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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莫小星渐渐抠紧了扶手,心中也紧了紧。【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她还没有问过,为什么曲飞白是在两个月之后才到了魔界,现在却知道答案了。
那看似轻描淡写掷出的虚空神箭,还不知道是曲飞白掷了多少次后成功的。
这时,花慕又问:“魔界新鲜吗?比人界如何?”
莫小星看了看花慕,“新鲜,不过两个界面截然相反,没有可比之处,魔界的人也觉得人界新鲜,总想着打开界门来呢。”
花慕双手垫在脑后,仰头看天,“唉,听着就复杂,南山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长天派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莫小星沉默了一会,“师兄他们会回来的,我也希望他们早些回来。”
花慕躺了一会,忽然取出自己的琴来,用袖子擦了擦。
“难得清闲,我抚琴一曲,给你接风吧。”
莫小星:“好。”
花慕已调好了音,双手放在弦上,正要弹奏,曲飞白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看了看两人,说:“花慕,你躲到这做什么?”
花慕:“我是来看小星的。”
曲飞白:“看完了?”
花慕有些警惕,他觉得曲飞白下一句可能就要说,看完了就走,于是道:“我才刚来!正要抚琴呢,是小星她要听!”
曲飞白于是看向莫小星。
莫小星点了点头,她觉得花慕有些可怜,就配合了。
曲飞白走了过来,向花慕道:“在这如何抚琴?去那。”
花慕下意识的站起来,因为曲飞白说的没错,这躺椅有扶手,无法端放琴,于是到了树底下空旷处,席地而坐,将琴置在腿上。【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当他在抬头的时候,见曲飞白坐在了他的躺椅上,与莫小星一左一右,中间还有一张矮桌。
不知怎么,此情此景,他们像是两个客人,而他是他们点来的乐师?
摇了摇头,花慕集中精神弹奏起来。
手中抱着琴时,花慕是时刻不敢怠慢的。
他说生疏了,但莫小星听来,却觉得他的琴音美妙了许多,虽有生疏的痕迹,但曲中多了些与往常不同的婉转,轻则更轻,激昂时更激昂,听来更加悦耳。
莫小星看了看曲飞白,见他似是也在细听琴声,衣袖落在身侧,轻柔的垂着,莫小星不由轻轻抓起一角,纤柔的触感,似是触碰到了曲飞白一样。
曲飞白侧首,看向莫小星,目光下移,又看她的手。
他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手去,拉住了莫小星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捏了捏。
莫小星一顿,想到曲飞白总爱拉她的手,以往躲是躲不开的,可此时却没躲,只是脸上不自觉的红了。
曲飞白自然享受,小徒弟的手还是如此好牵,他握的紧了些,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她马上就要躲了。
可她没躲,这倒不错。
花慕专心抚琴,想必是太久不碰琴了,今日抚琴,竟格外珍惜,弹着弹着,心境竟有所不同,长天派那些琐事在心里一一闪过,又被他一一撇开。
难得清闲一刻,怎么还惦记起那些了?
于是,身心畅快,弹到激昂处,心里也生出许多豪情来,只想离开长天派以后,去更新鲜的地方瞧瞧,好弥补他半年多来吃的苦。
弹到低落处,自己倒是没什么好低落的,不知怎么想起舅舅来,想他在避开人的地方一次次掷出虚空神箭,不知怎么,他也甘愿在长天派吃苦了。
最令人担忧的是莫小星下落不明那段日子,他也怕莫小星回不来,更怕舅舅不知会不会找疯了。
那时的低落带入琴中,琴声便婉转低回,似有了愁绪。
一曲之中,起起落落,等到结束,花慕心里竟有些收不回的思绪,灵魂似是飘远了,等回过神来,着实惊讶了些,这便是入了“心境”吧?
“心境”是乐器一道中十分玄妙的境界,是否能入“心境”,关系着能否在乐道中走的长远。
他早知道“心境”,却实在难以触摸,他寻遍乐道高人,终究什么都没寻到,时间长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了
如今,他竟然毫无预兆的入了“心境”!
长天派的琐事令他头疼不已,他常觉得自己就是在吃苦,可现在看来,若没有这些苦,也入不了“心境”。
原来,但凡琴声,不全是仙乐才好,要由凡入仙,若没有世间疾苦,歌舞升平就显不出多么美妙了。
悟了这层,花慕顿时问曲飞白:“舅舅,这曲如何?”
曲飞白:“不错。”
口中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抬,把玩着莫小星的小手,在她想要拽走时按住。
花慕笑了,又看莫小星:“小星,这曲如何?”
莫小星:“很好!”
她的确觉得很好,只是她只听了一半,后来便心不在焉,她想收回手,但被曲飞白按住了。
在花慕抚琴的时候她却和曲飞白拉手,她觉得太罪恶了,可曲飞白似乎不那么想!
花慕:“我也觉得很好呢!”
他抱着琴起身,脸上的笑容很大,这一曲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 他竟感觉心境不同了,刚刚还觉得疲惫不堪,现在却神采奕奕。
而且,舅舅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他太高兴了,以至于才看到拉拉扯扯的那两人。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张矮桌,曲飞白就那么摸莫小星的小手,真是太放肆了。
花慕:“舅舅,我为长天派劳心劳力,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他觉得自家舅舅现在心情就挺好,机不可失。
曲飞白:“改日再说。”
花慕:“你不表示我就不走。”
闻言,曲飞白这才抬起头来,若不是长天派缺人手,他现在就想让花慕回老家去了。
“想要什么?”
花慕:“我想要砍一枝梧桐枝,你也知道,我手中有极地冰蚕丝琴弦了,取了梧桐木,便能斫一张新琴。”
曲飞白微微眯起了眼睛,斫琴不是随便哪一枝都行的,是要在树干上取一截的,这属于狮子大开口了。
莫小星也有些诧异,花慕真敢要啊!曲飞白灵峰的梧桐树可是上万年的啊!造孽啊,曲飞白那么宝贝,他要砍一截树干,和砍曲飞白有什么区别?
曲飞白:“滚。”
花慕抱紧了琴,拼着什么都捞不着的后果说:“你不给我我就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