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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正帝摆摆手。【56书屋 www.56book.cc】
不为精通计然经济之学,果然见罪,朝廷内、养心殿内见罪的人就太多了。
就是自身,于那般道理也不为通晓。
小神医的学问。
新颖。
其中有几处亮点自己现在都清晰记得,有些事情自己都在琢磨,还没有清晰的结果。
策论上,方向颇为明晰。
有觉。
取过一只手炉,看向体态胖硕的儿子,恒王的身子……上个月刚回来的时候,略有消瘦。
现在!
又恢复了?
还真是……贪吃!
好在,身子无大碍。
无碍就好。
于小神医……恒王肯定也了解,想来也认出第十份卷子的主人是谁。
“……”
“第十份卷子!”
“小神医!”
太子顿有惊奇的看了看身边的胖弟弟。
第十份卷子……是胖子身边的小神医,是他!
怪不得。
小神医!
今科会试会元,第十份卷子是他的。
殿试的卷子没有誊抄,字体一般无二,熟悉之人看到定然可以认出来,父皇也认出来了?
似乎……父皇之前所言,对那份卷子的主人就认识。
“……”
诚王也是看了看身边的胖弟弟一眼。
对于小神医,自己也是知道的,也是了解的,前几日的殿试上,父皇还赞誉小神医的地龙管道呢。
接下来自己府上也要装那种地龙管道。
无它!
这几日也抽空去百花大剧院体验体验了,甚好!
必须装!
“……”
“父皇。”
“儿臣……儿臣所得不多!”
腆着大肚腩,恒王缓缓躬身一礼,而后……摇摇头,略有一丝惭愧之言。
“所得不多?”
“那……还是有所得了?”
“说说看!”
“那份卷子……朕觉得不错,却……稍稍晦涩了一些,不知道待会衡山他们如何看!”
“……”
德正帝笑语,若是恒王所言全部所得……自己反而怀疑了,小小所得?
“父皇!”
“计然经济之学,小神医以前的确说过。”
“小神医言语,朝廷治理天下和高门大户的管家之人治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没有钱粮,也是难为诸般事。”
“前明之末,国库没钱,天下混乱也无力给于收拾。”
“是以,钱粮是国朝运转的根基。”
“没有钱粮,京城内外的官员……都要难以过活了,连自身都难以过活,又如何好好的为父皇分忧,为朝廷出力!”
“至于整顿吏治、治理河水、江水……,欲要为之,也需要大量的钱粮作为支撑。”
“吏治之重,贪官污吏不少,小神医说过,国朝的俸禄不算高,而官员之间的往来应酬许多。”
“往往……一些事情不得已为之。”
“是以,如果可以提高官员的俸禄,或许,许多官员就会少了许多心思。”
“也许不能杜绝,却能够收一些效用。”
“整修天下水利沟渠,所需要的钱粮更多,数十万两、百万两都不为多。”
“还有兵事所需,更是动辄数百万两、千万两……,都需要钱粮作为支撑。”
“而国朝多年来,钱粮所收大都在三千万两上下,这是不太正常的。【53言情 www.53yq.com】”
恒王整理着思绪,将心中所想缓缓道出,语速不快,多平稳容易明白之言。
十份卷子。
小神医名次自然越高越好,当为小神医好好描补描补。
“嗯?”
“如何不太正常了?”
德正帝握着暖暖的手炉,眉目皱起,看向自己的胖儿子,胖儿子所言道理都容易明白。
是那个道理。
朝廷没有银子,万事难为。
一个家族,也是一样。
多年前在潜邸的时候,府上的银子也是精打细算,果然如周王一般,自己还真支撑不下去。
关键,周王在京城有许多赚钱的营生,自己……没有,也不想要有那般营生。
恒王所言国朝多年来钱粮所收多在三千万两上下,不正常?如何不正常?
是太多了?
太少了?
还是其它问题。
“国朝的人丁总体是增加的!”
“如今天下承安,开荒的田亩也是增多的!”
