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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悦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此刻骨碌碌地转得更快了,她心思急转,片刻后说道:
“我得去换身衣服!外面那么冷,我总不能穿着这身跟你去吧?”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单薄的病号服,那脸上的不情愿之色愈发浓重。【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对了,我之前穿的衣服都被弄脏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干净的厚衣服过来。”
刘展堂神色未改,依旧如冷峻的山峰般毫无波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
“那你先回病房等着,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他转身迈开大步,步伐坚定有力,毫不犹豫地朝着护士站的方向走去。
高悦则气鼓鼓地转过身,嘴里不停地小声嘟囔着什么,那声音细若蚊蝇,却满是恼怒:
“真是倒霉透顶,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微风,满脸愤懑地回到了病房。
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中又传来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要我说啊,这小姑娘肯定是在故意拖延,她根本就不敢去法院!”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妈扯着嗓子喊道,那尖锐的声音好似划破长空的厉箭。
“那还用说。”随声附和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他眼神中满是轻蔑,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她这情形,去了法院能有好果子吃?”
“切,这小贱人就是自作自受!活该!”一个年轻女子闯入众人视线,她穿着一件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旧花棉袄,衣摆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裙上的花朵图案也模糊不清。【56书屋 www.56book.cc】
上身套着一件色彩斑驳的针织衫,上面的线头肆意垂落。
她的头发烫着夸张的大波浪,可那卷发早已失去了光泽,杂乱地纠缠在一起。
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底,却掩盖不住末世的风霜在她脸上留下的粗糙痕迹。
眼影的颜色浓艳而怪异,像是在黑暗中胡乱拼凑的色彩。
嘴唇涂着猩红的口红,可那口红并不均匀,反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的耳朵上挂着一对硕大的耳环,已经生锈发黑,脖颈上戴着一串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项链,在黯淡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手腕上缠着几圈破旧的丝带,仿佛是她对美的最后一丝倔强坚守。
她双手抱胸,涂着厚厚眼影的眼睛斜睨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的态度。
原来,这女人曾是高悦刚住进基地时的邻居。
想当初,她家的男人和高悦还有过一腿,这事儿在他们那片区域闹得沸沸扬扬,让她丢尽了脸面。
自那以后,她便有些魔障了,天天想方设法地打扮自己,妄图挽回那早已破碎的自尊。
此刻,见高悦吃瘪,她心中自是觉得无比痛快,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落井下石一番。
她尖着嗓子,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女人叫高悦,她向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她勾引我家男人的时候,那手段可真是下作!天天在我家男人面前装柔弱、扮可怜,把我家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我跟你们讲,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她大晚上的穿着一身…….”女人唾沫横飞,说的绘声绘色,围观的人群听得津津有味,纷纷围拢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随着这女人不停地讲述高悦曾经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过来,病房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原本喧闹的病房前,渐渐变得冷清起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慢慢转身离去,嘴里嘟囔着:
“唉,没啥看头,散了散了吧。”
病房里的高悦听到那女人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拳砸在了病床上,那拳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病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的过错会在这个时候被如此无情地揭露和嘲笑。
而那女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人群中滔滔不绝地讲着,似乎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高悦的不堪过往,让她永远无法在这贫民窟中抬起头来。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敢这么编排我!”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因为营养不良而干瘦无比的脸蛋涨得通红,好似一颗干瘪的红番茄。
她的双眼圆睁,怒火仿佛要从眼眶中喷射而出,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刚忙完别的事,才回到这间病房的护士听到这巨大的动静,如风一般急匆匆地走过来,柳眉紧蹙,大声呵斥道:
“安静点!这是医疗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高悦狠狠地瞪了护士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不服和愤怒,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火焰。
但面对护士那犹如利剑般严厉的目光,她终究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敢再多言,只是颓丧地坐在床上,满心烦躁地揪着被子。
那被子在她的手中被揉得皱皱巴巴,犹如她此刻混乱如麻的心绪。
她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如同两条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蚯蚓。
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她思索着,一会刘展堂回来时,她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不去法院。
但是,如果一直拖着的话,那她还是得不到赔偿。
想到这,高悦不由得一阵的后悔,后悔自己刚刚应该松口,同意那 15 万的赔偿金。
现在倒好,要是真闹到法院的话估计能拿到 2 万都费劲。
懊悔的同时,高悦不断在心里咒骂着黎洛。
她觉得黎洛太小气,连 15 万赔偿都眼不眨就同意了,那管自己的住宿问题,或者给自己找个管吃住的工作有什么难的?
她越想越气,那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全都嚼碎。
就在她满心怨恨地想着时,病房门口那里传来了刘展堂的声音。
“麻烦您把这衣服给高悦女士送去,让她换上,再麻烦您帮我传个话,就说保卫队刘展堂在门口等她,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