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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漠棠苏醒过来,没变成傻子,没变成植物人,可是她……失忆了。【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她头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呆愣愣的蜷缩在床上,一双迷茫无神的大眼睛掠过眼前站着的每一个人,仿佛新生婴儿对这个世界的懵懂和恐惧。
那天已经接近午夜,正巧有巡山的警察路过,才把她从那撞得变形的车子里拖了出来。初步鉴定她的头部受钝器所伤,并且伤的不轻,而且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似是有被虐待过的迹象。
总而言之,她的伤跟表面上这场莫名其妙的车祸,应该是毫无瓜葛。
然而可惜的是,她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不光记不起来任何事,性情也大变,见了谁都害怕。
以前那个开朗的像男孩子一样的程漠棠,突然成了胆小畏缩又不愿意说话的懦弱女子。
程漠北觉得心头仿佛又被扎了一刀。
颜欢的背叛和欺骗已经让他如溺水濒死之人,程漠棠的受伤失忆,更让他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的同时他也心生狐疑,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牵连。
……
程漠棠被家人接回去照料。
知名模特遇车祸重伤失忆的大新闻,在娱乐圈里燃爆了一颗深水炸弹。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关于程漠棠的文章,甚至还有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胆猜测是谁下这样的毒手。
程家每天都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本来蒸蒸日上的程氏,又因为程漠北的情绪低迷而连连滑下坡。
那天晚上,已经是深夜时分,程漠北却出现在了厨房里。【56书屋 www.56book.cc】他面色平静,手脚麻利,仿佛连心也如止水。
他在厨房里忙碌,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一人,在一个密闭而与世隔绝的空间。没多会儿,他端出两碗面,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餐厅。
是很久之前,他失恋的时候,几天不吃东西,颜欢用来安慰他的阳春面。
那是他记忆里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就连后来和颜欢额头顶着额头、在小镇面馆里共同分享的那碗馄饨面,都不如这个味道。
失去颜欢的这段日子里,他一直按着记忆中的口味做这碗阳春面,可是不管多努力,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失落过、感伤过、气恼过,就是从没想过放弃。
所以今晚,他终于成功了。
滴上两滴香油,面条香更浓,这种香味顺着鼻尖、味蕾,一直钻进了记忆的深处。
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可是一转头,看到的是程漠棠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她站在餐桌旁,大概是睡不着觉起来倒杯牛奶,却看到哥哥大半夜的在这里煮面条。
若是从前她早就大叫起来,硬是打着兄妹情深的幌子从他手里夺出一碗来大快朵颐。
但自从失忆后,她变的内敛许多。程漠北对上她略带疑惑和胆怯的眼神,出于对妹妹的疼惜,也因为这顿终于成功的阳春面大餐没有旁人分享,他冲她一笑,拖出旁边的椅子,又把一碗面推到她眼前。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一个劲儿让妹妹好好尝尝。
“怎么样?我现在做阳春面的手艺也不错了吧?”他笑,挑起面吹了吹,卷了一大口进嘴里。
程漠棠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她早就忘记了阳春面的典故。不过看他兴致这么高昂,她也应景的挑了一筷子吃进去,品了品,对他点点头。
面条这么做,是挺好吃的。
程漠北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好像一番苦心终于得到了嘉奖,“真的好吃?”
妹妹又很确信的点点头。
“那太好了!”他笑,“好吃就多吃点。”
“对了……”片刻,他又问道,“你说……我学会做阳春面了,颜欢也该回来了吧?”
颜欢?程漠棠皱皱眉。
最近这个名字被提到的次数太多了。
爸妈吵架是为了颜欢,佣人的窃窃私语中有颜欢,就连警察来做笔录,都不时提到颜欢。
她渐渐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是她的大嫂,也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却突然背叛自己的老公和家人,跟初恋男友跑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竟然真真切切在他们家上演。
她也努力回想关于这个颜欢的蛛丝马迹,但这个名字仿佛是上辈子被尘封的记忆,一直埋在深处,很难挖掘出来。
而程漠北还在自言自语,仿佛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你说,我做的有没有颜欢做的好吃?”他声音很轻,而这种凄凉的声线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有种让人心碎的力量。
而后他尝了一口,摇摇头笑着,自问自答,“还是没有她做的好吃……哎,漠棠,你说她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给我做面条吃?”
“漠棠,你说颜欢是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儿?等她闹够了玩够了,她就会回来了,对吧?等我把这碗面吃晚了,她就回来了,对吧?”
“颜欢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她跟我发过誓,她永远都不会骗我……这一次,她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个女人……开玩笑开的怎么这么过分!”
程漠棠一言不发,侧头看看程漠北,他的眼圈蓦然红了。
“对……对……”他情绪开始越来越激动,“等我把这碗面吃了,她就回来了,她一定会回来的……那我快点吃!”
他卷了一大口面放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然后又卷了一大口。前一口还没吃完,他硬是继续往嘴里塞。
突然他低呼一声,“哇”的一声呕,全都吐了出来。喝口汤,嘴巴都被烫红了。
他又猛地灌一碗凉水,刚才起伏不定的情绪随着这碗凉水变的冰冷。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对着那碗面条发愣,然后无助的哭了起来。
程漠棠吓得停下了筷子,怔怔看着他,觉得他奇怪而又可怜。
她想不到什么安慰他的好办法,只能轻轻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劝他一句,“哥哥,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把自己伤成这样吗?”
值得吗?
这也是程漠北一直问自己的问题。
他是在伤害自己吗?
他猛地回过神来,触到脸庞的眼泪……白天在人前,他要冷静要理智要严肃,要总揽大局,要事必躬亲,他要干的事情太多,唯独不能的,就是流泪。
可现在,这个夜里,他想再放纵自己一次,再放纵自己好好想她一场,他只是想哭而已,哭她的背叛和欺骗,哭她再也回不来的美好和过往。
许久,他点点头,告诉妹妹,这一切都值得。
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值得他付出一切。
因为一颗心已经给了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