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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檀扛着大包小包冲过来了!
“世子!世子等等属下.....”
他拿了韩枭平时喝惯的茶水,沐浴要用的洗膏,还有保养头发与安神香等各类生活用品。【必去阁 www.bequge.live】
显然不管到了哪儿,他都能把世子照顾的很好。
“......”
韩问天看着这个照顾儿子有十年的小侍卫。
依旧穿着黑色侍卫武服,腰间挎剑,背着十几个花花绿绿的绸缎包袱,今年二十二岁,长相是斯文好脾气的模样。
这侍卫虽然年纪没比韩枭大几岁,却性格温顺做事妥帖。
“父王,我要带着白檀。”韩枭说。
毕竟这十年来他身边只有白檀一个人。
使唤惯了,走哪都要带着的。
白檀听见这话心里就踏实了,额头都跑出汗来刚要笑:“世子.....”
怎料韩问天却沉脸——
“带他作甚,你出个门还得大包小包的叫人伺候着,算什么历练?”
“!”白檀傻眼了。
他从十二岁就进宫伺候世子,是小厮是杂役是侍卫是书童。
要是世子走了不带他,那他留宫里做什么啊。
那边韩枭朝白檀使了个眼色。
【早就说了不需带,你还拿,快丢了。】
【哦哦。】
白檀还算机灵,转身跑到宫门一角把包袱都卸了,再一身轻的跑回来,站到韩枭身侧。
随后他单膝跪地,拱手朝韩王说。
“请王爷允许属下跟着世子,属下愿投身军营,报效南部!”
这便表明他不是去当小厮伺候世子的。【53言情 www.53yq.com】
是一同充军也要跟着!
韩枭抬眼看他王爷爹:“可以了?”
“....罢了罢了,”韩问天摆摆手,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废话,“你们走吧,出去可都当心着点儿。”
哟。
季沧海少见的听韩王说句人话,因为这句听着不假。
他便还礼:“王爷留步,我等告辞了。”
“季沧海,你可要带好我儿!”
看着马队离开,韩问天忍不住往前追了几步。
一双已见浑浊的眼眸饱含期望,落在红袍少年背影上,他嘴唇动了动想唤儿子转回头,他再看一眼。
但最终还是没喊出来。
走吧走吧。
儿子长大都得离开爹的,孝顺孩子没出息!
直到马队在长街上隐入人群,都快看不见了,韩问天还在宫门口仰头追望着。
身侧的谋士梁樟见状,握拳到唇边笑了笑。
他这位脾气别扭的同窗啊。
心倒是没嘴那么硬?
梁樟说:“王爷,回宫吧。”
世子都走远了。
“....混账,这个混账!”韩问天气的双手背后,宽大长袖撞在一块儿。
他背着手转身便往宫里回,脚步气冲冲的。
“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恋家回头看一眼老子,老子真是造孽,养出这种不孝子!”
“不是您偏要将枭儿送走的?送走了又舍不得。”梁樟摇摇头。
“本王没有舍不得!!”
“是是。”
“......”
韩王的仪仗在宫门口消失,与此同时。
长街上,一身红袍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回身望了望,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宫门。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失望,又或是已经习惯了。
韩枭望着那片他生活了十几年的高楼宫殿,黯然收回目光,抿紧唇瓣。
离家了。
也算是半自由了?
明明宫里没有人能再让他牵挂。
可怎么还觉得心里闷闷的,有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少年只见前路长。
山高路远,不许念爹娘。
*
回南水岸的路上,不必疾驰。
约莫等明日上午就能到北大营,夜里还能在驿站歇一晚,不着急赶路。
此刻马队刚出青源城,顺着林中官道往北去。
早春的露水潮气还在林中弥漫,路途两旁有不知名野花还挺坚韧,已经熬过最后一场寒流,这两日便要开始结苞了。
长辈们的马匹都在前面,两个少年骑着马跟在最后。
他俩后面是白檀。
白檀后面有十几个韩王派出来护驾的骑兵。
数百只马蹄踏在土路上,掺杂着马镫与盔甲碰撞的杂音。
周围并不安静。
“季清欢,”韩枭骑马追至与季清欢的马头齐平,转脸看着头戴银盔的人。
有阳光正落在季清欢侧脸上。
少年挺直的鼻梁隐约透明,一对睫毛黑长直,侧颜清冽又干净。
韩枭盯着季清欢鼻尖那点光芒,忍不住想跟他说话。
“喂,你见了本世子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也不知自己问这一句的意义何在。
季清欢又不会回他——
两日不见我想你了。
所以韩枭问完就觉得懊恼,也不承认自己心里极想看见季清欢!
总之很别扭。
这股别扭劲儿让他惯性用嘲讽的语气,来掩饰心思。
“我倒是有话想跟你说,你的剑已经拿回来了,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该如约进行?别告诉我你怕了。”
阳光下。
韩枭腿边的马鞍金叶子晃荡不停。
反射出的金纹光圈也跟着晃,映在季清欢腰侧挂着的乌啸剑上。
剑身通体乌黑,都是用上好的黑铁打造。
剑柄有龙虎兽纹,最顶端是只狰狞的虎头,还未出鞘就知是把好剑!
不过这只是随身佩剑习惯了。
他上战场会用长枪。
季家枪法天下闻名,季清欢这些年练的也极好。
他老爹还有一柄两米长的鹤首银枪,在北大营里搁着呢,当然没他老爹身上那杆霸王枪帅,却也是季沧海年轻时用过的。
老爹说了,等到北大营就把鹤首银枪拿给他使。
“嘁,你还好意思说.....”
季清欢抬手摸摸乌啸剑,昨夜他已经擦过好多遍了。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还得是我老爹出面帮我把剑要回来,帅吧?”
他给韩枭显摆他的乌啸剑。
因为韩枭生辰醉酒那夜在他耳边提过,似乎有点羡慕他老爹挖黏土给他铸剑,这是故意向韩枭炫耀。
“一把破剑罢了,”韩枭瞥了一眼季清欢腰侧。
他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嗓音稍显闷燥。
“是你把我忘了,不来找我,并非我食言。”
“............”
啧。
这话听着还挺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