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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勋并不是为了吃而买,虾米只是手中的道具而已,就像演员手里的折扇或者手帕。【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他还是很注意细节的,嘴里嚼着东西左顾右盼,不会令人有违和感。
在牡丹棚内坐下后,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河虾,一边东张西望。
他带着黑无常有意坐在后面,这里视线良好,全场的情况一目了然。
扫视一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些军汉,也看到了高衙内。
想不看到高衙内都不行,这货太扎眼了,正洋洋得意地坐在前排居中的位置上,头上戴着簪花幞头,那朵插在幞头上的花与众不同,不同之处就一个字:大!
在大宋,头上戴花几乎成为一种时尚,簪花幞头非常普遍,但像高衙内幞头上如此大的花却不多见,足足有一个海碗那么大,把半个脑袋都遮蔽了。
也就这个样子了,纨绔要是不玩出一点出格的花样来,那就不是纨绔了。
张士勋重新扫视场内,又看到一个熟人——黑鳖。
这厮正在和一个挎着篮子卖瓜子的小贩讨价还价,那个小贩不停地摇头,满脸不高兴,到后来似乎谈不拢,扭头要走,却被黑鳖拉着篮子不放手,小贩大概被缠得无奈,只得拉着脸卖给他一包瓜子。
黑鳖一边嗑瓜子,一边找个位置坐下来,眼睛却不停地扫视周围的人。
这时候,小乙出现了,他先是附在黑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往前边某个地方指一指,黑鳖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点几下头。
小乙又来到另一人身边,同样在他耳边低语几声,又朝另一个地方指指,那人不动声色地站起来。【56书屋 www.56book.cc】
他一站起身,张士勋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八斤儿,只见他朝刚才小乙指的地方走去,找个位置坐下来,旁边是两个歪戴幞头的人,一看装扮就知道不是正经人,此刻,这两个人正旁若无人,说得不亦乐乎。
小丙也在场内四处走动,和他哥哥不同的是,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每当和一个人说完话,就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那人。
张士勋这下不用四处找自己人了,只要眼睛盯住小丙停留的地方就能找到一个高衙内的人。
当小丙转到后面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张士勋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小丙也咧开嘴冲他傻笑。
张士勋招招手,小丙赶忙过来,弯下腰道:“大官人,您也来啦。”
“手里拿的是什么?”张士勋好奇地指指他手里的袋子。
小丙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张士勋耳边低声道:“生石灰。”
张士勋一愕,随即大笑起来……他娘的,天下泼皮无赖全都会这招啊。
小丙赔着笑,贼兮兮说道:“这东西可好使了,兜头来一家伙,再凶恶的汉子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大官人要不要来一包?”
张士勋摇摇头,“我用不着这个,你赶紧忙去忙吧。”
他摸摸袖筒里的弹弓,期待着这场猫玩老鼠的好戏早点开始。
等小乙转到这里的时候,张士勋问他:“都准备好了?”
“回大官人,都准备好了,每一个泼皮的身后至少两人侍候,您就等着瞧好吧。”
“你确定把闹事的人都找出来了?”
“差不多吧,即便有漏网的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早晚会跳出来捣乱,到时候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人手够吗?”张士勋有点不放心,若是对方来的人多,怕顾不过来。
“大官人且放宽心,俺们也怕人少吃亏,就特意多叫一些人过来。”
“不错,有备无患,你们考虑得很周详。”张士勋这下放心了。
正说着,台子上锣鼓响起来,演出就要开始了。
小乙低声道:“大官人,俺去了,俺今天要对付的人很难缠,是角抵社的灰孙子。”
张士勋伸手拉住他,“等下,角抵社是怎么回事?”
“相扑手聚在一起结成社。”小乙低声解释。
说到相扑手,张士勋这下明白了,所谓的角抵社,就是一帮子摔跤的人结成的社团。
“去忙吧,对付这些人,千万要小心。”张士勋低声叮嘱。
小乙点点头,转身去了。
“有意思,居然有角抵社。”张士勋低声嘀咕一声。
突然,从台上传来一阵锣鼓响,演出开始了。
一个小丑打扮的人首先登场,口若悬河说个不停,一边说一边还做出各种怪相,逗得台下不时地哄笑。
随后,一个矮壮的汉子光着上身出现在台上,头上顶着一口缸,那口缸在他头上、肩上、胳膊上,甚至胸脯上翻飞,玩得花样百出,令人眼花缭乱。
这种杂技叫做“顶缸”,后世的杂技节目里也能看到。
张士勋只看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到台下。
虽然准备得很充分,计划得也很周详,但他还是对这帮军汉有点不太放心。
闹场的人这会还没有什么动作,大概在等孙三四出场。
半个多时辰以后,孙三四终于出场了,一亮相就赢得全场的叫好声。
张士勋不得不承认,孙三四的瓜子脸很适合化妆,扮相俊美,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段,往戏台上一站,大腕范儿十足,一颦一笑间,竟然让人生出勾魂夺魄的感觉来。
“妖精!”张士勋嘀咕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臭婆娘,丑死啦!”台下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
闹场的终于来啦!
张士勋循声望去,见台下有个人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纹身,正冲台上孙三四做着下流的动作。
“赶紧滚下台,骚娘儿们!”又有一个人喊道。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起身,双手卷成喇叭状冲着台上喊道:“孙娘子,把身上衣服脱光吧,跳一场艳段让阿爷瞧瞧。”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怎么还不动手?
张士勋皱着眉头看向那些人,左手从袖筒里掏出弹弓,另一只手攥着几颗石子。
弹弓拿在手里,双眼在场中扫来扫去,看谁都觉得是一只鸟。
突然,一包生石灰砸在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脑袋上,腾起一蓬白色烟雾,那汉子“啊”一声,摸摸脑袋,又揉揉眼睛,这下坏了,正好把生石灰抹到眼睛里,顿时泪水滚滚而下,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块瓦块就拍在后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