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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书先生亲自送郝贝上的那辆黑色轿车,关上车门前,还特别体贴的对郝贝说道:“郝贝小姐,我家老板说您要是嫌无趣的话,可以先看会电视。【必去阁 www.bequge.live】”
郝贝嘴角一抽,心想这袁嘉邈也是个人才啊,她这会儿怎么会有心情看电视?
车门关上,光线较之外面黯淡下来不少,郝贝一边打量着车内的装饰,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既来之则安之。
她就是小声的说着的,跟着前方传来轻微的笑音,郝贝当下吓得一怔,这才注意到前方驾驶椅上,坐着如雕塑般整装待发的司机先生。
“对不起郝贝小姐,我不是有意笑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先生出声解释着。
“……”郝贝哑然,怪自己大意,刚才一直在想袁嘉邈是什么意思,就没有注意到前排的司机,拍拍脑门,心说郝贝啊郝贝你得的神经得多大条,这么一大活人在你前面你都没发现的。
“呵呵,没事。”干笑了一声,收回思绪,专心的盯着前方的座椅出神。
她也没出神多长时间,就看到前排座椅上的电视,刚才那个秘书先生说袁嘉邈让她看电视……呵,估计别有用心吧。
迅即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车载电视。
打开时,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不出意外正是她爷爷的新闻。
新闻是简略的说了下爷爷的生平,而后就有现场连线,郝贝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就有记者在这附近,她都没有注意到。
而此时的直播画面,正是院中发生的事情。
“请问袁总,您这么大手笔的处理四合院住家户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嘉年地产对老城新区计划的介入吗?”
“请问袁总,在你创立嘉年地产时,曾扬方不靠袁家的力量,这些年你一直也是这样做的,现在这样介入丁家四合院事件,请问袁老爷子知道吗?”
“请问……”
嘉年地产是袁嘉邈二十岁时所创立的公司,当初是从二手房租赁业务卖买开始做起,后来慢慢的开成连锁式经营,一直到到最近几年才成功注资参与楼盘开发业务。
因为袁家,自袁老爷子开始,到袁文涛这一辈,都是从政。
自古政商不一家,所以当初袁嘉邈开公司之初,袁老爷子就曾发话,袁嘉邈的公司,不能参与政府工程,不能与袁家政界人士所参与的项目扯上关系,这也算是变相的撇清了关系,做了一个清廉的姿态给大众看。
记者们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问题蜂拥而至,而那被层层围住的男子,却是一脸适意的笑容。
只见他拱手作揖:“今天袁某仅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四合院处理点私事儿,至于大家伙所说的什么新城改造之类的政府项目,袁家家规甚严,请殊袁某有心无力啊……”
记者们窃窃私语,也有胆大的记者就追问了:“那么请问袁总今天来在丁家的四合院有何私事要办?刚才看到您的秘书请了一位年轻女子上车,请问那是您今天的私事吗?”
袁嘉邈怔了下,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了,隔空虚指着,轻点了三下:“你们啊,真是……”
正在这时,秘书先生在袁嘉邈的身边低语了一句什么话。
袁嘉邈眉头稍拢,而后对着众人拱手:“大家的最后一个问题,请允许袁某人先卖个关子可好,实在是今天有事,不亦多留的。”
媒体对于袁嘉邈这样打太极的话语,虽有不满,但谁也没有强硬的说不行的权利。
袁嘉邈在秘书先生的护送上,快速的往车子处行去。
“我去,阿斯顿马丁!”有眼尖的记者识得袁嘉邈的车子,惊呼着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秘书为袁嘉邈拉开车门,袁嘉邈弯腰坐进车里。
全程跟拍的记者也只拍到车里有一军绿色的身影,再对比有记者看到的女子,就是穿这样的的衣服,不禁猜测着,难道袁嘉邈好事将近了?
