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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就是乞巧节。【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家里外院有文管家,内院有庄妈妈,如意院有蒋姑姑和路儿看着打理,自然不用林倾宸再像以前一样事事亲力亲为。但是这个月,收到不少喜帖。要是都去,别说是顾不过来,就是现在的身子也不允许她这么劳累,林倾宸思来想去就捡了几位有交情的,其余的都让人备了厚礼送去。
曾美歌的婚事,自然是要去的,一来她是洪州知州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二来她现在还是《魅影》的主力军,这点面子也是要给的。只是这样一来,曾美歌就要作为随军家属嫁到南五州去了,她在《魅影》的工作就要告一段落,林倾宸能想到,想必曾美歌自己也清楚,只是她不主动说出来,林倾宸也不着急。想当初。《魅影》没有曾美歌的加入,不是照样洒遍了西五州的?开拓了多少爱美之人的眼睛,如今,更是在南五州站稳了脚,这里面除了有文家现成的渠道暗中推动以外,跟它里面的内容迎合大众口味是分不开的。曾美歌既然能自荐上位,她相信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来敲门。
有的人,要用真心来相交,有的人却要保持一米远的距离,不近不远,保持最根本的礼仪即可,而曾美歌真是这样的人。她到现在也不表示自己离开后,她所负责承担的这一头到底该怎么做,如果林倾宸不是早有后招,估计真的到了那一天,《魅影》新一期的刊印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林倾宸为何要把杂志的管理和具体编制分开两头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人员变动引起的不良反应。
林倾宸相信,曾美歌迟迟不表示,肯定有她的目的,到时候她只管听着就是了。
林倾宸邀了金、袁、张三位夫人到家里喝茶聊天,其实也就是不定期的董事会议。
女人见了面,肯定少不了先聊一下八卦和俗事,至于工作,暂且靠边站一下。
金夫人今天明显的有些心不在蔫,笑意也显得极为勉强。
大家相处有些时日了,若是真的关心也不必理会那些虚礼,更可况林倾宸身边有个被称为“包打听”的小灯,对金夫人烦恼的事也多少有些耳闻,就问道:“金夫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在座的几位都是自己人,就算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这样忧心忧虑的,几个孩子看了肯定也会担心的。【56书屋 www.56book.cc】”
却没想到金夫人听了这话,眼泪就唰唰唰的流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哟,这是怎么说的,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爱抹眼泪儿,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你这铁娘子的称号可就被打破了。”袁夫人心肠不坏,可是嘴巴有时候够呛,尤其对方是金夫人,难得看到她示弱,今日要是不踩上一脚,还真对不起往日在她那里受的那些闲气。
张夫人瞪了袁夫人一眼,转过头对金夫人说,“这个老货不会说话,其实她见惯了你要强的一面,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她这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咱们不要跟她计较,有什么事就说吧,文夫人虽然年轻,但说的话句句都在理,我们内宅夫人虽然不能出外做事,可是如今不也将《魅影》经营的有声有色?别说是在我朝了,就是在前朝、前前朝也是没有的事。你说,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我们这些女人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事我们办不到的呢?”
袁夫人对着张夫人和金夫人翻了几个白眼,却没有出声反驳,但林倾宸知道,其实这也是她关心人的一种方式。有的人喜欢用闻言软语哄劝,有的人却喜欢用挤兑或者大骂的形式来纾解对方心里的郁闷之气,总之,只有真正关心别人的人才会将自己真性情的一面暴露给对方。
几个人开解一会,金夫人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以前年轻不懂事,总觉得人都是好人,只要大家好好过日子,就是石头也能给捂热了。可是这么些年,我里里外外的忙,只要自己生的孩子有的,我一样都给她落下,有时候对几个小的严厉一些,也不敢对她过于拘束,就是害怕别人说后娘恶毒的话,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她回一次外祖家,回来就对我身份不少,我也就认了,毕竟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也不能强求她跟我一条心,可是她不能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外人只知道金府的大小姐一日比一日大,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没有人会说我们家老爷的不对,更不会说她的不是,只会说我这个当后娘的不经心,说的很难听的一点,还有说我心肠歹毒,不想让继女过上好日子,想把那些家世雄厚、人才出众的留给自己的三个亲身女儿。这话说的我心都要绞碎了,我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模样也数上乘的,哪里会霸着这些人不撒手。别说她们现在还不用**这个心,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那些人也都不年轻了,我生养女儿们一场,难道是想给她们再找个爹来……”
“噗……”袁夫人一口茶没喝好,直接喷了出来。
“你别笑,你就那一个宝贝疙瘩,随便搓圆捏扁都没人说你的不是,我可就不一样了。管得严了说了恶毒,管的松了说我不经心,横竖里外都不是人,就差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她看了。”金夫人气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茶杯都跳了三跳。
林倾宸摇了摇头,听金夫人这么一说,却是也挺冤的,可是事情还得解决不是?她将扯开话匣子的金夫人拉回正题:“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如今你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何必跟晚辈计较这些。”
张夫人也赞成林倾宸的说法:“是啊,大不了你破点财,给她准备一副丰厚的嫁妆,难不成还有人会嫌你准备的太多?”
