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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哎哟……”
“哗哗……”
枪响后,远处山坡上传来重物落在草丛中的闷响,随后是一阵呻吟声伴随着扒动杂草声,这些声音传来,倒是惊醒了杨勉这边正在对峙的人。【必去阁 www.bequge.live】在一击不中后,他趁着对面四人被吓傻的机会,赶紧拿起一旁的火药、铅子,手忙脚乱的装填了起来。
他心里也是暗恨自己平时练得太少了,在这十来丈的距离里,竟然打偏了。一想到当初在李家庄的后山上,打上两枪后的意气风、发骚包无比的样子,现在就觉得尴尬无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卖骚呢。
“杀……”
“杀……”
脸型特征分明的四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再也不按江湖套路出牌,也不管从树林一侧传来的闷响,齐齐低喝一声,朝着空空儿等人扑来。
五天前,空空儿救杨勉时身上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这些伤在他那江湖人人必备的跌打刀伤药的治疗下,已然恢复如初。见那四人朝他们扑来,如今又有了孙媚儿这个女魔头在,心里哪会害怕对面四人,当即哇哇大叫着截住了迎面扑来的胖子和鹰钩鼻两人。
而段姬飞和张勇则直扑孙媚儿,看他们这样的攻击方式,似乎在搏杀之前就商量好了。
六个人,两个战圈。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挥拳发力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伙无聊的人在山林深处玩杂耍、唱京剧,如果被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这伙疯子在演给山灵鬼怪看呢。
六条人影在战圈里打得不亦乐乎;杨勉则在一旁为装填弹药而忙得不亦乐乎;稍远处的树林里,正在偷看的兄妹俩心里是高兴的不亦乐乎。
这兄妹俩看了一会儿那边全武行的打斗,见无人因红苹果少女刚才从树上跌落草丛,摔痛了屁股蛋子造成的响声而注意到他们。少女狠狠的剜了一眼正暗自偷笑的少男后,转头恨恨的盯着正在忙碌的杨勉,见他除了偶儿偷眼瞄向战圈外,就是紧张的盯着他手上不停鼓捣的黑色玩意儿。也就是他手上那个玩意儿,把这个红苹果姑娘给从树下吓的摔着了屁股蛋子,令她在一直被她欺负的哥哥面前折了面子,可以想像,她现在是把杨勉恨成了什么样子。
红苹果少女见杨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战圈和他手上的东西上面,见他这副样子,哪有半点江湖人该有警惕。如果错失这等机会,这个少女自己都会觉得以后再也不配做个江湖人、也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提起师门了。心念已定,再也懒得理会看了她笑话的哥哥,猫着腰,疾速从一旁朝着杨勉潜去。
杨勉今天的运气确实不怎么好,刚把一颗铅弹用力塞进枪口,用捅条往枪管里捅时,却意外的发现铅弹不规则——卡住了!战圈处的各种声音传来,战况激烈,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用手握住枪管,把枪口朝下用力的朝石头上磕了下去,等他抬起手用眼睛瞄向枪眼时,一个白月色的影子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向正瞄眼看枪口的杨勉。【53言情 www.53yq.com】
天降尤物,砸向心急火燎的倒霉蛋。当那影子在他瞳孔里变大时,杨勉下意识的张开了双手,朝着砸向眼前的影子用力的合抱了过去。脑子里来不及细品入手处的嫩滑,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入胸膛,那一瞬间仿佛五脏六腑都给撞错位了般的难受。他只能强忍着各种疼痛,抱着怀中那个要他命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山坡上翻滚了起来。
好死不死的是,杨勉站的位置距离悬崖边也就不到两米远,在抱住撞他之人后,本是不用翻滚多远的,但他心里紧张,自忖不是这些江湖恶人的一合之敌,与其松开对手,让其得以施展掌脚,那还不如紧紧的箍住对方。他这一箍,就把本是扁平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圆柱体,两米来远的距离也就是几个翻滚就过了——不出意外,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在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的情况下,直直朝着悬崖下落去。
躲在草丛中的谢文姬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尽收眼底,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杨勉和那扑来的人这样滚下悬崖。这一刻,她肝胆俱裂,心如万把刀刺!半晌后,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杨……郎……”
