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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风怔怔地看着眼前失控的女人,看她满脸的泪,他心中也像针扎似的难受。【53言情 www.53yq.com】
但在桂琴再次想走时,还是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坚持不肯让她离开。
“懦夫!”桂琴直接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他才是那个与她有血海深仇的杀父仇人。
“许临风,你就是一个懦夫!你现在来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当初我们都订好了婚事,你听说周九河要抢,连争取都不争取,直接默许两家婚约取消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许临风把头偏向一边,清俊的侧颜上,鲜红的巴掌印无比刺眼。
他抿着唇,苍白的跟桂琴对视着,眼中充满难过,没有为自己辩驳。
桂琴冷冷地说: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不敢说?不敢说你害怕周九河有枪,有子弹,你是个怂包软蛋,怕丢了命,所以连老婆都不敢为自己争取。’”
她冷眼瞧着许临风挡在她面前的姿态,喉咙里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许临风,你也就只能仗着力量优势,跟我一个女人作对。”
眼瞧着许临风在一声声的嘲弄中脸色越发的苍白,桂琴深吸一口气,用手擦了一把脸,抬手招呼路边:
“黄包车!”
身体却猛然当场僵住,桂琴惊怒的挣扎,许临风牢牢地抱住她。
文弱的书生,竟然也能轻易把她给打横抱起。
“我不能就这样让你走!”许临风手臂紧紧地束缚着她的双腿,阻止她从他怀里往下跳:“桂琴,你今天情绪太激动了,人在极度的悲伤愤怒之下是无法好好思考的,我不是要阻止你报仇,只求你能先好好冷静一下。【53言情 www.53yq.com】”
只要她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他阻止她回羊城完全是为了她好!
周九河已经杀了庞父,又有了小老婆和新的孩子。
他现在对桂琴到底还有没有情分,一切都不可知。
桂琴这样冲动暴怒的回去,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
桂琴在他怀中奋力挣扎,挥舞的巴掌往他脸上打了一下又一下。
两人这一番动静也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就有许临风母亲的熟人,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那不是许太太家的儿子吗?他不是还没娶妻,怎么会在街上这样抱着一个女人?”
“不得了,不得了,许太太前不久还抱怨自家孩子不肯娶妻,该不会就是因为在外面……”
那人说着惊恐捂嘴,眼睛一转,立刻叫来黄包车就直奔许家而去。
另一边,许临风不顾桂琴的挣扎反抗,顶着满脸的巴掌印一路抱着她就把她又带回了旅店里。
进门后直接关上门,把她关在门里面,他则是脊背顶着门板,在外面强行落锁。
“桂琴,你现在情绪激动,我等你冷静下来之后再和你说话!”
房间里传出桂琴崩溃的骂声,字字句句,全戳着许临风肺管子。
男人默默地听着,眉宇间悲伤流动。
懦弱吗?也许吧。
那个时候,南河战乱,他跟母亲一起,千里迢迢去投奔桂琴一家。
本就是已经寄人篱下,一言一行都要看人脸色。
庞家悔婚,给她新找的未婚夫又是军官那样地位不同凡响的人物。
他自惭形秽还不够,哪还有勇气去提什么争取?
而且……刚成婚的那一段日子,许临风一直觉得桂琴是过得不错的。
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许临风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当年没敢坚持争取她的婚事,已经害她错嫁了一次。
今天他说什么都不能再放任她冲动行事,再坑害她第二次了。
骂吧,就让她骂吧。
换成谁到了桂琴的处境,都不可能不崩溃的。
如果只是骂骂他,就能让她心中好受一点,那他甘之如饴。
……
旱城的北军都知道,最近他们的城长家来了对奇怪的父女。
贺宗明是带着兵来的,鉴于抗战后南北军紧张的关系,起初北军还担心过他会作乱。
可除了兵以外,他竟然还带着个孩子,那孩子粉雕玉琢,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
进了城长的门,二话不说,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妈妈,到处找妈妈没找到后,哇地一声就哭了。
后来那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忙着哄孩子。
身为城长的孔立尤其以身作则,抱着小女娃爱不释手。
“这小家伙跟挽月小时候长得真像,这鼻子这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她生的。”
贺宗明黑着脸把女儿抢回来:“你是说,挽月根本没有来过这?”
孔立不舍地看了看重回父亲怀抱的小盼归,手中似乎还有着奶呼呼的余温,一脸意犹未尽。
“她怎么可能来?你跟我的军队有联系,知道战乱后旱城被划为了我的管辖,挽月又不清楚。”
“不清楚吗?”贺宗明眼中掠过一抹恍惚,难道挽月跟孔立,这些年竟然真的一点都没联系过,他还以为,还以为……
“没来找你,那她还能去哪呢?”贺宗明恍惚的低喃出声。
孔立从他的态度里察觉到不对劲,敏锐地眯起眼。
“贺宗明,你跟挽月之间到底怎么了?”
贺宗明冷脸,既然挽月不在这,那他就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只是……挽月真的不在吗?他还有几分怀疑,万一这是孔立为了蒙蔽他,跟挽月商量出的障眼法呢?
孔立老实憨厚,但那丫头可是个聪明人,鬼精鬼精的。
迟疑间,哭了一场的盼归率先开口了。
“爸爸要娶小老婆,妈妈一生气就不要我们了,不要爸爸,也不要盼归了。”
她说着说着,越说越委屈,哇地一声再次大哭起来。
“凭什么呀,盼归又不娶小老婆,为什么连盼归也不要了。”
这些天挽月不在,都是贺宗明一个人带着她。
他行军打仗随意惯了,为了找挽月也只顾着赶时间,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让盼归吃尽了苦头。
一个拿枪拿炮的大男人,别指望他那双手还能给小女孩编辫子。
盼归的头发还是挽月走的那天早上给她梳的,十多天没洗,她自己都感觉有味道了。
一路上强忍难过,全靠着马上见到妈妈的那口气撑着。
现在到了地方,妈妈却没找着,盼归当场崩溃了。
嚎啕大哭,怎么都哄不好。
“爸爸坏,不要爸爸了,我要妈妈!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