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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江云潇将实情告诉江晚渔,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三公主并非她所想那般恶劣。【53言情 www.53yq.com】
至于绸缎庄的黄掌柜、胡生,确实都是该死之人。
胡生的事情她早已听赵大娘说过,秦爷爷给他们治病,他们不仅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多次伤害秦爷爷,就这一点,她对胡生就再也提不起怜悯之心。
除此之外,胡生还调戏过三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经常替三公主到绸缎庄取新到的绸缎,直到有一日这丫鬟扭扭捏捏,不愿再去绸缎庄,一番询问之下,才知晓此事。
而黄掌柜就更过分,她欺男霸女,将一户贫苦人家的儿女抢走,两个孩童不过是黄口小儿,女儿给自己的丈夫做姬妾,儿郎就留在府上充当仆役。
不仅如此,黄掌柜还低价从商贩手中‘抢’来绸缎,抬高一倍的价钱卖给三公主。
黄掌柜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怎奈三公主早已知晓她的鬼把戏,就是趁那日想当街好好教训一下黄掌柜。
碰巧她竟也出现在绸缎庄,三公主一时玩心起了,便故意吓唬她。
但三公主为何要故意吓唬她,江云潇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三公主收留江云潇的这些日子,也从未为难过他一次,多是让他为自己抚琴一二。
在外人面前,三公主才会装作一副刁钻的模样,这样一来,外人才不敢多事。
皇帝也不会因她收留江云潇而处责她。
总而言之,三公主的手段和祁屹几乎是一样的。
她自幼就对三公主有偏见,如今一看,对方并非恶人,反而是心中有侠义的女子。
“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向三公主好好道谢,谢她能收留兄长,没有苛待兄长。”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别有机会了,现在就谢罢。”
房门被打开,三公主环抱着手臂立于门外,身边只跟着那个叫平漪的婢子。
“奴婢见过三公主。”她忙躬身作礼。
江云潇也轻轻颔首,“三公主。”
“云潇,你不是一向寡言少语么,怎么什么事都跟你妹妹说?”凝心打趣道。
“毕竟是亲妹妹,我不说,她眼看着就要哭了,三公主面对这样惹人爱怜的姑娘,如何忍心她哭出来?”
她能感受得到,兄长在私下里与三公主相处的时候,与在外边大有不同。
兄长说话的时候很稳,半点没有卑躬屈膝的讨好。
“多谢三公主对奴婢兄长的大恩大德,若奴婢日后还能有机会,定会厚礼相对。”
“怎就没有机会?上次在猎场你还记得否,本宫说了让你尝尝被伺候的感觉,你尝过便知为何那些个男人这般喜欢逛青楼,今日赶巧了,五公主被本宫灌醉,你且到后花园,本宫让你见识见识。”
“奴婢不敢,五公主喝醉了,奴婢还得护送五公主回府。”
凝心耸了耸肩,“既然你想找的人找到了,本宫也不想留你,你赶紧把那醉醺醺的人扛走罢,以后没重要的事别领着她来本宫这儿,本宫实在是懒得招待你们。【53言情 www.53yq.com】”
别过江云潇和三公主,她与紫云紫月一同将晗月送上马车。
晗月才喝了三杯,整个人就醉得不行,倒在马车里,嘴里还吚吚呜呜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坐在马车外,随骑奴一道回府。
刚进将军府大门,赵嬷嬷指着江晚渔骂。
“让你随五公主出去是照顾好主子,你倒好竟把五公主照顾成这副模样!一个奴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现在还搞不清?莫不是还把自己当做大小姐吧?”
赵嬷嬷一边骂一边上前欲要赏她耳光,她下意识往后躲闪,赵嬷嬷用力过度,身子前倾,摔了个踉跄。
“你、你竟敢躲!老身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蠢奴,紫云紫月,把她捆住拉去柴房!”
赵嬷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挥另外两个丫鬟一同对付江晚渔。
她不示弱,冷如霜剑的眼眸扫过眼前之人,“我是将军的丫鬟,即便是要教训,也是祁将军亲手教训,轮不到你们作威作福!”
“哎哟,真是不得了了!仗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得到祁将军宠爱,就敢在这儿没大没小?你是祁将军的丫鬟,老身还是安贵妃的人,祁将军见到贵妃娘娘都得点头哈腰,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赵嬷嬷啐了她一口,眼神示意紫云紫月赶快动手。
两人挽起袖子上前,还没碰到江晚渔,就被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呵斥住了。
“吵什么吵,老夫在房里打坐都静不下心,你们将军把老夫请到府上,就是为了听你们吵吵闹闹?”
秦老背着手,不知何时从房中走了出来。
自打五公主进将军府后,秦老就一直在房中打坐、研究医术,偶尔会自己出府,到沈培然的医馆看一看。
他住在将军府里,万一府上有人伤了病了,医治起来很是方便。
赵嬷嬷听说过秦老的存在,也知道他是将军府的贵客。
“秦老先生,老身不该吵到老先生,还请老先生莫要动气,保重好身子才是!”赵嬷嬷赔笑道。
秦老不给她面子,黑着一张脸,“那你们还在这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还有你这个小姑娘,不是住在玉笙居么?杵在这儿作甚?”
江晚渔向秦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回了玉笙居。
赵嬷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毕竟老秦在将军府上是贵客,她若是有所怠慢,祁屹定是会怪罪下来。
她虽是安贵妃的人,但现在身处将军府,没有安贵妃在身边撑腰,还是得看祁屹的脸色。
更何况,祁屹这人凶名在外,稍有不慎惹到他,她以后就别想好过。
“秦老,您好生休养着,老身保证不会再吵到您。”
“老夫休养不休养的,你说了不算。”秦老没好气横了她一眼,背着手出了府门。
……
“姑娘,你回来啦?”
