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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离王帐不远的毡房,门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看守,
贺遂纯玉面前摆满了羊肉,马奶酒,甚至还有产自大康皇朝的密瓜。【56书屋 www.56book.cc】
不过她什么都吃不下,英气十足的脸上此时也是泪水涟涟,
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异常憔悴。
就在自己眼前,亲眼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汗,被呼木托托砍了头颅,这叫她实在难以接受。
被关押在这里后,几次想要自我了断,都被侍卫紧紧看着,
金顶王帐里,呼木托托这个新任的大汗,正和一群少壮派领军人物喝酒吃肉,
商议尽快整顿五部军力,筹集足够的粮草,马匹,等到秋天天气凉爽之后,发兵南下攻打大康。
半夜时分,众人终于喝的东倒西歪,帐内帐外除了巡逻的军士,都是席地而眠,
呼木托托怀里搂着一个女子,抓着一壶马奶酒醉倒在胡床上。
“你们几个辛苦了,这是大汗赏赐你们的酒肉。我奉大汗命令,进去劝劝玉公主。”
关押贺遂纯玉的毡房外,哈迪亚把一些酒肉送给守卫,自己走进毡房。
“玉殿下,吃点吧,身体要紧。”
哈迪亚看到贺遂纯玉这般模样,眼里都是心疼之色,
他从小就喜欢贺遂纯玉,可惜,贺遂纯玉还是被呼木托托先下手为强。
贺遂纯玉抬头看了一眼哈迪亚,没有说话,接着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玉殿下,你先吃点东西,等你有了体力,能够行走,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哈迪亚给贺遂纯玉倒上温热的马奶,切好一块块羊肉。
贺遂纯玉这才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哈迪亚。
“玉殿下,哈迪亚向狼神发誓,绝对不骗你,你先吃东西,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哈迪亚炯炯有神的双眸里,是肯定的目光。
贺遂纯玉略一迟疑,端起了奶碗。
“好了,哈迪亚,你说吧。【必去阁 www.bequge.live】”
贺遂纯玉喝了两碗马奶,吃了足有两斤羊肉,这才停下。
“帐外的侍卫,吃了我带的酒肉,就会睡过去。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是大祭司安排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哈迪亚压低声音,对贺遂纯玉说道,同时把一小片带孔的龟甲放在贺遂纯玉手里,
这是大祭司的专属信物,贺遂纯玉自然认得。
贺遂纯玉点了点头,换上普通兵士的衣服,这才跟在哈迪亚身后走出毡房,
果然,毡房外原本值守的守卫们都已经睡着。
哈迪亚带着贺遂纯玉绕来绕去,走走停停,终于远离了王帐,
走到一个小山坡后面,这里藏着一匹骏马。
“往东二百里,塔克拉玛沙漠边缘,有三棵胡杨树,那人就在那里等着你。
玉殿下,我就不送你了,保重。”
夜色里,哈迪亚看着贺遂纯玉,饱含柔情。
“哈迪亚,你放走我,呼木托托会饶恕你?”
贺遂纯玉问道。
“我是岩狼部的少族长,我有数百万族民,他不敢杀我。”
哈迪亚很肯定,为了即将到来的南侵,呼木托托也不敢轻易得罪整个岩狼部。
得到了哈迪亚的肯定,贺遂纯玉这才放心地纵马狂奔,向着东方而去。
我亲爱的玉公主,我在这里等着你平安归来。
哈迪亚向狼神默默祈祷。
一刻不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贺遂纯玉终于跑到了塔克拉玛沙漠边缘,远远的就能看到三棵胡杨树的中间,有一顶小小的毡房,
毡房边上有马车,还有马匹。
等到贺遂纯玉打马跑到毡房旁边,里面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到来,从毡房里钻出来,就站在胡杨树下。
晨曦下,这个人虽然已经有些年迈,但是高大威猛,气势如虹,一双狭长的眸子,简直能够摄人心魄。
贺遂纯玉先是一愣,呆立片刻后,这才欢呼着飞奔向这人。
……
同州城,夏家别院,江楠和蕊姬吃过早饭,正在聊着关于话本的事情,
就有饮子坊的小厮过来,禀告江楠,说是颜家兄妹正在饮子坊等候,有事相商。
江楠心中一喜,颜民比他预想的来的要更快一些。
江楠打开衣柜,取出那三卷规划图,装进布包里,背在肩膀上,这才坐上马车赶往饮子坊。
饮子坊门外,有两队黑衣少年正在警戒,
江楠知道这是颜民新来的护卫。
在后院公房里江楠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颜民,颜筝兄妹,还有颜民身后站着的,时刻满脸笑容的丁力,
当然,江楠和丁力都没有认出对方,数天前曾经在官道上有过一面之缘。
“江兄,我这次来是找你救命的。”
颜民看到江楠走进公房,肩膀上挎着一个长长的布包,也不管在座的其他人如何诧异,
就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紧走几步,一把拉住江楠的手。
丁力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恢复正常,仍旧满脸笑容。
“小掌柜,你这次可真得要救救我哥,我哥都快急死了。”
颜筝手里捧着饮子,一边喝一边开着颜民的玩笑。
“相公,这个交给我吧。”
夏婉清莲步轻移,走到江楠身边,抬手就要取下江楠肩膀上的布包,
声音很是温柔,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江楠娶了一个容貌双全,又温柔可人的美娇娘。
“不用,这个是我给颜兄准备的礼物,待会我还要亲自送给颜兄。”
这一次,江楠抬手挡住了夏婉清。
夏婉清也不气恼,转身继续给几人端茶倒水。
“颜兄,这救命之说从何说起?”
江楠对于颜民的说法很是奇怪,虽然也知道他有夸大说辞,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江兄有所不知。城西房舍开发一事,如今只是刚刚开端,就被许仕成那厮弄的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这些消息恐怕已经传到家父哪里,如此一来家父对我的考量自然也就先低三分,
不瞒江兄说,我家三弟,四弟也在别处,已经做的颇有成效,如此,我才来找江兄江湖救急啊。”
颜民说完,当真冲着江楠拱手抱拳。
他确实是有些着急,同州城拆迁激起民愤的事,肯定已经被鉴察处密探传回了京都,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快亡羊补牢。
“颜兄,这个,我倒是十分乐意帮这个忙,
不过恕我直言,房舍开发一事事无巨细,关系诸多方面,极其繁琐。
我若是受人所制,比如许先生之类,事情一旦做得捉襟见肘,还不如不去插手此事。”
江楠眉头皱起,他在加码。
这些天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房屋,最豪华的商楼顶多也就三四层,
民居也都是一层二层的砖木结构,室内也不用设计复杂的户型,管线上下水。
只要有足够的成熟工匠来做,倒也简单,建成的时间也会很快,
他只要拿到指挥权,能够调拨资金,一切都不是问题。
唯独这指挥权,是最重要的,听命于人,出力不讨好,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是万万做不得。
“江兄,经此一事,许先生已经引咎归乡。
我今日也郑重承诺,城西房舍开发一事,由江兄你全权负责,指挥调度,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涉。
当然,给于江兄的一应待遇,都会按照最高的标准支付,
我只求此事能够尽快达到我们当初预期的结果,让城西百姓能够早日返回家园,安居乐业。”
颜民承诺的很爽快,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虎狼关的驻军,比如同州城的官场,比如明日就要到来的齐王就番,开府的圣旨。
“颜兄,这多不好意思,见外了,见外了。”
江楠满脸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才取下肩膀上一直背着的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