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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怎么联系他?自己没有手机,没有和外界联系的任何方式,要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并且也无法确定那个他的号码是否已经更换,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联系上他,又或者即使联系上了,他又是否真的知道,又是否会告诉她,如果他们都已经商量好的,即使他知道,他也不可能轻易的告诉自己,那自己又该怎么做。【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但是,还有一点疑惑,那是她最初怀疑的一直持续到现在的问题,那就是丁燃如果一直在偷偷的和苏已然他们合作,而这一切又是否真的可以隐瞒过蓝玉烟?如果蓝玉烟知道这一切,却还是默认着它的发生呢?如果,他也参与其中呢?那么他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一切,那些诡异的事情,就似乎可以解释的通了。
但是,她每次一想到这里,她就会停止下来,尽量不去往这个方面去想,因为这个想法就像是自己似乎在为他对自己做的一切罪恶而开脱一样,就像一个恋爱脑,他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讨厌这种想法,她厌恶这样想的自己,这样的自己让她越来越恶心,所以她只要一想到开始,就会不自觉的暂停下来。她讨厌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她讨厌那样的自己,那样软弱的自己,就像之前在孤儿院的自己一样,软弱,妥协,她讨厌再次变成那个样子。她在逼着自己恨着蓝玉烟,不断的恨他,忘记他对自己的所有的好,只记得他的恶,她要报仇,她必须要报仇,而并不只是逃跑而已,她要在离开这里之前,去完成这件事。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苏已然和简一弦知道,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自己,那样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她不想再去想那种软弱的想法了。她已经越来越厌恶软弱的自己了,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她得好好的计划一下了。
锦瑟一直到深夜才从卧室内走了出来,她直接来到厨房,将剩余的饭菜加热,自己则站在一旁无聊的等待着。
苏已然突然走了进来,锦瑟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径直的朝自己走了过来,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微波炉旁空旷的长台上,轻抚着她脸上的疤痕。
“等我们出国之后,就将你脸上及身上的疤痕都给它消除掉,那时你就可以像之前一样自由的生活了,不用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了。”
锦瑟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愿吧,可是我并不讨厌这些疤痕。”
“你不开心吗?”
“开心什么?”
“想象一下之后的生活。”
“我的想象力本身就不够,我更相信自己看见的现实。”
这时微波炉叮的响了一下,锦瑟想要去打开,但是却被苏已然阻止了,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弯腰吻了上去,锦瑟并没有推开他。
苏已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想要继续下去,但是锦瑟这次却推开了他,跳了下去,从微波炉中拿出饭,拿起一旁的筷子直接吃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向苏已然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苏已然走了过去,按住了她的手。
“我从没想过要接受你,当然一弦也一样。”锦瑟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
“为什么?我们都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已经离开他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呢?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一次?明明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一次?”
“你想要做什么?”锦瑟微笑着看着他。
“我只是想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你都给过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
“你是想要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体?”锦瑟拿开了他的手,放下了手中的碗和筷子,抬手擦了擦嘴,微笑着看着他。
“我都想要。”
“怎么办?我给不了你那么多。你想要的心,我没有,在从他的身边离开之后,我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谁也不会,你不会,一弦也不会。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你,现在就可以。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一次都没有回报过你,如果这就是你最想要的话,可以,多少次都没问题,反正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你也接触不到其他人,你也的确需要可以发泄性欲的地方,我可以当你的发泄工具,这个无所谓,反正我也已经不在乎了。”她说着解开了睡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内衣,然后拿起苏已然的手,将它直接放在了她的胸部,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
苏已然立刻收回了手,有些震惊的看着她,看着她露出的皮肤上那些伤痕累累的疤痕,身体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怎么?看到这么丑陋的肌肤,改变主意了吗?”锦瑟笑着看着他,“你不是想要吗?我在给你机会呢。”
“锦瑟,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已然扭过头,避开了锦瑟的视线,身体又后退了几步。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在给你机会呢,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也不是每天都有心情的,所以你要珍惜。你现在要不要继续?不继续的话我就走了?”
苏已然看着她,他当然想要,每一刻看到她都想直接将她拥入怀中,永远的占有她,可是,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而已,如果她的心不在这里,那么她的身体也不过是一具普通的肉体而已,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锦瑟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他,“还是,你想回卧室也可以。”
“对不起。”苏已然走了过去,将她的衣服重新扣好,整理了一下,将她搂入怀中。
锦瑟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泪水不自觉的慢慢流了出来,她的双手慢慢的抱住了苏已然的腰,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
“你就这么爱他吗?即使他那么伤害你,你还是忘不了他吗?”苏已然轻声说着。
锦瑟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她一直想要隐瞒,但是却感觉很累,坦诚出来要容易多了。
“那你想要回去吗?”
