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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娟看了仲傲霜片刻:“起来吧。【56书屋 www.56book.cc】”
仲傲霜固执地没有起身,仍然跪伏在地上,额头碰触地面:“请公主殿下降罪,臣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令公主受惊,乃是臣的罪过。”
那沙哑声音令月婵娟心中一动,他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尘,身上的白衣,早已经被沙尘染成了昏黄之色,浑身风尘仆仆,脸上疲惫的神色,眼睛中的血丝,在刚才的一瞥间,已经全部收入眼底。
“与先生无干,先生何必如此,请起。”
对仲傲霜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尊敬他,但是同时也保持该有的距离。他倾心教授她匈奴各族语言,讲解风俗习惯,分析形势,从不藏私。
只是她不能释怀,毕竟仲傲霜是盛帝派给她的先生,后来盛帝让她和亲塞外,仲傲霜忽然间便一路同行,要前往大月支驻留。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和内情,她并不知道,一路观察,仲傲霜总是那样温文尔雅,对她提出的问题知无不答。偶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关心和怜惜,但是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惜,因为这本是她的选择。
“在大宛城外,我让他留在大宛城,本来,他言道是受左贤王力请前来大月支传授中原文化。为何?他不肯留在大宛城,而是一定要跟随我到酒泉?莫非,他身负监视我的责任?”
对仲傲霜,有疑虑也有敬意,因此她对仲傲霜一直很客气。一位冷宫公主,能依靠的人不多,仲傲霜一路跟随他到大月支,是她可以在某方面依靠的人之一。
清冷平淡的语调,传入仲傲霜的耳中,心不由得一凉,酸痛难言。公主待他客气而尊敬,但是他宁愿不要她的客气和尊敬。
每一次,看到她和左贤王拓跋飞谈笑风生,心都有难言的酸痛,只是他也明白,日后要在大月支生活下去,她不得不接近左贤王,打探大月支的事情,得到左贤王的协助。【必去阁 www.bequge.live】
跪伏在地上,眼睛微微湿润,被劫走了两日两夜,不知道此事被单于得知,会再次降下如何的罪名?
“臣无能,让公主受惊,请公主殿下赐罚。”
固执地不肯起身,他不愿听她用那样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宁愿她降罪。
月婵娟在心中叹口气,看着仲傲霜带的那些王庭侍卫,人人都是满身的尘土,脸色很差,眼圈灰黑,显然可能在这两日两夜中,他们一直追踪她的下落,没有得到过休息。
众人都跟随跪在仲傲霜的身后,皆深深地低着头。
月婵娟掀开车帘,车夫急忙跪伏在地上,用脊背来为月婵娟落脚。
月婵娟没有踩在车夫的脊背上,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走到仲傲霜的面前俯身弯腰用手把仲傲霜搀扶起来。
二人目光相对,他的脸色晦暗,被尘土遮掩,失去了往昔的俊雅,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些微焦虑。
“都起来吧,诸位辛苦了。”
“不敢,臣等护卫不利,请公主赐罚。”
沙德跪在仲傲霜的身后,在他的护卫下,公主失踪被昆弥的阿史那猎骄掠走,这罪过不轻,尚且不知道单于会降下何等处罚,但是在未来大月支的阏氏,大康的无忧公主面前,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失礼。
“事出意外,与诸位无关,都起来吧。”
幽冷的光,在眸子中闪过,拓跋飞显然是早已经埋伏在阿史那猎骄要路过的地方,那些大军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知道阿史那猎骄所做的事情?
“是否,这些本就在单于和他的预料之中?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不仅知道雏鹰的计划,还看着雏鹰得手。他布置下大军,不令其他部族来援助昆弥,同时还阻止雏鹰和昆弥之间的联系。难道,他们早已经得知阿史那猎骄的一举一动,甚至派了奸细在昆弥?”
想到此处,不由得不寒而栗,如果是如此,单于和拓跋飞的计谋,显然已经预谋很久,不由她不从内心深处戒惧。
“仲先生不必如此自责,先生一路辛苦了,请到我的车中休息片刻吧。”
仲傲霜躬身:“臣不敢,请公主上车,只要公主安然无恙归来,臣便放心了。”
“公主,便在此地略加休息吧,等到午后再上路。”
呼不邪斜斜地靠在马车外,因为他受伤,月婵娟便请他一起坐车,但是呼不邪知道中原的规矩大,月婵娟身为公主,又是大月支未来的阏氏,因此他只是坐在车外面。
“也好,诸位都很累了,便在此地搭起帐篷休息,等午后天气稍微清凉些再上路吧。”
呼不邪命令下去,有人立刻搭起了帐篷,开始做饭烧烤食物。经过半日一夜的奔波,人和骆驼都已经疲惫,月婵娟回到车上,在帐篷中,还不如在车上舒服清凉。
“先生,请过来,我有些事情请教先生。”
“臣不敢当,公主有何吩咐请直接下旨便是,如此说,臣承受不起。”
月婵娟淡笑:“先生乃是教授我学问的先生,我对先生恭敬也是应该的,先生请上来坐片刻吧。”
仲傲霜犹豫了片刻,见车周围的人都在忙碌,跃身上了车,月婵娟掀开车帘请他进去。
“这,臣还是恭候在车外吧。”
“外面天气炎热,风沙又大,先生请进来吧,先生和我,胸怀坦荡,何必如此拘泥于礼节。”
仲傲霜只得进了马车里面,月婵娟递过水囊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靠在车上休息,她并不是想请教仲傲霜什么,只是让仲傲霜进到里面休息片刻。
仲傲霜想开口,见月婵娟闭目休息,把水囊送到唇边喝了几口,用丝帕擦干净脸,也静静地靠在马车的另外一边休息。此刻,他也明白了月婵娟的意思,是让他到马车中休息一会儿。
“她是在心疼我吗?”
心中一阵甜蜜,虽然她没有说,但是这种无言的关心,他如何会不明白。
凝望她的娇颜,仍然是那般容光焕发,美丽难言,如雪山之巅的雪莲般清丽出尘,只是雪莲哪里有如此美丽。
目光痴痴地盯着月婵娟,他本不敢如此无礼,如此肆无忌惮,但是看到月婵娟闭着眼睛,便趁机在如此近的距离,欣赏她的美丽。
从初见的惊艳和怜惜,到其后的钦佩深爱,他只能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从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此仔细地看她。
因为要谨守礼仪,也因为他们二人,很少有独处的时候。作为臣子,直视公主,乃是极为不敬无礼的举动。
两天两夜的时间,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一如离开之前,身上没有丝毫风霜的痕迹,衣服仍然是那般清爽干净,吹弹可破的脸,比花更娇艳。
他想问问,这两天两夜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她,竟然问不出口。靠在马车上,可能是因为太疲惫了,不知不觉见双眼朦胧,睡了过去。
月婵娟从微微眯起的眼睛缝隙中,看到了仲傲霜痴痴凝望她的目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莫非他,只是为了我,才一路跟随到大月支来的吗?不,不会的,他明知,我要嫁给大月支的单于,如何还会为我到此地来?”
一瞬间,月婵娟想了很多,还是想不很明白,他目光中的眷恋和深情,清澈的眼神如雪山的泉水一般,让她为之感动。
“仲傲霜,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我都只能把你的情意,埋在心底,但愿,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