而对这一切,完全无所知的郝贝在袁嘉邈坐进来时,就紧张的攥住背包的带子,不安的说了声:“袁先生您好。”
袁嘉邈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着一块叠的十分整齐的灰白相间格子手帕,轻轻的拭了下手指,连手背都没有放过。
全程他做的很仔细,却又十分快速,几乎一分钟不到便做完这些,方才抬手,勾着唇笑看着郝贝,那意思应该是要跟她握手的。
郝贝迟疑的蹙了下眉,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眸光落在他那镶金边的碧玉袖扣上。
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想到裴靖东的袖口,在他装作是裴靖南的时候,佩戴的袖口都是纯金打造,金我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带点雅痞的味道。
可当他是他自己时,佩戴的袖扣都是白玉般的色泽。
而这个袁嘉邈的袖口,金加玉,低调中的奢华中又带着丝雅痞的气息。
纵然他本人没有长成霸道总裁式样的,却也有他自身的儒雅气质。
“你好呀,贝贝。”袁嘉邈的声音是低淳温和的,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儒雅清冽。
郝贝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不自在,哪有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如此这般称呼的?
可是她还不能说个什么出来的。
这种感觉真是忒糟糕了点。
“袁先生您……”郝贝其实很想说你可以叫我的全名,但这样说又有点太生硬了,故而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眼底盛满焦燥。
袁嘉邈温和的笑着致歉:“是我唐突了,只是我觉得我们彼此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通过其它方式,也算是很熟悉的人了,不是吗?”
郝贝听到这里,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其它方式?
她有通过袁嘉邈的资料了解到袁嘉邈其人的。
这么说来……倒抽了口冷气。
原来不知不觉种,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猎物,而她对这些,一直到今天才弄明白的。
“而且我也不清楚贝贝你是喜欢我叫你丁小姐还是郝小姐,或者贝贝小姐,没关系的,为了公平起见,贝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嘉邈。”
袁嘉邈一连串的话,给足了郝贝面子,好像袁嘉邈才是那个需要求人的那位似的。
这让郝贝自在了不少,最起码这个袁二少还算好相处,转而想到她查来的资料——袁嘉邈的成长历程。
以养子的身份,被舅舅给养大,大学时读的是外省的大学,入大学即开始创业,没有出国留过洋,却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白手起床。
这些金灿灿的过往,曾被网友热评为创业楷模励志哥。
“其实你可能不记得了,在xx年的全国奥数竞赛上,作为上一任冠军得主的我,给身为学妹的你颁过奖的。”袁嘉邈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简直给郝贝惊的坐直了身子。
xx年的全国奥数竞赛,那是她高三的时候,当时为了送陆铭炜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才去参加那神马竞赛的。
真心的,她得奖了,得奖了她只记得奖金有五万块钱。
然后……
“那次大赛的奖金是我赞助的。”袁嘉邈简直堪称补刀神手,又来了这么一句。
郝贝囧了囧:“那个,谢谢袁先生的赞助了。”
说起来那五万块钱,她真没乱花的。
那个时候,她考上了南华最好的大学,跟陆铭炜在一个学校,而且分数颇高,做为高中校园的优等生,她还得了母校一笔奖金,大约就是一万块左右。
而那五万块,就成了她后来退学后,用来堵着她妈(郝妈妈)嘴的最好用处。
如果当初手里不是有那几万块,她要退学也没那么容易的。
就算有那些钱交给她妈,那后来不还是被叨叨了很久的吗?
“呵呵,不客气,当时我以为你以后会往数学方面发展的……”袁嘉邈无不遗憾的说着,毕竟那么小的年纪,获得全国性的大奖的人,不应该会落得辍学这样的结局的。【必去阁 www.bequge.live】
郝贝苦笑了下,没有接话。
袁嘉邈扬起眉头笑:“看我,尽说些扫兴的话,女孩子嘛,不管站的再高,都是要嫁人的。”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袁嘉邈先一步下车,快速的走到另一边,在郝贝将要推开车门时,拉开了车门,以手撑在车顶的方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郝贝忽然怔住,对她这般礼遇,袁嘉邈可谓第一人。
当两个人坐在西餐厅里,袁嘉邈把侍者送上的菜单递给郝贝时,郝贝又拧起了秀眉,说实话,她就一平民出生的普通女人。
就算是不缺钱,她也从来没有小资过,唯一喜欢吃的西餐就是kfc爷爷加麦当劳叔叔。
菜单倒是看得懂,却不知该吃什么好?
