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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公主殿下,云生也没歇息,她手里炼制着香,心里转着弯,一刻也未停。【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四公主说三皇子赫连长泽颇受皇帝喜爱,但他喜欢的人,却又被赐婚给了大皇子赫连长明。
她专门去了鲁记药铺,还拿了半颗水母雪兔子,没半点发现,也无人碰头。难道鲁记药铺真的不是联络点?
可是不对呀,前日夜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在药材包里的药方单上。她很确定,那张药方不是她自己的那张。
难道是路上被换掉呢?
她细细回想,一路上好像都没发生特别的事,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回来时遇到四公主,跟四公主问了安。
是四公主?
不可能!云生坚定的摇头,四公主不可能是“家”里的主子!
四公主,明媚天真,甚至称得上心无城府。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四公主并不是真的像面上显示的那么单纯。
但她很确定,四公主年少纯净,久居深宫,不可能是那个杀伐狠厉的主子,更不可能是她们中间的一员!
云生狠狠的摇头,并狠掐了自己一把,离开那个地方就只一年,脑子就生了锈?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她回忆起一年前她离开“家”的时候。
随着咔哒一声响,粗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她随着队长走出这座高高的围墙,她们平时很少能从这里走出来。
她不敢打望周遭,只敢低头跟着走,队长青灰的袍摆打着鞋跟,一摆一摆。
到了一扇门前,头儿停下,轻声喊道:“人带来了!”
门应声而开,她被头儿一把推了进去,她内心很惶恐。
“还不拜见主子?”头儿不耐烦的催促她。
她赶紧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说:“乙七拜见主子!”
她双手触地,额头抵在手背上,一动不敢动。
时间仿佛静止,许久后,头上方响起一声“她就是不愿杀死搭档,又兼修了医术的那个?”
那声音寒凉胜冰,不像是活人口里说出来的。
头儿立即回道:“是,就是她,兼修了医术后,武功只排了乙等!”
那人寒声命令道:“直身抬起头来!”
她依言照做,缓缓起身,微微抬头,并不敢看向那人的脸,只好微垂着眸。【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一双黑缎面绣暗纹的靴面映入眼帘,她不认得那是什么暗纹;深青色衣摆纹丝不动的触着靴面,一股暗香似有若无,那暗香让她不适,顿生一股寒意,恐惧袭上心头。
许久后,上方又传来一句“摘下面具!”
她再次依言,无声地迅速地解下面具。
这面具不得命令是不能摘下的,谁摘了面具露了脸,就只能死!
面具戴久了,突然卸下,就如同失去了一层保护壳,即使她作为死士,此时也微感不适,心跳加重,面颊炙灼。
又是一阵寂静,越是无声,寒意越重,她越是忐忑不安。
“看着是个老实的!”那人这样评价道。
身后队长立马应声,“是是是,她貌相普通,平时训练也踏实!”
她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还在琢磨,相貌跟训练有什么关系来着?
那人说:“站起来,转个身!”
她站起来,转个圈,然后低眉驻足。
“身段还行!”那声音极冷,语气也不大耐烦。
头儿颤着声问:“主子您看,这个行吗?”
“你忘了上个的下场,只长脸不长脑子的东西,有什么用?就她吧,貌相是不起眼,看着老实,也许人就吃这一款!”
“是是是,主子说的是,属下这就安排。”
“先给她半年的解药!”
头儿闻声,很惊讶,“半年的量是不是......万一......”
“跑不掉的,要是敢动心思跑,只会死无全尸!”
虽然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怎样的一条路,但此时听着,不免心里又凉又苦又颤。
“你听着,从你进这里起,你的命、你的身都是我说了算,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你学了些医术,不要妄想自己炼制解药!也没人能练的出解药来!”
她惊恐加剧,忙跪地,叩首说:“不敢!”
