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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丝她轻轻笑了,天气冷,说话时有温热的白气从口角溢出,衬得她的脸不真实的明媚和酸楚,。【53言情 www.53yq.com】
“你没有那么喜欢陛下啊。可是,我有了身孕,他很高兴,一登基就让我做了德妃。可是,芊柔只是个格格,他没有那么开心了,我知道。”
“后来,洛氏走了。陛下他宠幸我,我很快有了身孕,我说了,会给她生下一个皇子的,可是,我吃了皇后端来的安胎药,我的孩儿就没了……”她的神情悲恸到底,几乎有些疯狂,她的声音也凄厉了,“太医告诉我,那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了!”
我的泪潸潸而下,心痛难耐,我扑上去紧紧扼住她的手腕,狠狠道,“你的孩儿没了,就要我们的孩儿来陪葬么?”
婉丝拼命挥开我的手,我却愈握愈紧,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印出几道浅紫的痕迹。
她死命推我,见推不开,反倒不再挣扎,冷冷笑了两声,大口呼吸着道,“我没有要杀你的孩儿!是你自己的身子不中用!何苦来怪我”
她的脸因奋力挣扎而涨得通红,“我是恨陛下专宠于你!有你在,陛下就不在意我了。我不愿再等陛下到天亮,敢和我争宠的女人都得死!”
我一把推开她,丢开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的香囊上,泪水滚滚而下,心中尽是怨毒之情,“你没有?就算你不是有心,可是若不是你宫里的熏香,我又怎么会……”
她惊疑而恐惧,“熏香?”
我笑,滚烫的泪逐渐变得冰凉,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久久没有再怀孩,你用的‘香’里有麝香你知道吗?你用了那么久,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儿了。”
她的脸孔因愤怒和惊惧而扭曲得让人觉得可怖,“你信口雌黄!”
我连连冷笑,“怎么不会?!要不是陛下的意思,怎么会没有太医告诉你你身体里含有麝香!”
她整个人怔在了当地,手中紧紧攥了那枚香囊,似要捏碎了它一般。良久,狂笑出声,痴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有一瞬的不忍,很却刚硬了心肠,“因为你是周立的妹妹……”我没有说下去,其中的利害她自然知道。
婉丝的衣襟皆是泪水。过得片刻,她没有再哭,脸颊泪水干涸,只仰天大笑。
笑音未落,只听得“砰”地一声响,温热的血倏然溅到我脸上。【必去阁 www.bequge.live】我迅闭目连连后退两步。再睁开眼时她的头正撞在墙上,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手中只攥住了那枚香囊,至死,未曾放开。雪白的墙上鲜红一道淋漓,点点血迹斑斑,如开了一树鲜红耀眼的桃花。
我的脸上、衣上皆是点点血水。整个心似是空了一般,站着久久不能动弹。
那样静,死亡一样的寂静。
我下意识地用绢抹着自己的脸和衣裳,忽然听见有“吱吱”地声音,一只灰色肥硕地老鼠瞪着眼睛很地从她的身体上跑了过去。
我只觉得害怕,心里酸。喉头“咕嘟”地哽咽了一声,飞地转身出去。
小林子见我匆匆奔出,忙拦了道,“小主。”他见我一身是血,神情是焦急疑惑。
我勉强平静了神色,道,“婉丝自己撞死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他一惊,很如常道,“是。奴才去收拾一下。”
我点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空气冰冷,鼻端有生冷的疼痛感觉,手脚俱是凉的。婉丝死了,这个我所痛恨的女人。
我应该是快乐的,是不是?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凄惶和悲凉。
十四岁策马承欢的她,应该是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这样的结局的。这个在宫里生活纵横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她被自己的枕边人亲自设计失去了。
我举眸,天将黄昏,漆黑的老树残枝干枯遒劲,扭曲成一个荒凉的姿势。无边的雪地绵延无尽,远远有爆竹的声音响起,一道残阳如血。
我怅怅地舒了一口气,年关就要到了。
婉丝的死湮没在年的喜庆里,再无人问津。
这个曾经显赫的宠妃在死后没有任何追封和葬礼,草草安葬在了埋葬的宫女内监的乱岗。而年关的阖宫朝见,患病不起的贤妃也未能参加。
钰莹在听到婉丝的谥号后轻笑出声,向我道,“顺?她何曾‘温顺’过,这谥号真让人觉得讽刺。”
钰莹的身体渐渐见好。
贵人之中,祥贵人倪氏渐渐被冷落,福贵人黎氏则是因为姿色稍逊而不甚得宠,她也不在意,总是乐呵呵的样。瑞贵人洛氏姿态清雅,虽不太献媚争宠,却也颇得莫千尘欣赏。而得宠的,莫过于祺贵人管氏。
我坐在钰莹的殿中中,慢慢剥了个橘,把橘皮扔进炭盆中,很殿中有了一股清的气味。她取了一把玉轮慢慢在面上按摩,道,“昨日起来现眼角竟然有了皱纹,想起来我如今才二十……。”
我笑道,“近日见你对梳妆打扮也颇有兴致了。”
她淡淡笑,“是么?女人么,都一样的。”
她慢慢吞一片橘子,笑道。“本来那纵火一事不劳烦你亲自动手,可惜那几天正是雪化之时,外头潮湿不易点火罢了,延迟了几日。”
我怡然微笑,“这般的事情你也瞒着我,还伤了自己,这可怎么是好……”我停了停,又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她惘然摆手,目光黯然,“将来?将来可以依靠谁呢。”
我正要答她,忽然海棠匆匆进来道,“娘娘,贤妃殁了。”
我一惊,立刻平静下来道,“你去打点下,要送什么的别错了礼数,等下我就会赶去。”
见她出去,看着我道,“你都安排得没有纰漏么?”