“雪梅……”
一道身影自一旁的树林里窜了出来,嘴里高喊着和杨勉一同落崖的少女,他的速度比山里的野猴子还要快了不少,当他在悬崖边刹住脚时,看着面前这云飘雾绕深不见底的深渊时,双眼慢慢变红……
谢文姬喊出的杨郎声,和那年轻男子喊出的雪梅声,一前一后传入厮杀正酣的空空儿和孙媚儿的耳中,听见这两道声音后,心里一紧,二人再也顾不得自己安危,拼着以命换命的狠辣招式逼开四人后,齐齐飘身退回了杨勉最先站立处。
“孙姐姐,我拉不住了……”
孙媚儿仗着轻功飘落在地时,就听见甄讷嘶哑的哭声传来,也顾不上厮杀的对手是否会偷袭,转身就扑向甄讷的声音处,脚刚沾地就看见谢文姬满脸绝望的挣扎着朝悬崖边爬去,她的两只脚被后面的甄讷死死的抱住,小脸憋的通红,明显是快抱不住了。而躲在一旁的甄柔,此时一脸呆傻,软卧在草堆上……
孙媚儿可不像甄讷这般人小体力弱,她一把按住谢文姬正用力朝前爬的双手,低声喝道:“谢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二蛋怎么了?”
谢文姬手被按住,再也无法朝着悬崖边爬,苍白的脸上一片绝望,看向媚儿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再无昔日那种对未来充满期冀的神光,全然是一种对生再无留恋的绝然之态。
谢文姬的这种眼神,孙媚儿是懂的。想当初她郎君死时,她又何尝与现在的谢文姬不是一样?同是女人,才能体会到谢文姬此时心如死灰般的绝望,见她过度悲痛,呼吸都有些困难,忙用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顺着。
悬崖边,年轻男子看着深渊,驻足良久之后,才冲向上山小道疾速朝山下奔去。
“孙姐姐,大哥和一个人滚下悬崖了……”
甄讷这说话声音很大,在场众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段姬飞等人刚才与空空儿和孙媚儿打斗时,本就是全力对付这两个杀神,哪能分心他顾,杨勉和那少女滚落悬崖一事,如果不是谢文姬悲痛出声,他们还不知道竟在这个时候,还能生出如此大的变故。如今听说那杨勉和他人滚落悬崖,段姬飞的第一念头就是:有人来截胡了。
段姬飞四人花了大精力来办这件事,就等着抓了杨勉后,后半生过上好日子。如今被人截胡,怎不气得几人须发皆张、暴跳如雷!此时那还有心思管那正戒备着他们的空空儿,四人仗着轻身功夫径直扑向悬崖边。到了悬崖边上,看着脚下烟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四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自想到,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命肯定是没有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全尸估计都不好说。
四人见了这个情况,知道这次的精力是白费了。那悬赏令上说得明白,只有抓住那杨勉才能领到赏金,并且面前这两个土匪,并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是合他们四人之力,只怕想要生擒或杀死这两人,他们付出的代价可能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行的。如今值钱的正主掉落悬崖,九死无一生,如果再和这几个不值钱的货拼下去,就毫无价值了,还不如趁那两人心忧杨勉生死之事时,尽快离去。
可能是他们以前长期合作干这种无本买卖,早就有了同进退的默契,那段姬飞斜着眼睛看了看其他三人,眼睛眨巴了两下,四人同时身子一跃,几个起落,四道身影朝着山下疾速逃去,不消片刻,不见踪影。
从空空儿通过听地术发现段姬飞四人后,到他们仓皇逃走的这段时间,也就不超过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对于谢文姬和空空儿等人来说,却是他们与杨勉在这个世上相处的最后半个时辰。
谢文姬被孙媚儿强行制住后,终是承受不住眼见杨勉掉落悬崖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然晕了过去。甄讷眼中的泪水一直在打着转转,硬是没有掉下来。双唇紧闭着,牙齿紧咬着,冷酷的脸上带着坚硬的表情,眼中射出如恶狼般择人而噬的恶毒眼光,让人见了就会不寒而栗。
甄柔自空空儿和段姬飞等人打斗开始,就被甄讷用手遮住了眼睛,对于杨勉滚下悬崖她是不知道的,如今见谢文姬以晕厥,其余三人个个脸带悲痛,却是独不见大哥哥在场,有过磨难经历的小姑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以她年纪的幼小,对于人的死亡是没有多少敬畏心的。如今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快一年的大哥哥不在场,还是让她感到了害怕,流着眼泪、憋着嘴不停的问着甄讷,大哥哥在哪里!