显然,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有吱声。
金夫人冷笑一声,好像又恢复原本的精明模样了,她端起茶杯,恨恨地喝了几口,说道:“我们家的这位大小姐你们可别小看,平日一副淡然处世的模样,可是真正犟起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祖家遇到了一位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几句甜言蜜语下来,居然闹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几天以前,金萨国太子殿下身边有个管理商务的人来找我们老爷,无意中听闻家里有一个正当妙龄的小姐,就起了求娶之心。原本这事放在普通人家,那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可是老爷和我怜惜她早年丧母,就想先问问她的意思,谁知她一听就哭着跑回她外祖家了,说是我撺掇着老爷想把她嫁给一个外来的蛮人,这还不算啥,可气的是第二天,她外祖家来了一群妇孺,对着我和三个女儿指手划脚一阵臭骂,你们说,我这事招谁惹谁了?合该所有的事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她今年都十八,以前我给她选的那些,她不是嫌人家资质愚钝,就是嫌人家长相丑陋,不答应也就算了,偏偏里面还有几个家世、容貌、才情都不错的,我问她的意思,她表面上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暗地里却使了外祖家的人去打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全被她外祖家那些狼心狗肺的长辈们半路撬走了,如今都是人家的座上宾、好女婿了。就是到现在,她还以为是我不尽心,你们说,我这委屈像谁说去?”
林倾宸有些唏嘘,自己初见金莲花时,看见她娇娇弱弱、神情淡然、行事低调,再联系到她的身世,还真以为她在家里过的不好呢,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原因,看来人的皮囊真的能掩盖不少事实真相。
不过,金夫人似乎有些钻牛角尖了,林倾宸就笑着说道:“以前,你挑中的人选,金小姐没看上,可是现在金小姐自己看中了一个,你为何又不答应了?”
金夫人嘴角扬起嘲讽之色,对众人说道:“下九流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然有些粗鄙,可说的都是大实话,对方不管是入仕为官还是开着铺子做生意,甚至是家有良田,做个地地道道的田家翁,我也就认了,可偏偏只会几句附庸风雅的诗,再无他用,这科考做官用不上,行商之人还嫌酸腐,种地更是搭不上边,嫁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靠嘴皮子混日子的人,你们说,但凡有点好心的人是不是都会阻拦?可她偏偏却说我故伎重演,想要搅黄这桩姻缘。这不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什么?为了这件事,我气的牙疼了好几天,到现在还只能喝点稀的。”
“你呀,我看就是闲操萝卜淡操心,若我说,既然是她外祖家的人,就让你们家老爷和她外祖家把这件事摆到桌面上谈,你只管准备丰厚的嫁妆,多余的一句话也别说。反正人是她自己挑的,就算将来过不下去了,也跟你没关系。”袁夫人一通抢白,给这件事画了一个感叹号。
“那可不行,金夫人刚才都讲了,无论她怎么做,好事轮不上她,坏事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若是以后人家小两口生活和和美美,金夫人就是那当年棒打鸳鸯的人,以后说不定连子孙后代都会记着这笔账,若是将来金小姐受了什么委屈,定会说金夫人不是亲娘,所以没有极力阻拦,害得她落到如此下场。所以,你说的不作为之法根本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林倾宸挑了挑眉,给出自己的意见。
金夫人觉得林倾宸简直就是自己的知音,两只眼睛巴巴地等着林倾宸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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