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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菽晚都能看透的事情,在军中历练二十年的孙行简自是也看得明白,目光落入远方,一径沉默。【53言情 www.53yq.com】
曾几何时,“父亲”这两个字在他心中的另一个身份便是“杀母仇人”。母亲当年虽不是直接死于父亲之手,却是因着被他欺骗,才郁郁而终的。
故而孙行简和孙绿蓉一样恨过自己的父亲。尤其在被父亲接入平阳侯府之后,发现父亲原来家中有妻有妾,也有其它的子女。他是母亲生命的全部,可母亲却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母亲却到死都念着他的好,这叫姐弟二人如何不恨?
可是偏偏这样一个父亲,在临死之时又要做出这些事情,让他意识到他也不是那么的可恶,他还有爱母亲,爱他们姐弟的一面。
世间最痛苦的便是这种感情,分不清是该爱还是该恨。
察觉到舅舅眼底流露的痛苦,卫菽晚便想换个轻松些的话题,上前挽住舅舅的胳膊,像个小女娃一样的粘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舅舅,过去每回母亲催你快些成亲之时,你总说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如今你不但在边关立下功劳无数,又袭爵成了县侯,是不是也该抓紧考虑考虑个人的事了?”
边说着这话,卫菽晚边挽着孙行简往前走,行过松鹤居时,没察觉卫萍正在院子里,恰巧听见了她的话。
卫萍不由心思一动,她既然想着与二房重修关系,孙绿蓉的这个弟弟又急着成亲,说不定这也是条可行的路!
一但两家亲上加亲,孙绿蓉和卫菽晚又怎么好意思再揪着彩蝶那点蠢举不放?何况就算不是为了彩蝶,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个上佳的选择。【53言情 www.53yq.com】
卫萍透过花窗的镂隙看向孙行简,长年生活在边关军营的男人肤色古铜,身材魁梧,即便穿着较厚的冬装,依旧可见微微隆起的健壮胸膛。五官亦是生得朗朗,眉如剑峰,目若鹰隼,有种狂野不羁的邪魅性感。
既有相貌,又有地位,这样的男人可谓是天赐的宝藏!
卫萍站在花窗前心猿意马,直到人走远了她才忽又想起自己尚在狱中的可怜女儿,不由有些自责起来。随后又自我开脱:她有此想法完全是为了化解二房对彩蝶的敌意。
这般想着,卫萍便又折回了卫文氏的房间。
卫文氏刚刚喝下了药,正打算睡,就见女儿卫萍去而复返,斜躺在榻上,疲惫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原以为卫萍还是为了彩蝶的事回来的,却不料卫萍开口,提的却是旁的:“母亲,女儿刚刚出去时凑巧听到绿蓉的那个弟弟想要说亲。”
“哦,他比绿蓉只小两岁,如今三十有四了。此前因着人在边关一直未能成亲,如今终于回了盛京,想快些娶妻也是正常。”卫文氏半阖着眼皮儿,声音疲怠的说着,又追补了句:“再说人家如今是平阳侯了,想娶什么样的妻娶不到,这事儿啊也不用咱们操心。”
见母亲压根没往自己身上琢磨,卫萍抿了抿嘴,只好继续点透:“母亲,其实我这回来投奔您,也是铁了心要同那死鬼和离的。”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样的男人确实没有什么好不舍的,倒不如早些和离了好再……”有气无力的将话说到这儿,卫文氏一顿,豁地睁开两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卫萍。
“难不成你是想……”
许是这猜测太过离谱,卫文氏没将话说完,可意思母女却都心照不宣。卫萍这个年岁,又不似扭捏的小娘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当即点点头,确认了母亲的猜测。
这下卫文氏可是彻底没了睡意,一双老眼瞪得又大又亮堂,认真琢磨了一番后,连连摇脑袋,泼下了一盆冷水:“这绝不可能!”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他想娶妻我想改嫁,怎么就绝对不可能的?”卫萍半点没有被母亲的一盆冷水给唬住,仍是信心满满。
卫文氏心里知道她是半分的机会也没有,但也不愿将话说得太打击人,只得循序渐进道:“你比他年岁要长许多!”
卫萍与卫政是同月份的人,今年都刚好四十,而孙行简是孙绿蓉的弟弟,比她还要小上两岁,今年才三十有四。
卫文氏原以为单此一项就足够让女儿歇了这不切实际的心思,谁知卫萍根本不觉得有问题:“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孙行简一介武夫,两块金砖抱不动咋的?”
卫文氏被自己女儿一噎,又继续言明现实:“你二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
“他是个半路的县侯,咱们卫家也有过半世的辉煌,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何况就连皇帝选妃还有宫婢民女出身的呢,他孙行简怎么就非得挑门当户对的了?”
卫文氏被怼得气不打一处来,只得使出杀手锏:“如今二房恨你们母女尚且不及,你还指望孙绿蓉能同意你做她的弟媳?”
“哎哟,一家人哪来的深仇大恨啊,绿蓉和菽晚如今还不是活蹦乱跳好端端的?再说母亲您瞧那卫国跟赵国,两国打了几十年了,死伤无数,九世之仇,都能通过一场联姻来化解呢!”
卫文氏被堵得彻底说不出话来,看出卫萍是当真对此事上了心,无奈的摆摆手:“那随你吧,我管不了。”
说罢,又重新躺回榻上,转头朝向里侧,不再理会。
卫萍原是想得到母亲的支持,让她老人家从中说和说和,可显然母亲并不怎么看好此事,她也只得另想法子,悻悻的出了屋。
……
这厢卫菽晚拉着舅舅走到浮曲轩门前,原是想请他进去喝杯茶,好好替母亲催一催舅舅的婚事,奈何孙行简并不想深聊此事,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有些无情的道:“行了,你在家中乖乖将养吧,舅舅要走了。”
卫菽晚一急,“舅舅都回盛京了,不住在这里么?”
“平阳那边的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也不知何时圣上就要又派我起程了,所以舅舅想赶紧回去,赶在再赴边疆之前将那边的事都料理好。”
既是正经事,卫菽晚也不好再横加阻拦,只好点头道好,然后亲自送孙行简出府。
门房将大门敞开,孙行简掠袍迈过门槛,卫菽晚在门内朝他摆摆手道别。门房正要将门关上时,忽然门外的石狮子后头跳出一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