“贝贝,这家的freddy烤肋排和奶油蘑菇汤还不错,你可以试试……”袁嘉邈适时的开口解围着。
郝贝点了下头,接受对方的好意,又点了抹茶布丁,便把菜单递还回去。
袁嘉邈却是合上菜单,递给侍者道:“按刚才说的,来双份。”
郝贝满脸的诧异神色,这跟她点的一样的?
等佳者走了,袁嘉邈才开口解释着:“其实,要不是这算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认识,我是不会带你来西餐厅的……”就开始说着西餐吃不习惯,唯一能吃习惯的也就刚才那两道菜云云之类的。
郝贝瞬间就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刚才还在想,自己很少吃西餐,一会儿会不会礼仪上面不到位之类的惹了人笑话的。
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谢谢你袁先生。”真诚的道谢,不为别的,只为他的善解人意。
袁嘉邈无不惋惜的说着:“贝贝啊,别客气,咱们这也算是故人了,他乡遇故知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不是吗?”
郝贝又是一囧,先前想好的说词,该如何跟这袁嘉邈说丁家事儿的那些草稿全都白打了。
特别是对方又是这样热情,让她那些求人放过的话,愣生生的说不出来了。
这顿午餐没有想像种的难过、严谨,反倒很轻松。
袁嘉邈大学就是在南华读的,跟郝贝是同一所大学,说起来郝贝不得管人家叫声学长。
刚开始郝贝还有点拘谨,不过很快,当袁嘉邈妙趣横生的说着学院里逗比事件时,郝贝就忍不住勾了唇角,她上学时没别的屁事,除了谈恋爱就是围观学院八刮事件,所以说的很多也是她曾经熟悉的。
因为是一边交谈着一边吃东西,中间又加了几样餐点,郝贝不知不觉的就吃的有点多,中途去了个洗手间。
这一路脚步都是轻快的,完全没有注意到餐厅一隅朝她看来的男子。
江绍元揉了下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不是裴靖东的媳妇郝贝吗?怎么跟袁嘉邈这狐狸精搅合到一起了。
随后想到裴靖东给约他见面的事儿,啧啧舌心说:难道说郝贝勾搭上袁嘉邈了?那这郝贝也是个角啊!
江绍元一边等着女友,一边唏嘘着郝贝这勾搭人的本事还不错啊。
要说起来,这袁嘉邈在京都的贵胄圈子里也算是一奇葩的存在。
众所周知,这个圈子里的人是讲门第,分贵贱的。
而袁嘉邈的出身,注定了是贵与贱的结合。
那怕是出在其爷爷身上的那种乞丐的低贱,也顺带着延袭下来。
并且,袁嘉邈的父亲身上虽然流有袁家的血统,但也改变不了其身上那属于乞丐的另一半血统。传闻袁嘉邈的父亲最后还娶了一个没家世的老婆,那可想而知,这袁嘉邈的出身注定就矮这些人一截。
跟袁嘉华不同,袁嘉华那是根正苗红的袁家人,而袁嘉邈只算是个外姓人强灌上了袁这个姓,至于他身上那点袁家的血脉,也不过是遗传自袁家大姑娘的四分之一血脉罢了。
可想而知,那简直就是这个圈子里的笑柄。
但又碍于袁家的权势,倒是没有人当面的笑话过袁嘉邈。
不过,袁嘉邈对这些所谓的圈子,自幼就很是排斥,从不拉帮结派,大学更是跑到外省去读,就连创业,也是在外省起家,最近几年公司越做越大,才回到京都的,跟所为遥圈子人士才有了交际。
郝贝在洗手间时就听到隔壁的格子间里有人在打电话。
她刚才喝了点红酒,虽然不至于醉了,但也有点反胃,所以多呆了会儿。
呆着无聊啊,隔壁的人讲电话也不知道是怎么讲的,竟然能让她听到的。
“妈,你别过来,你现在过来,一切就全泡汤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呢,他就算是被家里赶出来,还有人份公职呢……”
“哎,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以为我傻啊,我心里有底的……”
手机响,郝贝低头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打开看了一眼,脸就红了。
“贝贝,是喝醉了吗?要不要紧?”下面署名袁嘉邈。
郝贝这个脸热啊,赶紧开了小隔间的门出来,刚好隔壁那个讲电话的女子开了隔间的门。
那是一个长的很——郝贝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很恰当的词儿,很心莲的一个女子。她还记得小时候陪着郝妈妈看《好媳妇心莲》的电视剧时那个女演员的长相。
当时郝贝还小,就觉得,那样的女人活该,别看着温柔贤惠的,那不就长了一副欠虐相么?