“行当百业亨通,交税也当日日增多的。”
“是以,若是正常而论,国朝国库钱粮当是上涨的,除非某一些年出现严重的灾情。”
“或者父皇对于一些地方有莫大的恩泽。”
“而国朝国库的钱粮还一直在三千万两上下,这……自然不正常。”
“就如做生意,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火,每一年赚的钱还是一个数,这也是不正常的。”
“肯定是某个过程出问题了。”
“小神医的这篇策论,儿臣所看……也非十分明白,却也提及一些事情,不如……明日相召小神医对论。”
“想来可为父皇解惑!”
恒王没有继续说道,语落,再次深深一礼。
刚才所言,也的确同小神医、小王爷谈过,当时自己感慨……王府的营收赚钱一年多似一年。
府中的银子都没有可花的地方。
如果国库的银子也能每年增长很多,想来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解决很多麻烦了。
“生意越做越大,赚的越多。”
“朝廷国库的钱粮……一直都是那个数!”
“……”
“三千万两钱粮!”
“人丁、开荒、行当百业、盐商……。”
“……”
“既然你也不是十分明白,那就抽空问问小神医吧。”
“……”
“衡山,你们也将卷子看完了?”
“恭王,如今十份卷子都看完了,接下来就要排序了。”
“这是朕花费一下午时间一览的十份卷子,可有挑选其中出彩的三份?”
“诸卿皆可言!”
两扇屏风上,各自悬挂五份卷子,是按照自己阅览的顺序,最后一份小神医的卷子也挂上去了。
十份卷子。
接下来,就要从其中选出最好的三份,以为三鼎甲,再一定三鼎甲的顺序。
至于另外七份,就容易许多。
还别说……那十份卷子中,就有数份不好定。
“陛下!”
“陛下为阅卷之人,这十人都是天子门生,自要陛下给予定下顺序!”
恭王近前一步,深深一力,含笑道。
小神医的卷子,位列其中,倒是不出意外。
一下午的时间,自己也等着呢,这两日用饭的时候,府中的小丫头又在自己耳边念叨了。
言语若是小神医的卷子入三鼎甲,定要推一推,争取位列状元的位置。
小丫头!
心思还不小。
心还挺大。
小神医的卷子是皇兄第十份取出的,自己都差点怀疑是否没有小神医的卷子。
最后一份。
压底了。
小神医的卷子……自己一览,一些可以看明白,另外一些不太明白,这样的卷子……不好说。
无论如何。
这十份卷子要看皇兄的意思。
皇兄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顶多辅助,顶多给予些许参照之言。
“陛下圣裁!”
“……”
养心殿其余人尽皆一礼。
“哈哈哈。”
“朕倒是想要直接将十份卷子的顺序排出来。”
“嗯。”
“朕心中,的确有选择。”
“戴权,将这份、这份、这份、这份……四份卷子取出,单独列出来。”
“这四份……朕比较欣赏。”
“可为三鼎甲、二甲一名!”
“具体这四份……还要细细论一论!”
“太子,你先来吧。”
德正帝笑道,将手炉放下,临近两扇屏风,示意戴权将四份卷子专门放在一列,其余六份放在一列。
十份卷子中,这四份卷子给自己的印象很深,其余……寻常一些,也是不错的卷子。
“父皇!”
“……”
太子颔首,这样的事情……去岁春闱之后的殿试也有,不为陌生。
四份卷子。
果然是那四份卷子,是父皇阅卷之时……耗费时间相对颇多的四份卷子。
有花团锦簇的那份卷子。
也有自己所觉对于吏治、治理水道、河道……比较扎实的才干卷子。
也有那份诚王所觉投机取巧的卷子。
外加小神医的卷子。
其余六份卷子没有入内。
三鼎甲!
二甲一名!
父皇所列。
“父皇,儿臣觉……四份卷子中,这份卷子……可为最佳!”
“这份卷子对于府县吏治,还有河道水利的论述很是清晰,很有条理,可见其干才!”
“其次,是这份锦绣文章的卷子,国朝定鼎百年,文风渐盛,这份文章的策论稍逊,然才华卓着!”
“再者,是这份对于地方豪强士绅的论述之法,还有其余牧民之道,也为上,也入心。”
“最后,是这份计然经济的卷子,计然经济的确是国朝重中之重!”