“另取名字,以医女身份出现,我不废你武功,但你也莫要轻易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她再次叩首,诚声说:“是,乙七谨遵主子嘱咐!”
直到脚步声远去,她都没敢起身。
此刻,即使只是回忆,那声音的寒凉也让她战栗不止。
那时候她没有名字,只有乙七这个编号,连云生这个名字也是在到了京都时,才有的。
那时候啊,她想,她就像一片云,无依无靠,只有无尽的漂泊!
这一年,舒适的让她有些忘乎所以,这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作为死士,怎么能有丝毫的松懈?怎么可以停止思考?
思绪纷扰,手指一不小心碾压进了石磙,血珠一瞬变得豆大,疼痛迟半拍地钻进心尖。
血珠跌落进药粉,瞬时砸出浅浅的小坑,云生无声叹息,血气压香,白忙了一场。
不舍得扔掉,她全部装进自己香囊里。
喝了口凉茶,她收拾心绪,静静地,听雪落下的声音。
风紧雪骤,这一夜,不知能垫多厚,若真的淋一夜雪,会怎样呢?
她悄然起身,迎风出门,刹那间,雪沾裳,絮满头。
翌日辰时,云生被赫连长容拉出了门。雪天路滑,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赫连长泽的府邸。
赫连长容不及侍卫通传,就直奔正院,“三哥!三哥!”
大总管安和闻声迎出来,“公主殿下,您注意脚下!慢点慢点!”
赫连长容脚步不停,微微转头问:“安总管,我三哥在房里吗?”
安总管微侧身,一时语塞,最后如实道:“主子......主子进宫了!”
前面的人突然急刹停步,眼看就要撞上去,云生只得错开半步,强行稳住身形。
这一微错开身,云生才将安总管瞄了个清楚。
安总管近不惑之年,稳健,和善,装扮细致,甚至有那么一点贵雅的气质。
云生只扫了一眼,然后一直垂眉低头。
“进宫了?我一路上怎么没遇见呀?他一个人去的?”赫连长容急切的语气里还掺杂着忧虑。
那个大总管恭敬地回话,“凤梧跟着!”
云生想,从府邸到宫里只有一条道,没遇见,那就显然不是从府里去的宫里。这个总管避开前面的问题,只回答最后的,显然是知情的。
都不简单!
赫连长容随即转身,边走边说:“那我回宫了!”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于是吩咐云生,“把这些药给安总管!”
云生将几包药材递给安和,安和微微迟疑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哥就是个傻的!这些都是驱寒的,记得煎了给三哥喝!”
安和细细扫了一眼前面的女子,内心一跳,四公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答:“是,都听四公主的!”
敢说三皇子是傻的,还是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云生想,也亏得是四公主,否则会掉一层皮吧!
厚重的马车搭帘被赫连长容掀开,烈风肆虐。
车轱辘咕噜噜得往前滚,带起些许雪沫子,云生就看着那些被碾死又被掀带起的雪块沫子,静静地愣神。
四公主一个劲儿的催促“快些,快些!”
马车停在宫门前,不等人来搀扶,赫连长容立即跳下马车,提裙直奔宫门。
未抵达宫门,一辆马车倏地停在边上,五皇子赫连长瀚从马车上跳下来。
“四姐,这么早,就偷跑出宫?”
赫连长瀚长眉直飞,嘴角微翘,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云生和丫鬟给赫连长瀚行了礼,退守一旁,无声稍候。
“你怎么在这儿?”四公主毫不客气地问。
“这话问的,我就怎么不能在这儿呢?咦,四姐怎么不回话,心虚了么?”
四公主囫囵一声“懒得跟你讲”,就想立马走,却不想被赫连长瀚绊住了脚。
“莫急,莫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好心劝你一句,安分些吧,省得触霉头!”
四公主闻言,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赫连长瀚,一时无声。
她何尝不知道,三哥只怕惹怒了父皇,如今谁去都会殃及池鱼;但是,她管不了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