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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53言情 www.53yq.com】”常乐点头,“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真正的人间,过自由的生活。”
路在脚下,脚在身上,为何不能说走就走?
因为天地间有牢笼,虽看不到,但却比看得到的牢笼更为坚固。
朱乐福有些胆怯地摇头:“我……没想过。”
“现在想也不晚。”常乐说。
朱乐福坐在那里,开始认真地想,但想了好久,还是没有答案。
因为是常乐要他想,所以他便不得不想,可到底如何想、想些什么,他有点茫然。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山上?”常乐问他。
“十几岁时吧。”朱乐福说。
“原来的家人呢?”常乐问。“从不曾想过他们?”
“家人?”朱乐福有些出神,然后摇头:“我没什么家人,一直在陈老爷家里当长工。”
“那你的家人呢?”常乐问。
“没什么家人啊。”朱乐福说,“记忆里是家里穷,就把我卖给了陈老爷。但家里有什么人,都长什么样子,却全记不得了。”
“原来是这样……”常乐若有所思。
管事大人说得不错,对许多人来说,在这里的日子,其实比在真正人间的自由生活更好。
“如果我要走,你跟不跟着?”常乐再问。
“你要走?”朱乐福有些吃惊,然后很是失落。他低下头,喃喃说着:“你若是走了,他们又会来欺负我,早晚我是得被他们欺负死的……”
“所以?”常乐问。
“你若要走,我便跟着。”朱乐福认真地点头。“只是……要怎么走呢?”
“奴峰有几条出路?”常乐问。
“我只知道有两条。”朱乐福说,“一条通向花园,一条通向主峰。两边,都走不通啊!”
常乐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到底怎么走呢?”朱乐福不解地问。
“记得那片林子吗?”常乐说,“也许那里便是我们离开的通道。”
“你一定很想回到山外吧?”朱乐福问。然后说:“方才听主人说,你在山外好像很吃得开,是个大人物呢。”
常乐一笑:“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只是不想在这里当人奴,也思念外面的伙伴和师长。”
“你有家,自然便想家。”朱乐福点头。
“跟着我,你也会有家的。”常乐说。
朱乐福应了一声,看看四周,却隐约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53言情 www.53yq.com】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可惜常兄弟并不想久留。
主峰事了,常乐并没急着去花园那边。中午时候,他正想去饭堂,却已经有仆人带回了饭菜。仆人说已经问过饭堂的大师傅常乐喜欢什么口味,大师傅说他了解,亲自给配的饭菜。
常乐和朱乐福在楼上吃过午饭,便打算再到花园去。但一下楼,便有两个女仆跟了上来,在后面寸步不离。常乐皱了皱眉,转身吩咐:“你们在楼里忙便好,我出去走走。”
“这是规矩,请大人见谅。”一个女仆说。“楼主人外出,女仆必须相随照料。若有违反,便是死罪。”
“请大人体谅。”另一个语带恳求之声。
这算是监视?
常乐微微皱眉,再一想,又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大人”们都是御火者,若不加以监视,谁知他们中有没有人会在峰上生事?
自己现在要做的,岂不正是“生事”之事?
硬闯肯定不成,别的计谋也无法施展,常乐只能暗叹一声,困坐楼中。
一坐,便是两日。
琴的手边,歌在喉,只要轻弹轻唱,便可引天地神火来,便可医伤治病,重获力量。
但他却不能。
那位青焰境的琴奴又如何?一样也不敢在江帝照的眼皮子底下,召唤天地神火入体。
这两日里,江帝照没有召见乐师与歌奴,他们便只在大院中安静地呆着,有时会出来散步聊天,又或坐在亭中小憩。
总的来说,他们过的也不过是好一点的牢狱生活罢了,说起来有些地方倒还不如奴峰中那些普通的奴隶——至少他们有事情可做。
对常乐来说,便更是如此。身为普通人奴时,他可以去花园,现在却被两个侍女死死跟住,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做不成。
这令他忧烦无比,又无计可施。
第三天一早,通向主峰的那一扇门打开,两位打扮与气质如同娘娘般的女子缓步而来,宣召诸乐师。
歌奴忐忑地出了楼,远远望着那两个女子,心存犹豫,但终还是鼓起勇气迎了过去,问道:“主人可曾召我?”
“自然有大人您。”一位女子说。
歌奴一时喜出望外,然后又问:“可有那常乐?”