“这份卷子所论,也是极佳,颇有道理,却太晦涩了一些,儿臣难以明悟。”
“是以,稍后一些!”
“……”
太子行至四份卷子一列的屏风前,抬首一指,将四份卷子的顺序道出。
自然。
是一家之言。
“恭王,忠王,你们呢?”
“也来说说!”
“……”
于太子摆摆手,没有多言。
德正帝看向恭王二人。
“陛下。”
“……”
恭王爷二人近前。
“陛下!”
“臣弟以为,这份语论吏治、治河的策论文章上佳,可列第一。”
“其次,这份语论计然经济的策论,臣弟以为多妙,国计民生之本,钱粮为重。”
“其内所提多有开源节流之法,想来这也是陛下将其列入这四份卷子的因由。”
“再者,是这份于地方府县士绅、豪强、百姓的论述,臣弟以为也佳。”
“最后,是那位花团锦簇的文章,读之,赏心悦目,终究少了一些亮点!”
恭王率先一言。
将四份卷子的先后顺序,一一点出。
“陛下!”
“臣弟的意见排序……与太子殿下相仿。”
忠顺王爷言语简练,躬身一礼,指着屏风上的四份卷子,给出自己的答案。
“衡山,你们呢?”
德正帝没有评语,视线一转,落于自己的军机大臣上。
“陛下!”
“臣之一览,四份卷子……这一份可为第一!”
“这份对于吏治的论述很是中肯,于治河论疏也有独到之处,彼此相连,可为良策。”
“这份计然经济的卷子,可为第二。”
“其中一些策论,可为大用!”
“这份锦绣文章,可为第三,终究难得的文章,策论也尚可!”
“这份文章……纯正有余,谋略稍逊,可为第四!”
首席军机大臣李衡山近前一礼,如先前之法,将屏风上的四份卷子给予评论。
列出顺序。
“崇如,你说呢?”
德正帝看向另一位军机大臣刘延顷。
“陛下,臣之论断,同李大人一般!”
刘延顷一礼,扫了屏风上悬挂的四份卷子,躬身一礼,也很是简单的应语。
“子敬,你说呢?”
德正帝看向另一处军机大臣。
“陛下!”
“臣之论,同李大人、刘大人略有不一样!”
“位列第一的那份一般,第二份……臣以为那份语论士绅、豪强田亩疏议的卷子,极佳!”
“新科进士当有这般锐气!”
“可为第二!”
“第三,是那位计然经济的卷子!”
“第四,是那份花团锦簇的卷子!”
军机大臣陈端亭将自己的排序道出,前面的太子、恭王等人对那份语论豪强士绅的卷子……排名靠后。
似乎……不太应该。
陛下阅卷的时候,也有注意的。
陛下在那份卷子上……耗费的时间不短,明显心有意动,能够写出那样的卷子……当入陛下之心。
当位次靠前一些。
“哦?”
“子敬,你觉那份卷子很有锐气?”
德正帝难得多言一语,面上多笑意的看向军机大臣陈端亭。
“……”
“……”
登时。
与列养心殿的诸人皆神色微动,道道目光皆看向屏风,看向那四份卷子。
那份语论豪强士绅,策论主张对他们进行压制,主张对土地进行梳理的卷子。
陛下别有看重?
“……”
恒王不自觉拍着自己的大肚腩。
这四份卷子……还真是难定。
小神医的卷子……自然没的说,绝对最好,那份刚才众人语落第一的卷子。
对吏治、治河疏议的策论……自己看来,也就那样,小神医写不出来?
那是小神医不愿意写,觉得那非契合父皇的题目。
是以,语落计然经济!
国朝欲要国计民生,非有计然经济,当国朝足够有财力钱粮的时候,许多事情就容易处理了。
无论是内政诸事,还是外在兵事,都在其中。
现在……听父皇之言,观其神色,这四份卷子还真不好说,谁第一?
谁第二?
谁第三?
谁第四?
父皇怎么不问问他们?
自己和诚王他们还没说呢。
太子将小神医的卷子列为第四?
不至于吧!
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