而眼前这位,就穿衣打扮也是那副调调,什么年代了,特别是冬装,弄了一身白衣长裙,搞得跟个仙子似的。
再加上刚才在隔间听到的电话内容,故而郝贝在心里加了一句,好大一朵碧莲花啊!
碧莲小姐先郝贝一步出了洗手间,郝贝一边洗手一边想着——刚才碧莲小姐好像没洗手就出去了的。
摇摇头,暗笑自己都这个处境了,还有心情打趣一个陌生人呢!
回到座位上时,已经上了餐后甜点,袁嘉邈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有点苦哈哈的问郝贝:“你要喝牛奶吗?”
郝贝怔住,这饭后喝牛奶?
她没这习惯,故而摇头拒绝。
袁嘉邈叹气又叹气,终于端起那杯热牛奶,跟喝苦药的模样一般,一口气给干了,喝完就捏起瑞士卷塞进嘴里。
郝贝看他这样笑着打趣:“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在喝药呢。”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话,没想到袁嘉邈却是认真的回答着:“可不是就是在吃药吗?这药我从出生吃到现在,吃了三十年了,一日当三餐吃来着……”
郝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好想问一句为什么?
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一般,袁嘉邈苦笑了下,站起身道:“你没看出来我有哪点不同吗?”
郝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没看出有哪点不同来着。
袁嘉邈却是伸手,以一种十分夸张的神情自我嘲讽道:“你看我像不像奶油小生?”
噗——
郝贝不想笑的,可是实在是没忍住。
哪儿会有男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袁嘉邈一脸你别笑的窘态,那模样和郝贝所得的袁嘉邈的资料里的他极不相符。
“笑吧,这就是我的绰号,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就是了。”
郝贝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不出来了。
知道的人很少?
可是她却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郝贝这二货不禁又脑补起来,什么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样的话一串串的往她脑海里窜,不禁脊背都起了层冷汗的。
不过,很快,郝贝就知道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简直就让她毛骨凛然的瞪圆了双眼。
只见袁嘉邈伸出手比了个三的手势,才开口道:“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是候亮,他爸原先是xx的处级干部,标准的官二代,他是我中学的同学,因为看我一天三顿都喝牛奶,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郝贝听到此,吞了吞口水,不解的看向袁嘉邈,怎么不说了呢?
袁嘉邈笑了笑,指着郝贝盘里那块瑞士卷问:“你怎么不吃?”
郝贝囧囧的问了句:“你喜欢吃?”
袁嘉邈只是笑着不说话,但却目光灼灼的盯着郝贝的手或是那盘瑞士卷。
郝贝把盘子推过去,那瑞士卷她还没动分毫的。
袁嘉邈没有客气的咧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特别诡异的满足感,拿起瑞士卷,用一种近乎饥渴的状态啊呜一口吞了下去。
郝贝瞪大一双好看的眸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因为一口吞下瑞士卷,所以他的两腮都是鼓鼓的,那摸样活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一样,这样的袁嘉邈简直就是毁三观啊!
袁嘉邈在咽下食物后才开口说道:“那个候亮虽然家里很牛,但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估计老天爷连都看不过眼了……”他说的那段过去,就像是在讲悬疑故事一般,绘声绘色的。
候亮的结局很惨——走夜路被蒙了头打了个半残,最后成了植物人。
袁嘉邈说:“我前几天还去小x山的疗养院看过他,个子没有长多少,原先很胖的,现在……”他顿了下,才不屑的呵笑一声:“呵,骨瘦如柴,他才是名副其实的瘦猴。”
郝贝怔住身子,袁嘉邈既然说骨瘦如柴,那必然是……郝贝想必然是真的很贴切吧!