“倒不曾有。”另一女子摇头。
歌奴更加欢喜,立刻便向着门那边奔去。
常乐坐在楼中,透过窗向下看,只见歌奴与一众乐师离去,却无人来唤自己。
琴奴行于队伍中,抬头向他这边望了一眼,二人目光相遇,琴奴微微一礼,便转过头,随着大队去了。
云雾上,峰之巅,殿门开,乐师入。
歌奴垂着首,如一个新入门的小媳妇,不声不响。
江帝照卧在上方宝座中,身子陷在柔软的垫子里,单手支头,闭目养神。
诸乐师坐下,琴奴轻拨几下琴弦,调了调琴音,江帝照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说:“唱支欢快些的歌吧。”
“是。”歌奴应声,望向琴奴。
琴奴亦望向他。
往常都是歌奴选歌,告之琴奴,琴奴再依歌而奏乐。但这次,歌奴一反常态,并不开口,似是在等琴奴来定夺,不免让琴奴有些错愕。
“琴大哥,您看当唱什么歌?”歌奴见他不言,便开口问。
“往日不都是你来选歌?”江帝照问。
歌奴恭敬一礼:“今时不同往日,小奴身份与先前大有不同,却不敢僭越。”
“怎么有此一说?”江帝照问,“好似小媳妇在耍性子一般。”
“小奴不敢!”歌奴诚惶诚恐,一下扑倒在地,叩头不止。
江帝照微微皱眉。
“这便无趣了。”她沉声说,“歌奴,你这是犯了什么疯病?”
“小奴之位,如今已然被常乐夺去。”歌奴颤声说,“小奴自然应当再降一等。主人洪恩浩荡,给小奴机会再伺候主人,小奴当然感激不尽,却更要恪守自己的本分。”
“越说越乱。”江帝照摇头,望向琴奴:“你来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犯了这般疯病,胡言乱语?”
琴奴沉吟,终开口道:“也许是因为常乐夺了歌奴兄弟的居所吧。”
“有此事?”江帝照问。
“小奴并不敢有怨怼之心。”歌奴急忙伏地垂首,“小奴只是觉得,应该退位让贤,而且……而且……”
说着,却流起泪来,哽咽不能成声,最后抬头,哭道:“小奴不在乎别的,只是若不能以歌声让主人开心,便觉得难过。想到今后恐怕不能再为主人而唱,就更……”
再说不下去。
江帝照慢慢露出了笑容。
“你当时那般说他,他跟你耍些性子,原也不算意外。”她笑着说,“他初来乍到,还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别说对你,便是对本王,不也照样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本王便先由着他,等他慢慢磨去了棱角,再一点点规整不迟。至于你,本王怎么舍得亏待?常乐的歌闻之伤怀,不可常听,平时还是要靠你来给我解闷。”
“谢主人恩典!”歌奴欣喜高呼。
“行了,快唱点好听的歌让我开开心吧。”江帝照叹道,“本想着让你们替我解闷,现在可好,成了本王替你们打官司。”
“主人恕罪!”歌奴欢叫着站了起来,向琴奴低声说出歌名。
乐声起,不久后,便是歌悠扬。
江帝照闭上了眼睛。
欢歌一首首,天地神火成焰来。
转眼两个时辰,匆匆而过。
她将最后一道神火勾来吞下,便慢慢挥了挥手,乐声渐渐止息,歌奴与乐师们躬身退了下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许久之后,她于寂静的大殿中慢慢睁眼,望向殿门。
不是在望远方,不是在思索别的,只是在看那些人远去的身影。
“你的居所?”她冷笑,“小小人奴,不过是本王的玩物罢了。整个仙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居所?”
她目光冰冷。
乐师的队伍正向前行。
歌奴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一改先前的颓废模样。
琴奴沉默不语,抱琴行于队伍之中。
他知道自己那一句话主人必听进了心去。
你跋扈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这些年的风光,便当是一场梦,做到了头,便醒了吧。
他看着歌奴的背影,笑容淡然。
黄昏将近时,队伍回到了奴峰的院中。歌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常乐的楼前,高声大吼:“常乐,给老子滚了出来!”
常乐推开窗,坐在窗边望下来,目光有些冷。
“下来!”歌奴挥手叫着。
“什么事?”常乐问。
“把老子的楼给老子让出来!”歌奴厉喝。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常乐问。
“常乐,你听好了。”歌奴阴着脸说,“别以为你凭着一首歌得了主人几分宠,便能成了这奴峰之上大院里的第一人。老子现在仍是主人最宠爱的歌者!想欺负老子,没那么容易!立刻将老子的居所让出来,你——给老子滚蛋!”
常乐冷冷看着他,关上了窗子。
“下来,没听见吗?”歌奴大叫着,跳起高来。
“歌大人,这是怎么了?”管事大人匆匆而来,皱眉相问。
“管事的,你来的正好。”歌奴冷眼看着管事大人,冷笑道:“当日你以为他得了势,便拍他的马屁,今日告诉你,他在老子跟前,屁也不是!立刻让他滚出去,把老子的楼还给老子!”
管事大人微微皱眉,低声问:“这是主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