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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王承恩和李全在御马监一待就是将近两个时辰。【必去阁 www.bequge.live】看完了小戏,又品够了上好的贡茶,王承恩满面红光,溜溜达达的向司礼监走着,但却是越走,越觉得周围处处都透着点不对劲。来往宫人们多是面色紧张,脚步匆匆,迎面而来的两个小太监也是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见到王承恩和李全,连忙住了嘴,行礼时模样很是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跟做贼似的。”王承恩心下疑惑,便开口询问道。
“回、回公公……”其中一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有一群朝臣吵着要见皇上,在西华门外闹起来了……”
“他们又闹什么闹?”王承恩眼皮一跳,一脸厌嫌。
“这……小的也是不知……只是听说,那边吵得挺凶……”小太监一边说,一边偷瞧王承恩的脸色。
“公公,要不还是去看看?”李全上前低声说道。王承恩一咂嘴,瞥了一眼那两个小太监,表情很是不悦。“也罢,倒要看看是谁搅了杂家的心情。”说完,便带着李全改道往西华门而去。
待到二人赶到西华门,推开红漆小门一看,果见十数个官员身着官服聚集在门前,个个神情激愤,气壮声高,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究竟是何事喧哗?”王承恩清了下嗓,摆出一副威严模样,背着手跨出门来。守卫们一见来人是王承恩,皆是面色一凛,小心翼翼的低头行礼。【56书屋 www.56book.cc】那十数个官员也同是呆愣了一瞬,停了吵嚷。打头的官员定了定神,上前对王承恩略一作揖,虽已是尽量做得恭敬,但语调中仍是残留着少许方才的激愤未消:
“王公公,我等有要事求见皇上,劳烦王公公请守卫通报放行。”
王承恩打眼上下一扫,依稀记得此人是在翰林院就职,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而他身后诸人,好多却连面貌也看着陌生。只见一旁的高个守卫凑过来,低声在王承恩耳边道:“公公恕罪。小的们已经派人去武英殿通报了,只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实在不敢贸然放进宫去。”
“嗯……”王承恩点点头,也朝那说话的官员大致回了一礼,“不知大人们这么急着见皇上,是有何要事?”
“就与建虏议和之事,想请皇上给个说法。”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接话道。
王承恩闻言,心中登时一惊。议和之事乃是皇上亲口吩咐的重要机密,除了谢陞、陈新甲等几名重臣之外,怕也只有自己和李全知道了,这些连面目都不大熟悉的低阶文官却又是如何得知?!王承恩心中嗵嗵直跳,却也只得镇定心情,扯起嘴角笑了下,不露声色的对众人说道:
“各位大人怕是听了误传了,什么议和?杂家日日守在司礼监,从未听说过此事。”
“每岁贡金万两,银百万两,以宁远为界,塔山松锦皆归建虏所有,条款已然细致至此,又怎会是误传?我堂堂大明国,怎可对建虏屈膝求和,更莫提还要贡纳岁银,割地与人!这般耻辱之事,皇上怎可应允!”带头的官员攥着拳,口中越说越激动,声调直接提高了八度。后面诸臣也频频附和着,场面一时间又是吵闹不堪。
王承恩心中蓦然一沉,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态势究竟是怎样一般严重。金银国界的协定乃是今日方从宁远抵京,自己刚刚看过,还未来得及呈给皇上。这些官员竟知道得如此详细,不用说,定是那道密折泄露了出去。当初皇上严令保密,便是恐怕面前这般场景发生,而如今终于还是没能守住这要密,教这帮木鱼脑袋知道了去,莫说和议之事十有八九是难再进行了,密折泄露于司礼监,这疏忽失职之罪,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饶是王承恩早练就一身油滑老道,此时竟也不由得心慌了起来,暗暗估算担心着,再顾不得眼前这些咄咄逼人的文官。
正在王承恩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红漆小门内又出来一人,头戴镶玉薄乌纱,身穿金丝绛锦袍,脚踏暗纹短皂靴,明眸灵秀若水,气息温润如玉,此人正是那王承恩怎么看也看不顺眼的张德秀。他朝王承恩和李全安安一礼,又朝门外诸臣拱了拱手,开口不急不慌,从容坦然,仿佛一阵温风,不着痕迹的拂定下这几要超脱控制的场面:
“皇上今日身子不适,现前正在睡着,各位大人就先请回吧。若有事禀报可呈折子上来,待皇上醒了,再作批复。”
二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司礼监中,王承恩在大堂中焦躁的走来走去,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堂的人。“你们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的,这时候都哑巴了?啊!到底是谁偷看了密折,又张扬出去的!说!”王承恩说着,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吓得堂中众人齐齐肩膀一抖。虽然皇上尚未传召自己,但王承恩心里比谁都明白,今次这事不同寻常,若是万一万一,和议能成,那真算老天保佑,祖上积德了,但若果然就此夭折,自己的地位前途,乃至身家性命,八成就得跟着陪葬。李全立在一旁,也是一副严肃面容,嘴唇微抿着,细长的眼睛一会挑向王承恩,一会又扫向那群跪着的太监们,不知在思量什么。
“回……回公公……”这时,人群间传出怯怯的声音,王承恩住了脚步,定睛看去,只见周喜跪着向前挪了一小步,低着头,嗫嚅着说道:“不关小人们的事,小人们只是跟往常一样从公公内室里把折子取出来整理,谁知那道密折就在一堆寻常折子的最上头,一不小心就……就看到了……这等内容一看便是机密之事,小人也曾嘱咐大家别声张,待公公回来再作处理。但其间武英殿有人来取折子,怕是他听见了或是看见了什么,传扬出去的……”
“武英殿?是跑腿的贾武吗?”王承恩皱眉想了想,问道。
“不、不是。”周喜抬起头,正与王承恩对上了目光,又吓得缩了头去。
“那是谁?”
“是……”周喜吞吞口水,略一停顿。这一停顿教人忽然觉得,他这一番吞吞吐吐的话语,似乎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刻意。
“……是张德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