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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婵今日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大家本是心照不宣,如今被云安郡主一个“竟”字凸显了出来,气氛便有些冷凝。【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不过温婵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平复了心神,回道:“云安郡主能来,才更令人深感意外。毕竟近来府上事多,我还担心郡主顾不上赏这些红梅绿萼。”
这话显然又将靖王府二公子下狱的事给抖了出来,卫菽晚倒听懂了,她也乐得看两个高段位的人彼此交锋。
云安脸色顿时白了几度,却也不承让:“红梅绿萼哪敌姐姐人比花娇?我依稀记得姐姐及笄那年去寺里上香,恰巧被一群赶考的书生遇上了,他们画了姐姐的小像四下传阅,姐姐便白捡了个‘盛京第一美’的名头!”
说到这儿,云安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年倒是不再听人提起了。”
她作疑惑状,之后又恍然大悟一般,表情浮夸地看向卫菽晚:“哎呀呀,可不就是卫家娘子进京的节点儿?原来是‘江左第一美’压过了‘盛京第一美’呀!”
莫名被点了名的卫菽晚心下骤然一颤,是她轻忽了,早就应该想到这矛头兜兜转转一圈儿,迟早还是要瞄向自己的……
看着温婵难堪的脸色,卫菽晚正想找点话来化解尴尬,谁知云安郡主却是没完一般又来了一句:
“说起来你二人倒也算心有灵犀呢,瞧,你们今日竟都是一样的白裙。”
“哪里一样?!”
这回温婵是半点也不拘着了,语气透出明显的厌恶,斜了卫菽晚一晚,便扯着裙摆走出花荫:
“我身上穿的可是雪光缎,江北才贡上来的,这是陛下赐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又转赐给我的!在树下瞧着是雪白的料子,可走到太阳底下就会幻化出五光十色来,如彩虹一般!”
温婵有心展示,在太阳底下转了两圈儿,此举果然引发贵女们的艳羡:
“呀,这就是雪光缎?之前只听人说起过,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瞧见呢!”
“果真是五光十色。”
“好美,贵妃娘娘可真疼温姑娘。【必去阁 www.bequge.live】”
……
这些话在温婵听来很是受用,先前的郁气一扫而光,本以为这下不仅将卫菽晚给比了下去,还能将了云安郡主的军,谁知云安郡主却还是不肯死心:
云安拧眉看着那裙摆,作思忖状:“好看是好看,只是这布料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刚刚好似在谁身上见过……”
这话不禁叫温婵心头一紧,赶忙扫量或近或远的众人,虽说这料子极其珍贵,但也并非皇室专供之物。可当她仔细检查过所有人身上的衣裙后,心便落回肚子里,倨傲道:“郡主怕不是在说笑,为何我不见在场的哪个穿了雪光缎?”
云安淡笑不语,只转头看向不远处挨着步子过来的一个“丫鬟”,众贵女也好奇的跟着看去。
卫菽瑶才回到梅园,就见一群人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看,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脚下灌铅一样走不了路,求助的目光赶紧移向卫菽晚。
此时卫菽晚也不明白云安郡主是何意,接着就见云安郡主朝卫菽瑶走去,笑吟吟问:“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卫菽瑶一怔,赶紧将鼓鼓囔囔的袖子藏去身后,只是迟了。
眼瞧着云安的双眼眯起,透着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之意,卫菽瑶终是不敢再开罪她,认怂地将袖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在众人面前,她缓缓展开了她的那条裹脚布。
所有人愕然,那长长的一条白绸,在刺目的阳光下竟溢出了七彩光芒,赫然与温婵身上的裙子一模一样!
卫菽晚以手扶额,简直气得翻白眼。上回祖母让她匀出几匹料子来给卫菽瑶做几身衣裳,她便吩咐府库的小厮由着卫菽瑶去挑了几匹。
说不识货吧,卫菽瑶挑走了这块千金不换的雪光缎。说识货吧,却又拿它来当裹脚布!
