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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漠北犹豫许久,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53言情 www.53yq.com】
真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吗?他向来讨厌这种派系之争,然而现在这样的争夺就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边,当事人竟都是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
他内心煎熬,颜欢的眼神愈加凌厉,逼着他做出一个决定。
他避开她的眼睛,只含糊不清的回答,“我会尽量给出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答复。”
颜欢在那一刻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心破裂的声音,啪的一声,好像玻璃器皿掉在地上那种清脆响亮。
他的话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并非不可取代。
各方都满意的答复……她轻轻扬了扬嘴角,这种官方场面的话,不像对自己妻子的推心置腹,倒像是在应付那些无聊记者的问答。
颜欢倒很想看看,他该怎么给出这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好,我明白了。”她淡淡的说,眼眶一阵酸楚,“那我不打扰程总休息了,还望程总养好身体,早点回来上班,这样也可以让各方都满意!”
“颜欢!”
程漠北叫住急匆匆要离开病房的她,几步跨到门口,挡在她身前。
“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跟自己的父亲敌对吗?”
“我不敢!”颜欢提高声调,失望和讥讽像两团阴霾覆在她眼瞳中,“你是个大孝子,我哪敢挑唆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程漠北!”
颜欢瞪着他,眼眶还是不争气的开始微微发红,昨晚的委屈,这阵子的压抑,还有前些天差点命丧火海的惊惧,像是纷纷蹦出潘多拉魔盒的鬼怪,一股脑儿的往心口上涌。【必去阁 www.bequge.live】
所有不好的情绪都绷成一根紧紧的弦,程漠北这时轻轻一碰,这根弦就断裂,崩在两人身上,弹的生疼。
“程漠北,你到底想怎样?你昨晚上那股劲头呢?你是不是只对付我有本事,一到别人的事情上,你能妥协就妥协,一定要寻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答复’吗?”
“我跟你说过,我听到了裴翊和裴安安的谈话,就是因为这样才给自己招来那场无妄之灾!你爸爸,他现在要蛀空程氏,把妈妈架空……你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吗?你难道不应该阻止他?”
程漠北静静盯着她,突然冷笑几声。
“看来……你很担心妈妈?”他问,“爸妈的矛盾一旦爆发,你是一定会站在妈妈那边的,对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吧。”她回答,“妈妈一直待我很好。”
他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不自觉的又回想起程国维的那些话……他的老婆,是他妈妈选的,是他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
而他的妈妈,又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中那个死结越来越紧,他无法像自己说的那样潇洒,可以不在乎女人的过去……他的潜意识里,或许已经对母亲生恨了。
然后将这种恨转嫁到了颜欢头上。
她曾经也有过男朋友,她还跟秦子涛不清不楚的……她现在又帮着妈妈说话,还要让他对付爸爸。
程漠北心中腾的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是,她待你好……”他冷笑,“你们两个或许是一样的女人,是一路人!”
颜欢有些疑惑,听不出他话中玄机。
“程漠北,”她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觉得爸爸这样做不妥吗?我们是一家人,他和妈妈几十年的夫妻,何必要为一点利益闹到这种地步?”
“程氏的内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了出去,只会成为所有竞争对手的笑柄!程氏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别人一时半会儿是击不垮的,然而一旦我们自己内斗起来……我跟你打赌,程氏倒台,就是转眼之间的事!”
程漠北脸色阴沉,目光渐渐变的冰寒,“我不觉得爸爸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程氏姓程,本该就是属于他的,是妈妈这么多年把他当成傀儡,霸占着他的位子!”
“可是当年如果没有妈妈,哪里来的程氏?”
他嘴角微微抽动,冷笑道,“你对我家当年的事倒是了解的很!是不是再过十几年,你也要像妈妈那样,在公司里替代我的位子了?”
颜欢不语,圆瞪的双眸中满是惊愕,许久才问道,“程漠北……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顺着你的思路想。”他冷冷背过身,两手交叉在胸前,只能触到裹的像蚕蛹似的纱布,手掌的伤在隐隐作痛。
“或许爸爸把这次比赛成绩作废是对的……”他低声说,“你才进公司没几天,就开始指手画脚,如果真让你当上首席设计师或是设计总监,还不知你要张狂成什么样子。”
颜欢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脸涨得通红,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想说。
她似乎忘记他是为谁而受的伤,只觉得眼前的他,突然变的不可理喻。
“是啊,我就不应该进公司。”她笑笑,觉得很讽刺,“我干嘛要来趟这浑水?就算程氏四分五裂,你爸你妈闹的不可开交,我安心做我的程家少奶奶就是了,何必管这么多!”
“何必妄想当什么设计师,实现什么梦想……”她越说心越凉,缓缓往门口走,“反正,我本来就是个仿冒犯。”
“程漠北……”她离开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她声线凉凉的,像一块冰融在他耳边。他心里一疼,她失落的眼眸让他于心不安。他想上前抱抱她,抚摸她的长发,还像从前那样吵了架之后的安抚。
可是他没有。
他还是背对着她,两只手交叠在身前,紧紧握住。
伤口挣开,纱布缓缓浸上血渍,她却看不到。
她轻笑道,“程漠北,你不是不愿意跟爸爸对立,你是舍不得跟裴安安对立吧?”
颜欢声音有些哽咽,说完立即转身就走。踏出病房的那一瞬间,一滴眼泪才轻轻落下。原来过了这么久,这个名字依然是她心头一根刺。
程漠北在屋里静立许久,一直保持着原先那个姿势。直到医生走进病房,看到他手又在流血,忍不住惊呼,一屋子的医生护士忙着为他换药换纱布。
他还是那个姿势,像个木头人一样,任凭别人摆布。
医生严厉的责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一句都听不清楚,耳边只回响着颜欢离开这间屋子时说的最后那句话。
许久,他缓缓正过身子,冲着门口的方向。他眼睛直直瞪着那个地方,猛地笑了几声,带着自嘲的悲哀。
“我舍不得裴安安?”他轻声自言自语,“这个傻女人……我如果舍不得她,就不会差点连这双手都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