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颜欢站在一棵梧桐树后面,尽量躲过他们的视线。【56书屋 www.56book.cc】
呼吸不由自主变的急促,若说心情没有一点忐忑,那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她的手紧紧握在胸前的吊坠上,那个吊坠配着白金链子,还是结婚时程漠北送的。
那时他送的不情不愿,她却当个宝,这么多年一直不太舍得戴。坠子上刻着一个“欢”字,应和她的名字,也是祝福之意,只是现在看来,却满满都是讽刺的意味。
她的身子几乎都贴在那棵树上,竖起耳朵仔细想听清楚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她听到裴安安的小声啜泣,看到她哭花的妆容和一耸一耸的肩膀。
她看到她卸下了刚才宴会上女王一样的武装,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柔弱女子。
程漠北的手指轻轻掠过裴安安的脸庞。
颜欢的心仿佛从高空一下子坠落到平地上,失意和怅惘一齐朝心口涌来,然而却也觉得,这种结果仿佛在情理之中。
哪有人会那么容易的忘怀过去?只不过当“过去”不在眼前时,选择暂时性失忆罢了。
“漠北,你还生我气吗?”裴安安的声音俨然已褪去那层倨傲。
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是卑微而小心翼翼的。
即使高傲如裴安安,也无法免俗。
程漠北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许久,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安安,你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颜欢的事……”
“我不是已经跟你认错了吗?”她拉住他的手,轻轻摇着,“漠北,我也跟你解释过了,我真的不晓得……在座那些人原来都不知道颜欢这段过去……”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你都不应该提!”程漠北眸色一暗,“秦子涛那个人最在意的就是合作方的信誉!你这样把颜欢的事说出来,差点毁了这场合作,你知道吗!”
裴安安望着他严肃的面孔,整个人在这逐渐冷凝的气氛中渐渐站成一座雕像。【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半晌,她冷笑一声,“最后不还是没毁吗?”她望向程漠北,“最后……还不是你程总出面为她解了围?”
“如果我不解围,这场生意合作不成,你们裴氏也得不到好处!”
“可你用得着以自己的名誉来帮她解围吗?”
裴安安的话语里透着不可思议,她的怒火和妒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发出来。
“漠北……”她声音渐渐低哑,“你宁可把自己说成个仿冒者,也要护着她?”
程漠北不语,侧头看向别处。
颜欢看到他的侧颜,像那晚她看到的蒙着一层薄雾的月光,浅浅的忧伤爬上他的眼角。
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知道他在隐忍。
她真的很想从他口中听到那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他就是这样护着她,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允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
然而并没有。
程漠北只是一言不发,一直以来,他忍耐着偶尔冒出来的、想对妻子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念头,同时也控制着裴安安难以忘却的情感。
颜欢轻笑,微红的眼底闪烁着几许苦涩。他是不是不明白,这种控制和忍耐,对三个人来说,其实是一种优柔寡断的伤害?
“漠北……”裴安安靠近他,他没有躲,她的手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胸前,轻声问道,“你还爱我吗?”
程漠北推开她,“安安,别这样。”
她不依不饶,“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弯弯嘴角,带着几分苦楚,“安安,你太任性……”
“漠北……”
“我要结婚的时候,你一声不响跑去了法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一切。半年前,你一个不满意,又躲去法国,我放下自尊哀求你你都不肯回头……”
“安安,我觉得我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那么重要吧!”他苦苦一笑,“我的世界……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裴安安惊讶的看着他,神情变的黯然。
他已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程漠北,不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柔情似水的程漠北。
高傲的她从来不知晓,其实爱情也有透支的时候。人生总归是现实的,被爱比爱人更容易让人接受。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颜欢,或许他的心里,也早已住进了颜欢。
裴安安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结果显然让她措手不及。
“漠北,你已经不想跟她离婚了,是吗?”
程漠北一怔,随即缓缓说道,“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躲在树后的颜欢,心里咯噔一声。
还未来得及反应,眼泪蓦地一下钻出眼眶,唇边带着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这么短时间里情绪的大起大落,实在让她招架不住。
而裴安安却恼羞成怒,“不可能……你说过你会和她离婚,和我在一起!”
“安安,”他平静的看着她,似乎在跟过去进行着某种神圣的告别仪式。“我……我很感激你给过我一段美好的日子,可是现在我……”
“你不能这样!”裴安安的眼泪倾泻而下,“漠北……你不爱她!”
“安安!”程漠北神情坚定异常,“我和颜欢结婚三年多了,我们有感情!”
“你对她的是感情,不是爱情!”
“谁说感情不可以变成爱情呢?”
程漠北的低吼声似乎将她镇住,她定定看着他,心底仅存的那丝拥有爱情的自信,被他的话语击的遍地狼藉。
这个春日下午的风,不仅带着花园里的芬芳,也带了些凉意。
颜欢重新摸摸脖子上的那条吊坠,手指在镌刻的那个“欢”字周边细细抚触。
可那凹凸不平的触觉,正像是她心里隐隐的不安。就像程漠北说的那样,她向来乐观开朗,只是一遇到他的事,她就仿佛成了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时间似是凝固在这一刻,将梧桐树下的三人,定格成永远矛盾的三角体。
裴安安再度轻轻靠近程漠北,这一次没有傲气,没有戾气,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骄蛮。
她只是乖巧的,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身边,带着乞求的目光抬眼看他,小手柔柔的拽拽他的领带。
爱情总会让人从中学到与自己性格相悖的东西,把人变成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温柔的人或许会变的傲慢无礼,颐指气使的公主,或许会学着如何当一只乖乖的小猫。
“漠北……”裴安安强作欢笑,“既然如此,我愿意放手……只要你幸福就好。可是在我们说再见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