悬崖边,空空儿和孙媚儿面无表情的盯着烟雾缭绕的山谷,也不言语。他们心里明白,杨勉和那一同掉下谷底的人,不会在有生的希望。见惯生死的二人,心里的悲痛、悲愤无以言表,本来他们就想好了,此行逃亡路,肯定艰难,如果真有不测之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死在杨勉的前头,以报他为救山寨众人而献出水车等图纸、为救山寨众人而说出芭蕉树可以食用之法的大恩大德。
如今,杨勉当初说给谢文姬的那些话,竟一言成谶,他们再想要报答以是无门,这种难以言说的悲痛深深的刺在两人心里,令得他们对于段姬飞等人的逃离,竟是毫无查觉。
良久之后,孙媚儿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是江都胡家,送谢姑娘上山后,我自会重返江都,杀尽胡家众人。如若不死,回转山寨后,为二蛋塑一雕像,面朝江都,我会在他雕像一侧,结一草庐,终生相伴!”
“杀胡家众人,哪里能没有我!这次没能护住杨小哥,责任在我,待杀尽胡家众人后,如若不死,回山寨后我自会为他建一衣冠冢,而后我当自戕于他的冢前,在地下有我相陪,想必他也不会寂寞!”
空空儿同样是冷漠无情的声音,想必他们二人对于杨勉之死,把责任都担在了自己的肩上。对于一个对山寨有大恩的人,这些江湖中人,更讲义气、更讲道义,在他们二人的心里,都是要先杀了胡家全家人,回到山寨后:一个要为塑一座雕像,住着草屋,终身陪伴他的雕像;一个要为他修一衣冠冢,然后自杀去地下相陪。如果杨勉在现场听了,当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立马就要拉着空空儿和孙媚儿在这山顶山,搞一出堆土为炉,插草为香的山顶三结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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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没有其他大神主动或被动跳崖后的大江小河,只有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溪,溪流淹不过脚面,水质倒是好,清澈通透,水面飘浮着零星的枯叶缓慢的朝着溪的尽头流去。
如果一个人从高处落下,砸在这溪里的致死效果,肯定要比砸在小溪两旁的树林里好。至少树林里有厚厚的一层枯枝烂叶作为缓冲,而小溪则不同,没有淤泥,只有鹅卵石。
孙媚儿和空空儿两人,孙媚儿背着昏迷的谢文姬,谢文姬本在临下山时就醒了过来,但她一时接受不了杨勉摔下山崖的打击,醒来后就一直要死不活的,孙媚儿在无奈之下,只能给了她一个手刀,将她打晕后就这样背下山来。空空儿则背着双眼掉泪,嘴里不停喊着大哥哥的甄柔,带着甄讷来到山脚时,已是下午申时了,又渴又饿的的几人,看着眼前的状况,说不出是好是坏,就他们的此时的心境,也是心如死灰一般,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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