“不想。”锦瑟低声说道。
“那你确定你可以忘了他吗?”
“不知道。”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锦瑟松开了他,低着头,蹲了下来,蜷缩在角落。
苏已然低着头看着她,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个坚强勇敢的锦瑟,而不是现在这个懦弱无能的人。他以为她很聪明,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没想到,她竟然也不过如此。他有点失望,虽然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锦瑟,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早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锦瑟了,我喜欢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和被打倒的。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苏已然心痛的说道,双手紧握着。
锦瑟抬起头看着他,泪眼朦胧。
“你要是那么想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你要是想回到他身边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回去。但是,我要警告你,你只要回去,我们不会再去救你了,无论你之后发生什么事,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再插手了。你自己选择。”
锦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回去睡觉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你自己考虑清楚,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回去。”
锦瑟依然没有说话。
“出国的事我仍然在办,如果你在出国前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那我们就送你回去,然后和简一弦一起离开,你自己考虑清楚。”苏已然说完就走了出去。
锦瑟坐在了地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外边又下起了雪。她此时的眼泪已经停止,呆呆的看着外边。
苏已然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也讨厌现在的自己。她需要时间来忘记蓝玉烟,她不想再为他找任何的借口。任何的借口现在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因为他伤害自己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她比谁都清楚。
锦瑟慢慢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子内,抬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这让她想起了她和简一弦逃离孤儿院的第一个冬天,他们差点没有活过那一年。
那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极其难熬的冬天,他们差点就没有熬过去。白天他们躲在快餐店里,晚上他们躲在自动取款机的小屋内。起初他们身上还有点钱,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身份证件,只能住极其便宜的小旅馆,锦瑟想着找一份工作,但是别人都嫌弃她年龄太小,结果一直到钱花完,她都没有找到工作,他们偷偷从小旅馆逃了出来,开始四处漂泊流浪,而那时的简一弦还小,身体也越来越差,后来又生病了,他们不敢去医院,不敢去警局。锦瑟开始捡垃圾,偷东西,就这样维持到了过年的前一天,简一弦的高烧一直不退,她很担心,没有办法,就只好去了医院,她已经放弃再继续逃亡下去了,她可以去监狱,但是简一弦必须要活下去,她带他出来只是为了脱离苦难,而不是为了让他死的。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罪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只要他可以活下去,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是那么想的,但是为了照顾简一弦,所以才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够了。
也就是在那家医院,锦瑟为了交简一弦的医药费而去偷一个中年人的钱包却被抓住了,是一个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男人救了自己,他帮自己道歉求情,最后还做了一些赔偿,那个中年人才放过自己。而就是那个年轻人,只了解了自己和简一弦的情况后,将他们带进了后来的组织,他们的生活也得以持续下去。
起初在组织内各种不适应,还总是被欺负。她渐渐的也明白了组织的各项游戏规则,要想不被欺负,就只能走到最高处才可以,成为那个谁也不敢欺负的人。所以,锦瑟开始慢慢转变着,简一弦也变得越来越懂事,跟着锦瑟一起。他们和其他群体走的很远,渐渐的被孤立起来,他们的名字也渐渐被其他人所知道,因为锦瑟真的成为了那个谁也不敢轻易惹的人,一部分是她真的很厉害,一部分是她下手狠,每一个和她交过手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永远也不认输的人,即使最后可以赢她,自己也一定占不了多大的便宜。那个时候的所有人似乎也渐渐明白,她是个不怕死的人,她把每一次的较量都视死如归,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你要怎么战胜她?
那是自己的巅峰时刻,可是现在的自己,像一个断了翅膀的鹰,从天空直接坠落,将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她越来越厌恶现在的自己。
“会感冒的,别站在这里,回屋吧。”简一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拍了拍她身上的雪,将羽绒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往屋里拉。
锦瑟跟着他走回了卧室,便直接钻进了被窝,看着他,而简一弦则坐在一旁,摸了摸她的额头,很凉。
“我去倒点热水,你等一会。”简一弦说着立刻走了出去,很快端着热水走了回来,递给了锦瑟。
锦瑟握着杯子,这才感觉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你刚才站在那里想什么呢?看你想的很入神,叫你都没反应。”
“想到了我们之前的事。”
“之前?什么时候?”
“就是那个我们从孤儿院逃出来之后的事。”
“啊,那个时候啊。”简一弦笑着回忆着,“特别艰难,我都感觉我们都活不过第二年,如果没有遇见那个人的话。”
“是啊。”锦瑟也露出了微笑。
“后来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了,你知道他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