而这种局促场面亦是温婵此生不曾遇见过的,前一刻还趾高气昂,下一刻脸就“唰”的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颈,发烧一般,不知如何应对。
众贵女们神色各异,或看看天,或看看地,目光在四处间游走,独独不敢去看温婵的脸色。
全场也只有云安郡主这个始作俑者自得其乐,暗暗叹服自己过人的眼力。之前撞倒卫菽瑶时,她从车窗回头看卫菽瑶的狼狈样,恰巧就看到了卫菽瑶在揉自己的脚,而那日光下炫彩斑斓的雪光缎自然令她印象深刻。
温婵又羞又愤的目光扫过众人,虽瞧见了云安郡主脸上的戏谑之意,可到底对方是位郡主,她也不能当真拿人如何,可卫菽晚就不同了。
温婵觉得卫菽晚定是使了什么暗地里的手段,得知了自己今日会穿雪光缎,才故意令自己的丫鬟闹下这出,不然怎会有如何巧合之事?
她默默将这一笔记在卫菽晚的头上,提步便要走人。然而怎料急中生错,才走出一步就被绊倒摔了个大马哈!
温府的丫鬟赶忙过来搀扶,温婵涨红着脸低头看,见刚刚绊倒自己的竟是卫家丫鬟手里的那条裹脚布!两把眼刀子顿时指向了卫菽瑶。
卫菽瑶先前被吓得快要丢了魂,哪里留意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如今被温婵怒目一瞪,才恍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将垂落在地的另一半裹脚布收了回来,颤声道:“温娘子,是我不……”
“啪!”
这一声落下,被推倒在地的卫菽瑶本能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没料到自己歉还没道完,就被温婵一把推到了地上,还被她家彪悍护主的丫鬟跟上来甩了一巴掌。
卫菽瑶虽只是商户女,却也打小是被阖家呵护着长大,江左首富人家,自是衣食住行上输不了王侯千金多少。何况她方才半道回来,并未搞清温婵就是温贵妃的亲侄女,只当她是同卫菽晚差不多的官宦小姐,心里如何能咽下这一口气!
沉默须臾,痛快爬起便出手来想还击,却被卫菽晚喝住:“住手!”
这一巴掌要是冲着那温家丫鬟去的,卫菽晚也就假装反应迟钝不予阻止了,可她眼瞧着这一巴掌是朝着温婵去的。
卫菽瑶平日虽不怎么听这个三姐姐的话,可今日对方人多势众她没了主张,被卫菽晚一声喝就阻止了下来,而后不解的转头看着卫菽晚。
卫菽晚穿过几人走到卫菽瑶和温婵中间,先将二人隔开,她还未开口,倒是温婵又不依不饶起来:“卫菽晚,这就是你们卫家下人的规矩?竟敢对着我张牙舞爪,还敢打我不成?”
“温姑娘,在座几十双眼睛看着呢,方才明明是你和你家丫鬟先张牙舞爪打了我家下人。”事关卫家尊严,卫菽晚也不肯相让。
“呵!”温婵气极反笑,“你拿她跟我比?你自己也说了她只是个下人!”
“下人又如何,既是我们卫家花银子买来的,那就是卫家的一员。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难道你们温家的下人就可以任由我出手教训不成?”
说这话时,卫菽晚的目光已由温婵移到了搀扶她起来的那个温府丫鬟身上。先前还悍然不顾的丫鬟顿时缩了缩脖颈,低下头去。
见忠心护主的丫鬟被对方唬住,温婵大为光火:“卫菽晚,你当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面前谈公平?!”
“我当自己是大邺子民,圣上曾说过‘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难道温姑娘觉得自己的身份超然于大邺的几位皇子殿下?”
“你!”
眼见温婵接不住卫菽晚的话,众贵女也不好只在旁看热闹,便有大胆的出来打算和和稀泥:“好了好了,温姑娘和卫姑娘都消消气!依我看呀,温姑娘被卫家丫鬟绊了一跤,卫家丫鬟也被温姑娘教训过了,这事也算是扯平了,何妨再闹下去呢?”
“这位姐姐话说的确实在理,若是扯平也就无需再闹下去了。”卫菽晚回眸朝那话事的贵女颔首以示致谢,她自己是明白自己与温婵地位悬殊,旁人能说句打哈哈的话已是给了自己台阶。
不过她并不打算借这台阶就下了,便继续道:“可是如今扯平的只是我家丫鬟同温姑娘各摔倒一回,温家丫鬟甩的那一巴掌却还未扯平。”
闻言,意志消沉的卫菽瑶忽又慷慨激扬起来,心道好在自己这个三姐姐关键时刻没有胳膊肘子向外拐。
只是想到卫菽晚方才的那句“打狗也得看主人”,她又暗暗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