我镇定道,“是。半个月前下的药,算算到今日是该作了,秦太医很小心药量,想来不会出错。我私下问过他,他说服药后常有梦魇之状,加上婉丝的废黜是她告,如今又死了,正好对得天衣无缝,人人都会以为她是愧疚而致心病死的。”
钰莹略略思索道,“那就好,贤妃心计颇深,又知道你扳倒婉丝的事,若一朝反口就不好办了。”她想一想道,“医者父母心,倒是难为了秦太医,他可比不得咱们的心性。”
贤妃虽然与我携手合作,但也是彼此存了戒心的,明杀绝对不智,暗杀也不一定能利落干净,惟有下药一着,不着痕迹。
我收敛了心思,嘴角微挑,冷笑道,“婉丝若非她从旁出谋划策,还不至于凶狠至此。”
钰莹颔道,“她当初能为一己之利出卖德妃,难保日后不会出卖你。德妃虽然凶狠跋扈,但没有家族撑腰,也成了没有爪的老虎,不足为惧。而贤妃就不太好对付。她一死,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钰莹清冷一笑,“德妃当日罚你曝晒下跪,若贤妃肯分解劝上一句,德妃若听得进去,你的……”
我对着窗外天光,护甲上闪烁起冰凉的光泽,我泠然道,“杀便杀了,不必再提当日之事,徒然叫她再惹人厌憎。”
她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了芊柔年幼丧母。”
我转,掀起窗帘,向着德妃的宫宇澹然而笑,“芊柔有你这位义母,想来必定出落得乖巧懂事,陛下应该也是没有异议的。”
她无声地笑了,“你从前所说的大礼就是这个么?”
我悄然抿了抿唇,道,“你如此喜爱芊柔,必然会将她视如己出,加倍疼爱吧。这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但愿贤妃可以含笑九泉。”
我叹息,“海棠曾劝我斩草除根,以免日后成患。可芊柔毕竟还年幼,我却是下不去这个手。”
她静静瞧我一眼,粲然微笑,“若是经我的手来抚养,即便芊柔将来晓得她生母的死因,也必定顾忌我这个养母的养育之情。”
我略略一笑,道,“芊柔还小,长大了未必还记得生母。何况生娘不及养娘亲,有你的照拂,她未必知道德妃是怎么死的。”
七日后,贤妃出殡。因在正月里,丧仪办得也简单。
因皇后要抚养阡陌,芊柔便交了钰莹抚育,钰莹也从常在晋为了嫔。
倒是玉娆颇为感叹,私下向我道,“真是羡慕钰嫔,有了孩儿,既可以打平日的时光,自己将来也有依靠。”
我笑道,“娘娘风华正茂,想要孩还怕没有么。”这么说着,自己却忧虑起来。
如此一想,愁绪也渐渐弥漫心间了。
皇后主理六宫,旧仇已去,欢又不足为虑。我依旧是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宠妃。
余暇时,我只召来了秦时初请他为我调理身体,以便能尽早怀孕。婉丝的死,让我越觉得宫中的****实在太缥缈,不如自己的一点骨血来得可以依靠。
于是他频繁出入殿里,既为我调理,又要照顾钰莹的伤势。如今钰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照顾芊柔,自己的伤口也还没有好利索。
不知为何,她本应很愈合的伤势好得很慢,几乎隔几日就要反复。秦太医头痛不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加细心照料。
钰莹倒也不怪他,只说,“是我体质敏感而已,倒劳烦了秦大人多跑几趟。”
钰莹对我频频被莫千尘召幸的事并不甚在意,因和她一起居住,我起先原怀着忐忑之心,渐渐也放下了。
这年冬天特别寒冷,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我时常和莫千尘一同握着手观赏雪景,一赏便是大半日。那时的他心情特别宁和,虽然总是不说话,唇角却是隐约有笑意。
有一次,我冒雪乘轿去往养心殿东室,莫千尘正取了笔墨作画,见我前来,执了我的手将笔放入我掌中,道,“一路前来所见的雪景想必甚美,画来给朕看如何?”
画画本不是我的所长,然而莫千尘执意,我也不好推托。灵机一动,只摊开雪白一张宣纸,不落一笔,笑吟吟向他道,“臣妾已经画就,二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