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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个店铺都能遇到那位干瘪老巫师似的奇葩客人。【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大部分时候,圩市里的交易还是在安静与沉默的气氛中进行的。但与这股气氛相反的,是圩市里五花八门的货物,直看的年轻巫师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当然,作为九有学院的优秀学生,他们来圩市不会只单纯带着眼睛。三人一边参观,一边还互相提问、回答,复习着功课:
“珍珠粉的研磨要求?”
“凡用,以新完未经钻缀者,研如粉,方堪服用。不细,则伤人脏腑。”郑清先背了一遍课文,然后才解释道:“意思是说,珍珠粉一定要研磨极细才能入药。”
“珍珠粉功效?”
这一次是蒋玉抢答了:“做主药内服能安魂定魄,外用美容养颜。做辅药,可以养肝明目、解毒生肌、壮骨、降压。相关方剂有真珠丸,主治惊神;珠黄散,主祛火毒、惊风;油蜡膏,治一切诸毒疽疮。”
“还有珍珠翡翠白玉汤。”郑清一本正经补充道。
“珍珠翡翠白玉汤?”蒋玉脸上明显露出一丝迷茫:“三种性质相近,又都属石药,能互相搭配做汤吗?”
男巫忍住大笑的冲突,指向另一个方向:
“那就是蜒人吗?”
女巫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哇……真的诶,我第一次见到。”
“我也是!”难得有萧笑也没见过的。
“好大的珊瑚树啊……比李教授办公室里那株还高!”
年轻巫师们叹息着,直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53言情 www.53yq.com】
除了普通的龟甲、珍珠、珊瑚、海藻之外,他们还看到了许多珍稀的魔法生物与魔法材料。
比如鱼头蛇身,长有六只脚的冉遗鱼,据说它的眼珠可以辟邪,肉吃了可以抵御梦魇侵袭,郑清很想买一点,但看着那令人咋舌的价格,最终悻悻然放弃。
再比如长了人脸的赤鱬,叫起来像呀呀的小孩儿,倘若它只露出脑袋在水柜外面,没人会认为那是一条鱼。
还有贩卖魔法生物幼崽的。
其中最贵的,是一条虎蛟的小崽子,鸟头鱼身蛇尾,标价二十枚玉币,概不还价。围观的巫师们都说这是有蛟族血脉的贵种,除了泉客来圩市外,没听说其他地方有卖的,言之凿凿,令人深切怀疑他们都是托。
此外,郑清也终于见到了苏施君提及的所谓‘活蛆乳酪’。
那是一种羊奶乳酪,在撒丁尼亚很流行,当地人称其为‘卡苏马苏’。白色的乳酪上一层淡黄色仿佛奶油般的发酵物,其中翻滚着无数细小的白色蛆虫。一位面容枯瘦仿佛核桃般的老巫师,用银制小刀切下一小块带着虫子的奶酪,然后塞进嘴里,表情沉醉的咀嚼着。
几点粘稠的白浆溅在他的嘴角,隐约还能看到一条蠕动尖细的尾巴。
郑清感觉自己胃中的食物在剧烈翻滚。
他迅速移开目光,打定主意再也不看那个方向。同时竭力拧过小狐狸的脑袋。它一直眼巴巴的瞅着那块乳酪,嘴角留下的涎水沾湿了男巫的袍袖。
“我觉得羊奶禁令应该囊括所有羊奶制品,以及学校所有生物,包括波塞冬。”郑清嘟囔着,抽出手帕给小狐狸擦口水,同时塞给它一条辣味牛肉干。
小狐狸的注意力立刻从那臭烘烘的卡苏马苏上挪走,开始津津有味的啃其嘴边的美味。
“或许吧。”萧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他正在听旁边几头鱼人之间的谈话。
它们与一位塞壬讨论第一大学最近的宵禁令。塞壬是一位美丽的女妖,而那几头鱼人都是雄性,鱼鳍上挂着各种闪亮的饰品,嘴里满是吓人的獠牙。
“绝对是越权……嘶嘶!第一大学没有权力限制临钟湖鱼人部落的自由!”一位雄性鱼人嘶嘶叫着,同时向塞壬展示自己强壮的肱二头肌。
“你也说了是临钟湖的鱼人……临钟湖是第一大学的湖。”那位塞壬似乎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并不介意面前这些鱼人讨论某些过线的话题。
另一头稍微明智些的鱼人重重叹了口气:
“嘶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听到这个回答,郑清暗暗发笑。
没有比这更应景的回答了——它们确实是鱼肉。至于第一大学的巫师们有没有兴趣当砧板与剁肉的刀子,那是一个更复杂的话题。
“你有没有觉得大家喜欢喝羊奶,跟那天晚上那个东西有关?”蒋玉自从看到波塞冬对卡苏马苏的兴趣之后,就变得有些心神不安,她悄悄扯了扯郑清的袍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郑清微微摇摇头。
“这件事交给学校就好,跟我们没有关系。”他轻声说道。蒋玉提及的‘那个东西’是上上周,郑清毁掉一整条街时遭遇的那道外神虚影。
那件事一直像块石头一样,垒在两位年轻巫师心中。
另一侧的萧笑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正在说悄悄话的男女巫师,目光中满满的戏谑,看的郑清心头发慌。
情急之下,恰好看到几步外一处新摊位,顿时喜上眉梢,扯着蒋玉问道:“那是蛟血墨水对吧?你之前想买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想告诉萧笑同学他与蒋玉之间是非常纯洁的朋友关系。
萧笑明显愣了一秒钟,继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蒋玉也没料到郑清的话题跳跃如此迅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欣然点点头:“是了,小萌说画符用松墨没劲儿,想用点力气更大的墨汁。”
郑清画了十几年符,从来不知道墨汁还分力气大小,但他不会蠢到在这件事上与女巫分辨。或许是因为灵巫心思敏感,更能分辨出不同墨汁之间的细微差异吧,他在心底这样安慰着自己。
“哟?小清清?你们也来了吗?”
一个有些大咧咧的熟悉声音在几位年轻巫师背后响起,郑清感觉浑身都僵硬了一下。
很少有人这么叫他。
这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回过头,科尔玛学姐正带着两个北区巫师,笑容满面冲他打着招呼。两位北区巫师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自家大贤者说出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