兀然,像是为了满足她的想像一般,袁嘉邈修长的胳膊伸过桌面,把手机递向郝贝。
手机上是一段视频,背景是白色的被褥,瘦猴睡在上面,双眼里写满了恐惧,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后,嘴巴张着o字型,眼晴瞪的像突出的两颗算盘珠子,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石像一般的定格。
然后郝贝听到袁嘉邈说:“今天是瘦猴的葬礼。”
郝贝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连脸上的笑容都僵掉了,内心更是彷徨的不安着,她好像不小心的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物啊!
良久,郝贝才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来,这可真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松的话题。
正当郝贝尴尬不已时,袁嘉邈却是轻轻的一笑,自嘲地道:“你看我,又说了不怎么美妙的话题对吧?”
郝贝很想大方的笑着说句没有,可是这违心的话,她并不想说出来。
好在袁嘉邈还是很风趣的问了句:“贝贝呀,你对are-concentrated-essence这句话有何见解?”
浓缩的都是精华?
郝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笑星潘长江,而后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对面的袁嘉邈。
略一沉思,回了一句:“袁先生,a-little-body-often-harbours-a-great-soul。”莫道身躯小,伟人寓其间。
袁嘉邈勾唇一笑:“这正是我中学时期的座右铭。”
随后解释着说:“我现在净身高一米七四点八五,中学时只有一米六。”
郝贝愕然的看着她,距离她的目测,袁嘉邈最少也得有一米八吧。
袁嘉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开口:“不用怀疑,我每天都有量身高,几年如一日的,再难长高了。”
郝贝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这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能如此这般的在意自己的身高到精准到毫米的地步!
而且说实话,放眼看去,袁嘉邈的身高不矮的了,这也是郝贝没有第一眼把袁嘉邈定位成霸道总裁的原因,因为身材上的确是不像啊。
“我的父亲实际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当年太你爷对我父亲的要求就是妻子的身高必须在一米七以上,而我的母亲身高一米七二。”袁嘉邈语气平淡的说着。
“……”郝贝不明白怎么吃饭吃的好好的就说起了这么严肃的话题,而且还是揭人隐私的话题。
这给急的哟,额头上一把把的汗都快出来了,眼晴四下看着,就看到不远处江绍元那一桌了。
郝贝并不认识江绍元,不过却认识江绍元对于那位碧莲小姐。
而此时,碧莲小姐正用手捻着一颗樱桃送进江绍元的嘴里,郝贝很不厚道的噗的笑出了声。
袁嘉邈疑惑的看向她,并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对面的江绍元。
勾了下唇为郝贝解释着:“那男的是江家的江绍元在纪委工作,对面坐的是他的平民女朋友毕乐莲,这也是一段典型的不被家里所认可的恋爱。”
郝贝点点头,不太赞同的说:“恩,他们肯定走不到最后的。”
她说的十分笃定,不禁让袁嘉邈好奇的问了句:“你看得出来了?”
郝贝囧囧的点头,她总不能说她在洗手间听到这位碧莲小姐讲电话了吗?
因为她一直在忍着笑意,那表情就有点逗比,袁嘉邈不禁也好奇的问了句:“难道你认识他们?需要去打个招呼吗?”
郝贝赶紧摇头摆手道:“不,我只是刚才在洗手间里遇上这位小姐,她比我早出来一步罢了。”
“所以她没洗手。”袁嘉邈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郝贝条件反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这人好厉害啊,会透视眼吗?她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的。
袁嘉邈得意的跳了下眉头,很享受来自于郝贝眼底的崇拜目光,耐心的作着解释:“你刚才看到毕乐莲拿着樱桃喂江绍元才笑的,一般女孩子看到这一幕,会生出嫉妒羡慕心思来,而你只有笑,那么只有两个答案,一来你异于常人,二来对方的举动牵扯了你的笑神经,再加上你说在洗手间偶遇,我就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毕乐莲从洗手间出来后没有洗手,所以你才会笑。”
郝贝呆愣愣的看着袁嘉邈,不知该说这人好厉害呢,还是好厉害呢!
