说,之前答应你的事我也依然会做到,我会为你救下青莲姑姑,不用多久时间,你就可以离我远远地,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放你走,再也不会打搅你。【56书屋 www.56book.cc】”
若是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若是过了一夜,自己满腔热忱后的失望,才最叫人痛苦。
封殇知道,小女儿家家的新鲜劲很短,今日或许喜欢,可明日兴许就不喜欢了,可她不会知道,今日他做出的这个决定,到底要付出何种代价。
封殇神色平静,静静等着她的答复。
回应他的是,怀中扑进来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
她紧紧攀住他的脖子,他被迫弯下腰来,小姑娘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中:“我不会后悔的,我很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她的眸中喜悦再也藏不住了,语调轻快又柔软。
男人缄默,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好。”
片刻的欢愉,也好过无疾而终后枉死。
不论何种代价,他甘之如饴。
仲冬时节,整个南诏国被雪染白。
昨夜将话挑明,封殇就屏退了小厮,自个儿去接她了。
在他从驿馆出门前,靖风不可思议道:“你不要命了!”
封殇说:“管好你自己就是。”
靖风不得不说:“殿下,莫要怪我多言,现下是个什么处境,相必你比我清楚,最迟过了新岁,咱们就得回西齐,当时你同西齐那位以三月为期,眼看着要到时间了,那批马匹的银钱并未捎回去,他必定有了疑心。【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封殇顿了顿:“你说的我知道,你放心,我已经为你和许峥嵘安排好了退路,西齐王并不知你是我的人,届时,只要你不暴露,你连同你身边的人就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也是当初靖风等人跟他后,他给出的承诺。
靖风转过身子,一言不发,他十万个不赞成如今这个档口封殇和孟绵之间有些什么,这完全失控了,让封殇行事受阻,会出现很多变故。
他先前鼓动封殇将孟绵放在身边,是因为他太清楚自家殿下的性子了,他信这世上无人也无事能阻碍封殇的脚步,若有必要,牺牲一个孟绵也未尝不可。
可眼前封殇为了孟绵打破了长久以来的谋划,选择了一条最难走也最要命的路。
封殇驾车往义庄去了。
南诏的第一场雪,让女子们兴奋不已,她们或围炉煮茶,或谈诗论曲,好不快活。
这场雪下的很大,只一夜功夫,整个皇城就银装素裹。
李梦茹却不喜这雪景,每每落雪,她总想窝在房中不出门才好,冷死个人了。
突然的寒冷,许多人都染了风寒。
庄子上有个女子,端的是温柔贤惠,这样冷的天,她还刻意为其夫婿洗手作羹汤,她夫君呀被暖得呀那叫人眼红,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才好。
这一出出来,庄子上有心上人的纷纷效仿。
李梦茹不禁感慨:“美人乡英雄冢,一点错没有。”
孟绵不置可否,笑着点点头。
李梦茹又道:“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儿,真真是件极好的事儿,光是瞧着,就叫人羡慕。”
孟绵来道义庄门口的时候,封殇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将马车停在庄子对面,自己站在风雪里等着,黑色的大麾上已经落了许多雪,白白一片,冬日里这样冷的天气,小厮来接她时,太冷了,一般都躲在马车里等,可他一直亲力亲为,站在外面等着,无一例外。
他在同人交代着什么。
眉头皱得紧紧的,正当年轻的时候,眉宇间已隐隐现出一道褶痕了,这可不大好。
孟绵学着他的样子,双手负在背后,封殇挥退了来人,转身就看到了她。
仲冬到处都是一片白,她的脸蛋一如白雪,眸子更是亮的惊人。
“封殇,伸手,我有东西给你呀。”
封殇眸中的冷沉散去,乖乖伸出手去。
他不知道如今的小姑娘都会玩些什么小把戏,但他乐得配合她,因为或许有一天,他就会成了她的过往。
手心一沉,热意传来。
“这是?”
“汤婆子呀。”孟绵觉着他天天接送她,那样辛苦,手都冻红了,泼天的权势,也不知道享受。
温暖的触感一路从掌心蔓延到心间。
他问:“为何要送我此物?”
她笑盈盈的开口,嗓音清脆:“我不忍我家封殇太辛苦啊。”
封殇低头,看向她明亮的双眼。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免有些心急,这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是他不喜欢自己送的吗?
封殇别开脸,眼中一点点染上笑意。
他说:“傻姑娘。”
的确是个傻姑娘,他性子这般沉闷,但凡换个女子都要委屈死。喜欢的话要她来开口,亲吻也要她主动,如今就连汤婆子也要她主动送。偏生的小姑娘还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封殇摸了摸她的小脸:“上车,回家。”
日后能同她朝夕相对的人当有多幸福啊,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她拖向无尽的黑暗。
厨娘做好了晚膳,刚用完膳,外头又有人传信过来。
封殇蹙着眉头,去外间同人说话。
临近年关,封殇变得越来越忙,手中的公务一件接着一件,偏偏西齐那边也不大安份。
他担心冷落了孟绵,毕竟作为一个情人他并不合格。
封殇谈话完毕,回了堂内,孟绵正百无聊赖地烤着火,他挨着她坐下:“你可想去外面逛逛。”
孟绵像看什么稀奇物件一样看着他,封殇稳住表情,他并不懂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可总归也知晓京中的小姐们大多喜爱逛街,他觉着陪她走走是有必要的,他想她肯定觉得他无趣极了。
孟绵噗嗤一笑乐了:“你看看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雪。”这出门不得冻僵。
他摸摸她的脑袋,自知自己的提议并不可取,一时也没了话。
孟绵知道他事务繁多,有时都寅时了,封殇的书房还亮着,他的从前让他不得不比别人要付出更多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