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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忆澜走到屋外,看见墨见尘环胸靠在叶青枫的房门边,眼睛却直直的朝她这边看来,眸光锐利似刀刃。【53言情 www.53yq.com】
“墨公子这般盯着我,难不成是怕我做什么?”
墨见尘没接她的话,冷着脸问道:“白天去哪了?”
楼忆澜笑了笑:“我没必要向墨公子报备行程吧?”
“我对你的行程没兴趣,只是还请楼姑娘出门前打声招呼,别让某些人胡思乱想,牵肠挂肚。”
“你挺闲的,还管别人的事,妹妹就在里边躺着,你不去陪她,却站在外头吹凉风。”楼忆澜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弟弟……不太行啊……”
墨见尘不悦的拧了拧眉,要是眼神能杀人,恐怕面前这人早被扎了两个洞。
楼忆澜哼了一声,径直越过他往前走。
“你就不想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吗?”
楼忆澜脚步顿住,冷艳的双眸忽变得黯淡,她唇轻启,声音冷如幽泉,“这重要吗?”
“什么?”
楼忆澜转身望向他,眉眼冷若冰霜:“这重要吗?”
墨见尘蹙眉:“那在楼姑娘心里什么才重要?”
“命。”
“都说玉手阎罗最爱取人心,夺其命,原来只是个缺了心。”
听了墨见尘的话,她沉静如水的眸子终于露出一抹情绪,“没有心总比没有命强,你说是不是?”
“你真不想知道这二十多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想。”
“那他现在的情况呢,你也不想知道?”
“不想。”
墨见尘眼一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缺心眼。”
不等她发作,墨见尘就已闪身进了屋,楼忆澜举着拳咬牙切齿,那一拳终是没有砸在门上。【56书屋 www.56book.cc】
是人怎会没心,她只不过是失去了太多,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人们总说失而复得比得而复失来得好,一场经年之后的失而复得,转眼又得而复失,楼忆澜在这两者之间反复患得患失,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脚悬空飘荡着,随时会坠入涯底。
常言道,人生的命运,老天早已安排好,然而也总有人不信这命,不服这天。
楼忆澜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瓶,那里面装的正是她今天去寻路宗主求得的续命丹,虽然知道没多大用,可她也想为他多争取一天的机会。
从路星辞口中得知中尸蛊毒者,会全身溃烂而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终年不能见日光,哪怕只是一点点光,也会让其全身如火烧般灼痛,这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中毒者只能活活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烧死。
魏君彦被这种毒折磨了二十多年,所以他只能躲在鬼市的地底下,垂死挣扎,苟延残喘。更别说刮骨拔毒这件事,那岂是常人能承受的痛苦。
每每一想起,楼忆澜便觉似有一把把利刀戳入胸臆,痛不可当。
“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药石无医,命不久矣……”
“续命丹亦是无用的……”
这些话,每个字,一点点抽走她身体里的力量。
她全都知道,全都清楚,所以她已经没有力气从墨见尘的口中再听一遍。
她一身骨肉因父母而生,却因这个男人而得得一命,有一家。
这是她一生至亲,也是一世最重。
她看着手中的药瓶,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忽然决堤了一般,无能为力又恐惧无助的情绪纷纷朝她砸了过来,她缩在厨房的角落哭得不能自抑,却又不敢哭出声,险些窒息,最后全身上下只剩一个知觉,就是痛,全身都痛,犹如挖心剖肝。
许久之后,楼忆澜端着醒酒汤站在紧闭的房门边,她抬手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蒸腾的热气已经消散,魏君彦长发披散在身后,胸膛以下的身躯浸在浴桶里,强撑许久的疲累感终于泛上来,被温水一浸,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只怕现下是在泡凉水澡了。
“魏君彦。”楼忆澜远远站着,试着唤醒他,但魏君彦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反应。
楼忆澜转身想去找墨见尘,忽又想起墨见尘那张臭脸,若此时再去打扰他和叶青枫的好事,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她抵死挣扎般的慢慢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架子上挂着的布巾,玉颜微红,没去看水下不着寸缕的健躯。
楼忆澜侧着头,慢慢转到魏君彦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手指碰到温热的皮肤,却像碰到火苗一样烫手,忍不住缩了缩。
“魏君彦。”
那人仍旧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
楼忆澜活动活动手臂,将内劲贯入双臂,深深吸了口气,俯身将两条玉臂从魏君彦身后穿过,环至胸前,然后一使劲,竟将一个比自己身量高出许多的成年男子给抱了起来。
没人知道,她这具娇小的躯体里究竟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是她在青云山日日夜夜不间断,背着满满两筐白菜和石头,来来回回奔走了数遍而练出来的。
师父曾不解她为何要如此,那时小小的女孩满眼期待的回答:“我想变得有力气,这样就可以帮哥哥干活挣钱了。”
师父说:“可是这样你会长不高的哦。”
小女孩歪着头问:“长不高会怎样?”
师父说:“长不高就变不漂亮了。”
小女孩想了想,说:“哥哥说漂亮的女孩不用干活,可我不想当漂亮女孩。”
师父问:“为何?”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澜澜都这么漂亮了,哥哥还是不要澜澜,他一定是喜欢力气大,会干活的……”
楼忆澜用肩膀将人扛起,魏君彦像没骨头的皮影人,挺高的身材每分每毫全部落在她肩上,两条长长的腿垂在地上拖着。
就算楼忆澜力气大得能徒手撼动巨石,但此刻,肩膀上扛着十分具有压迫性和存在感的大活人,竟无端的让她觉得这人竟比巨石还沉。
大概是拖得难受,背上的人哼哼唧唧了两声,楼忆澜咬牙快步行至床榻边,将人放在床上后,扯下围挡在他身下的布巾,窘迫的撇开眼,快速胡乱的在他身上擦拭。
她正擦着,突然皓腕一紧,楼忆澜一惊,转头就见魏君彦已经睁开双眼,正直直地看向她,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楼忆澜心里一慌,可是定晴一看,只见魏君彦目光迷离涣散,对不上焦。
楼忆澜咽了咽口水,小声开口道:“醒酒汤煮好了,我端给你喝。”
不等魏君彦开口,楼忆澜已挣脱他的手,转身去端醒酒汤。
魏君彦意识回笼,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身上,然后坐起身半靠在床头。
“趁热喝。”
魏君彦有些茫然的点点头,下意识伸出右手接过汤碗,他的右手无力,刚端一会就发抖。
楼忆澜一句话没说,立即又接过汤碗,坐在床侧,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魏君彦嘴边。
魏君彦看着递到嘴边的汤勺眼中一片空白恍惚,觉得自己一定是醉酒还没醒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见他不喝,楼忆澜又吹了吹,“不烫了,喝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魏君彦突然想起自己也是这样一口一口的将她喂大,他笑了笑,坦然的将递到嘴边的汤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