这么高的洞察力,怪不得能成功呢。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袁嘉邈追问着。
郝贝点头,衷心的夸奖着:“不是一般的厉害,是很厉害的那种。”
袁嘉邈很享受的笑了下,一双傲然如凰的灿眸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来,郝贝觉得这时候的袁嘉邈那气场跟方才的又不一样了。
真是一个多变的人啊!
“哎,你说我也算认识江绍元的,要不要提醒下他贴一记丁桂儿脐贴呢?”
郝贝囧的说不出话来了,丁桂儿脐贴那是治疗小儿拉肚子的,那江绍元。
“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玩恋爱,玩离家出走,你不觉得他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吗?”袁嘉邈认真的问着。
郝贝哑然,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她原本还想给袁嘉邈科普一下丁桂儿脐贴来着。
“算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做好人好事了,这年头好人好事也不是随便做的。”袁嘉邈自说自话着。
郝贝却是暗蹙了眉头,怎么听都觉得袁嘉邈这话中有话。
她有些头疼,太阳穴都突突的开始跳了,曾经的闺蜜夏秋评价过她,当时夏秋是这样说的:“郝二贝啊,你呀你,就空长了一颗好脑子,却没有好的情商,不然的话,就你这脑子怎么也不得站的高高的,当个女强人啊!”
郝贝一直很认同夏秋这话的。
很多事儿,她看得很清,却不见得愿意去做或者去说。
人嘛,活着就这么会事儿,你站的再高,一天还是二十四个小时的过,每顿饭你撑死了多吃点燕窝鲍鱼的,该活到什么年纪,还是只能活到什么年纪,天天应付这个,应酬那个的,累不累啊……
说的好听了,她这是想得开,说的难听就是没上进心。
这话,不少人骂过她,连她自己有时候也这样骂自己。
可是没用,她就是这么一个人,骨子里懒得厉害,而且还有很深的拖延症。
这世界上就是有总说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话的人,这种人可能是想得开,也可能就是懒得去想。
而郝贝就是属于后者的,懒得去想那种类型的人。
现在就是这样,她听得出袁嘉邈的话中有话,却也只装傻装愣,权当没听懂。
可有些时候不是她想装就能装得过去的,特别是面对着袁嘉邈这种被江绍元都称之为狐狸精的男人。
所谓狐狸,就有狡猾的天性,更别说一只狐狸成精了,那得狡猾成什么样了!
郝贝也是深知这一点,故而在袁嘉邈又开始说:“你知道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是谁吗?”
当袁嘉邈这么说时,郝贝一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不好意思袁先生,我想我不需要知道第二个人是谁?今天很感谢你的帮腲,然后……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出来。”
袁嘉邈本就吃定了郝贝的性子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性子,所以才会来了这么一个不一样的开场白。
谁知郝贝这丫头太不按理出牌了,这样不给人留情面的话就甩出来了。
不过他可是一点也不辱没他狐狸精的称谓,很快就扔出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条件来:“实际上是这样的,我想让你为我工作一年。”
郝贝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看着袁嘉邈,那眼神赤裸祼的写着不可思议。
袁嘉邈很快抢话:“贝贝,你的能力你自己知道,而我也清楚你的实力,你以前不过是没有机会,也不需要你去努力,但现在不一样了,用一年的工作时间换十三张你爷爷亲笔写的协议,当然工资方面你放心,会按最高标准给你开的,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哟。”
郝贝很快回神,想当然的推辞:“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能力的,我连个学历都没有的……”
袁嘉邈摇头:“你不需要这样妄自菲薄,我公司多的是博士生和留学生,可他们都得叫我这个学历比他们低的人一声老总,相信我,这个提议,对你来说,只赚不赔。”他不说交易,反而说提议。
“……”郝贝无语可说了,她现在一堆的事儿,哪里有时间去想工作的事儿。
而且袁嘉邈那地产公司,她去做什么?盖楼房啊,她又不会的。
“好了,今天先到这儿,你不用太快回答我,想通了给我打电话就可以。”袁嘉邈主动起身,礼貌告辞。
临走前,又问了一句:“我回老宅,顺路,送你一程?”带着问号落下,显然也是说知道郝贝住在那儿?更加知道郝贝找他是什么事儿!