“嗯,红西呢?我有事找他。”
“红西说回鬼街一趟,他让我转告姑娘,明日才会回来。对了,将军也来过玉笙居,说是让姑娘回府之后莫要出玉笙居,就在玉笙居里待着等将军回来。”
“将军回来过?那太子殿下应该也是与将军一道回府的吧?”
“是呢,我方才去外院打水的时候,听到那些个婢子说,太子殿下这两日都会住在将军府养伤,等城郊难民之事处理完毕,太子才会回宫,将军估计是担心姑娘又被太子欺负,才特意叮嘱姑娘。”
太子的伤有这么重么?
若真是如此,祁屹的麻烦就大了。
祁屹有事,她亦是不会好过。
她得想办法帮帮祁屹。
“双溪,拿上我配制的伤药,去主院。”
“去主院?可是将军交代过,让姑娘回府之后哪儿也不要去,就在玉笙居等将军,太子殿下就在主院,现在过去实在太危险了!”
“我就是要去找太子殿下,青天白日,太子不敢做出那种事,主院里的下人多,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难道就不怕有皇后和皇帝的眼线么?你与我一道去,发生什么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双溪自然是说不过她的,三两下就拿上伤药,随她一同去主院。
行至主院,一眼就看到重兵把守着的房间。
两人甚至没能接近那间房间,就被守在周围的龙翼卫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要清净,闲人不得靠近,将军有令,凡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龙翼卫利落抽出刀来抵在她们身前,吓得双溪身子一抖,连退后两步。
江晚渔却没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仍站立在原地。
她见惯了祁屹极具压迫性的气场,相比之下,这些龙翼卫看起来和善许多。
“奴婢并非有意打扰太子殿下,奴婢听闻太子殿下被恶民所伤,特意送来伤药,望能帮到太子殿下一二。”
“殿下已经处理过伤口,不需要你送药,殿下是金躯之身,岂能用你这些卑贱的伤药?快快退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龙翼卫的刀子不长眼!”
“这伤药与普通伤药不同,奴婢敢保证,绝对比大医馆,甚至太医院里的伤药都要好,既是太子殿下不想被打扰,奴婢便将伤药留在此处,还请大人将伤药转送给殿下。”
那龙翼卫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江晚渔,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太子的房门突然打开。
“住手!”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李瑀衍套着一件绣金披风,走到江晚渔面前。
“将军府的奴婢,找本宫何事?”
他的语气很冷漠,仿似从来不曾认识过江晚渔。
她听到他的态度,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奴婢听闻殿下受了伤,特意献上伤药,此伤药与一般伤药不同,能更快让殿下的伤口愈合,并且不会留下疤痕,若殿下用了无效果,奴婢甘愿受罚。”
李瑀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罐子,足尖点了点地,“免礼罢,你说有效,你便来给本宫亲自上药。”
“谢殿下。”江晚渔觉得给他上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都没想就跟着他走到正院的石凳处。
李瑀衍坐下后,她打开手中的药,“泽公公,劳烦把殿下受伤之处展开,奴婢好给殿下上药。”
泽春不情不愿拉起李瑀衍的衣袖,“你这伤药最好是有效,若是让殿下伤处加重,小命难保!”
她垂头看向李瑀衍的伤口,瞬间愣住了。
就一点点划伤?
连血都不多一滴,要是她来得再慢些,伤口自己就愈合了。
府上的龙翼卫动静这般大,她还以为李瑀衍受了多重的伤。
这点划伤,比她小时候贪玩摔倒的伤还要轻。
不对,这根本不能算是伤。
但她明面上也不敢多说,毕竟是一国储君,一点磕碰都不能有。
“太子殿下,奴婢多有冒犯,如若感觉到疼痛还请殿下直言。”
她小心翼翼地挖出一丁点药膏,多挖一丝她都觉得心疼。
李瑀衍这伤根本不需要上药,这可是她精心调配的药膏,有一罐给了二哥哥,这是最后一罐。
指尖上的药膏刚触到李瑀衍手臂,她的脚下突然被一道力绊住。
她没有一丝防备,身子往李瑀衍的方向倾去。
在她欲要跌进李瑀衍怀中之时,她抓住了身边的石桌,身子摇摆几下,又立了回来。
可就在这时,李瑀衍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腰间,用力一带,又将她整个人拢入自己的怀中。
江晚渔不敢在众人面前推开他,只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是疯了吗?
竟敢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做出此等糟糕之事!
还没等她挣扎起身,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将军回来了!”
她身子僵直,尤是看到李瑀衍唇边闪过一丝得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这一举动是为何。
“祁将军。”李瑀衍不慌不忙松开江晚渔,望向祁屹的眼神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挑衅意味。
祁屹后槽牙咬得极紧,他盯着江晚渔看了几息,强压住怒气,“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声拜见喊得很用力,若不是重兵在周围把守着,他握紧的拳头说不准就砸在了李瑀衍脸上。
“祁将军,你府上的婢子真是能力过人,听闻本宫受伤之后,竟连忙赶来为本宫上最好的伤药,待本宫回宫,定会为你美言几句,在难民营受伤一事,看在这上好的伤药的份上,本宫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宽仁!”
“要谢就谢你这婢子罢,若非她对本宫有心,本宫定不会轻饶你。”
祁屹沉默不语。
江晚渔合上那罐伤药,躬身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既伤药已上好,奴婢就先退下了。”
李瑀衍大手一挥,容许她离开。
祁屹向李瑀衍禀告今日所有事后,目送着李瑀衍回卧房,主院归于平静。
祁屹连晚膳都吃不下,直径就往玉笙居赶去。
江晚渔早已预料到他要来,提前让双溪备好酒菜摆在小院里,她也坐在小院子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