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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今天很不开心。【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因为它不能呆在宿舍里,趴在胖子厚鼓囊囊的被窝中,享受冬日的惬意——所谓冬日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裹着被子,呆在暖和的屋子里,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还有玻璃窗在大风抽打下发出的痛苦呻吟。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满足感。
但在年轻公费生许诺了一只新的炼金皮皮鼠,以及允许团团在店里看守那些笼子里的老鼠之后,肥猫经过短暂思考,最终勉为其难的答应出窝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它喜欢玩老鼠,或者想要一只新的皮皮鼠,完全是团团大人心地善良、助人为乐,不忍心看这些年轻巫师忙的四脚朝天——肥猫如是想着。
呆在店里的时间比团团想的要舒服一些,除了身子下面柜台那硬邦邦的木头桌面让它的肚皮稍稍有些不适之外,其他环境还是蛮符合猫的习惯。
比如恰到好处的暖气与温度,比如盘子里切成小块的牛肉干,再比如身后那一排排的笼子,以及笼子里三五成群挤作一团,在肥猫注视下瑟瑟发抖的小老鼠们。
说到老鼠,在肥猫团团看来,这种小生物实在是太开胃了。
当然,这里说的开胃并不是把老鼠当成下酒菜来开胃,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开胃。就像有的人吃饭喜欢看美食纪录片,看着片子里的人吃的津津有味,他也吃的眉飞色舞。
老鼠之于团团,正如美食纪录片之于有的人。
肥猫抽了抽鼻子,嗅着空气中那股芬芳的味道,食指大开,忍不住又将爪子伸进旁边的盘子里,捞了两颗牛肉粒塞进嘴里。【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你悠着点,早上起床后不是刚吃了俩肉包子吗?这才过了几分钟!”挽着袖子、拿着抹布匆匆路过柜台的郑清看见只剩下薄薄一层牛肉粒的盘子,脸色顿时有些发黑:“你可没有医保……我们绝对不会把你送到校医院去的!吃坏肚子,你自己去沉默森林找药去!”
肥猫斜乜了公费生一眼,耳朵一扯,眼露不屑。
开玩笑,吃坏肚子?
闻着这么开胃的气味儿,还会吃坏肚子?
这种想法也太滑稽了吧!
郑清不知道肥猫在腹诽些什么,但作为一个灵魂中住着猫的男巫,他仍旧很轻松的理解了团团眼神中所传达的不屑与无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生气,不生气。
一个大男巫,犯不着跟一只猫置气,我不气,我不气。
年轻的公费生在心底默念了三遍‘莫生气’的口诀之后,才憋着气,伸手从墙上摆着的那排笼子里挑选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笼子,拎着向外走去——他是回店里拿展示品的。
时间已经缓缓流淌到辰时的末尾。
距离‘叮叮金融与杀虫公司’开业也越来越近了。
随着太阳渐渐露出真容,步行街上的行人不知不觉多了许多。宥罪猎队的一众年轻巫师们乱糟糟的站在店铺门口,有的准备烟花爆竹、有的不断擦拭着易拉宝上的尘土、还有的站在迎宾台后面,守着一册账本发呆——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雇佣任何专业人员,这些年轻巫师们完全是在凭借着自己的印象与感觉在开店。
郑清拎着‘展示品’向外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阳光穿过云层与高大的塔楼,斜斜的落在‘dk’的门口,给站在店门口的年轻巫师身上镀了一层亮闪闪的金光。
但与这层金光不匹配的,却是年轻巫师们那些毫无章程、没头没脑的乱蹿。
郑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最初开这爿小店,一方面是想给宥罪猎队以及自己增加一点进项,免得坐吃山空;另一方面,他也喜欢能找一处落脚点,让猎队不至于每次都挤在403狭小的宿舍里开会。
按照邓小剑的说法,一支猎队从组建到成型,再到参加数场猎赛、参与各种排名,林林总总会面临许许多多的麻烦事。
比如训练时符纸、药剂、炼金用品等魔法耗材的消耗;比如场地租赁、队服队旗队徽等的置办;比如招纳新人时的舞会、或者庆祝胜利时的晚会,等等。没有哪一项不花钱的。
学校虽然对成型的猎队有一些补助,但那点资金连一场高强度训练的消耗都弥补不了。更不要提学校的资金都是专款专用,账目都是直接在校工委与第三方之间往来,猎队唯一能做的就是签字确认。
想要通过挪用补助为猎队队员们谋求福利,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那些在册的正式猎队,可以通过收取赞助费或者参加猎赛拿到的猎获来弥补亏空。但对于宥罪猎队来说,成立不足半年的他们,仅仅参加过一次猎赛,而且还参加的是正式猎赛的衍生赛事,能够抢下一些猎获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至于赞助,想都不用想。
想到了,就去做。
这是年轻人特用的朝气与闯劲儿。或者可以说是鲁莽。
没有经验,没有指导,没有许多闲暇。单单凭借着一股无所畏惧,几位年轻巫师便傻乎乎的冲进了贝塔镇,赁下了这爿小店。
幸运的是,他们身为第一大学的学生,而且其中还有一位公费生,贝塔镇的管理机构并没有过多为难这些年轻巫师,很快办好了各种开业手续。常常在街面上走动的那些青皮无赖们也都识趣的绕过了这些书生们的地方,没有来讨什么喜庆、红包。
但也仅此而已。
思短言长。
脑海虽然飘过了一大堆乱糟糟的念头,却也只在片刻之间。
郑清拎着笼子还没走出店铺门口呢。
只不过,就在他要跨过门槛,走出铺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肥猫短促尖锐的叫声。它的叫声中充满了惊讶与愤怒,似乎还蕴含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在其中。
年轻的公费生回过头,恰好看见肥猫浑身短毛炸起,弓着背,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一串串威胁的呼噜声。
顺着它的视线向墙角看去,郑清眼神也不由一缩。
墙角,一块原本白白净净、没有一丝污渍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黑洞。
洞口,一只尖头尖脑、穿着青色马甲的老鼠,正探出大半个脑袋,四下里胡乱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