郝贝摇头拒绝:“不,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袁嘉邈点头,阔步离去。
郝贝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觉得神马奶油小生这样的绰号简直就弱暴了有木有?这哪里是小生啊,简直他妈的就一玉面狐狸好不好啊!
袁嘉邈走出餐厅,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停下,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秘书先生邰辉下车为老板打开后排的车门时,还疑惑扫了一眼餐厅的方向,那神情代表着什么昭然揭示……
袁嘉邈弯腰进车的动作稍顿:“怎么?很意外?”
他声音平淡不见一丝起伏,好像在问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可跟了袁嘉邈几年的邰辉却知道老板这是不高兴了。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真是想都不用想的,因为事情脱轨了。
邰辉表示有点小兴奋,真的很难得见一个他们老板都搞不定的女子,看来那个叫郝贝的姑娘可真是闻名不若见面啊!
邰辉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车子刚开出去,袁嘉邈就下了命令:“你准备收个徒弟。”
而后又补了句:“女徒弟,拟好合同,职位总裁特助,跟你开一样的工资,后面的你负责联系她,给你一周的时间,我要在嘉年的总裁办看到她。”
邰辉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老板都搞不定的女人,他能搞得定吗?而且说是让他带徒弟,却又跟他齐位,而且还有可能是他家老板心仪的对像,这个怎么看都是不妙的节奏。
没有听到秘书的答复,袁嘉邈揉眉心骨抬眸问:“怎么?很难办吗?会比外调去巴西还难吗?”
邰辉慌忙摇头,开什么玩笑,去巴西,那他女朋友怎么办?
“好办,保证完成任务,只是老大,那个,什么方法都行吗?”他必须知道袁嘉邈给的底线是什么,不然要是用错了方法,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袁嘉邈没好气的回一句:“对,坑蒙拐骗掳,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既往不咎。”
邰辉让噎的哑口无言,心说,这郝贝姑娘得把老板给得罪成什么样了啊,才会这样说的。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只有一周的时间。
那么就必须计划起来了!
袁嘉邈坐在车上,一直在揉眉心骨,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也不例外,可是没有想到,他做的那些准备工作,遇上郝贝这女人,完全就没用!
真是——袁嘉邈表示很生气,火气很大!
伸手抓住领带,刺拉一声,就把领带给扯掉,甩在边上的座椅上,冷声道:“你俩,滚下去。”
司机是处惊不变,很快就靠路边停了车,同秘书邰辉一起下了车。
袁嘉邈甩开后座的车门,坐到驾驶椅上,车子飞一般的冲出去,司机先生有点担心的问秘书“邰秘,你看我们要不要跟着老板?”
邰辉白了司机先生一眼:“你跑的比车子还快吗?”快跑选手呀?
司机先生抹了把汗,他这不是好心吗?
邰辉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郝贝,老板的喜怒,只要不在他眼前,他都可以暂时忽略,而且相信只有搞定了郝贝,老板的心情才能好起来的。
不然的话,这以后啊,可不至是今天这样子的了!
而另一边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计划的郝贝,出了餐厅,拦了辆出租车就往秦立国所住的酒店去了。
今天出门前联系过的,是说好有时间要去见一见秦立国的。
这是出事后,除了呼弘济之外,可以让她信任和依赖的第二人选,但郝贝也知道军政之方面的一些道道。
就怕站错了队啊!
秦立国虽然是一个地道的军人,可也摆脱不了站队这种命运。
现在谁还敢跟丁家人站在一道上的。
就连裴家怕都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吧!
而实际上,郝贝猜测的并没有错,现在政局紧张,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内局认定了丁克难的叛国,这之中有多少弯弯道道,是不足以外人来道的。
但内部站队很明显,拥护袁家,孤立丁家的行动开始。
郝贝在到达秦立国下塌的酒店的楼下时,接到童达的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就让司机改了方向,过酒店而不入。
如果童达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去找秦立国的。
童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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