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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呼吸……
成小鸥艰难地张大了嘴,一股致命的窒息感紧迫地压抑着她的神经,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
她拼命地想要甩开紧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挣扎着,撕扯着,企图重新获得自己所渴望的氧气……
然而,脖颈上就好像被人用铁钳死死钳住了一般,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被压迫的控制。【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哈……”
“哈……”
她大力地抽着气,呼吸却变得愈来愈艰难,她伸长了脖子,大张着双唇,就好像一条脱离了海水频死的鱼,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眼前的视线渐渐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意识却不知为何还没有完全消散。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里涌现出了生平许许多多的画面。
她曾听人说,人在临死的那一刻脑海里会浮现出自己一生之中最难忘的画面,在这一刻,成小鸥突然觉得这句话也许是真的。
因为,她在那短短的几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里,她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打量的记忆,有父母,有哥哥,有……自己所爱的人和一切……
紧接着,那些画面轰然消失,她彻底陷入了黑暗,在完全失去意识一直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谈话的声音。
是谁?
杀她的人吗?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她唯一能够感知到的便是冰冷,冰冷的海水……
接着,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啊——”
一阵惊叫声猛地打破了这片沉静。
成小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明明是快入秋的季节此刻她却浑身湿透沾满了汗水。
“怎么了?还好吗?”
一道关切的声音突然响起,却让失神的成小鸥一下拉回了理智。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有我在。”
陆冶启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地安抚道。
他不知道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他只知道她那一刻无比的痛苦。
只要一想到刚刚听到异样的动静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成小鸥脸上的那般表情,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疼,她……过去究竟遭遇过什么?
“嗯。【必去阁 www.bequge.live】”
成小鸥轻轻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几近贪婪地呼吸着男人熟悉的味道。
“有我在。”
短短三个字,便安抚了她的心,原本因为梦中被“杀”的后怕与颤动也渐渐平复下来。
许久,直到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呼吸逐渐平缓,陆冶启才轻轻将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轻声问道:
“怎么了,刚刚梦到了什么?”
成小鸥怔了怔,却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已经不能说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境了。
自从那天坠落山沟开始,她已经在或庆幸或熟睡的状况下第三次“梦”到这样的画面了,如果这单单只是一个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或许就是她失去了那段记忆之中的一部分。
陆冶启见状,他也并没有追问,只是倾过身体在成小鸥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了一吻,然后将她重新拥入了自己怀中,“没事就好,只是噩梦而已,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嗯。”
成小鸥轻轻应了一声,然而,埋在男人胸口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深沉和复杂。
两人拥抱了许久,陆冶启才再度松开成小鸥,轻声问道: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现在什么时候了?”
成小鸥不解地问道。
想到自己竟然在大白天里同陆冶启做“那种事”,她不禁有些微微的脸红。
都怪他魅力太大了,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每一次都无法拒绝他的索取,只想沉沦。
“已经是晚上了,看你睡的熟便没有叫你。”
事实上,陆冶启早就已经醒了,只是见怀中的人儿睡得香甜他不忍叫醒,最后所幸就直接躺在床上继续陪着她睡了。
成小鸥愣了愣,竟然睡了半天了,也难怪她是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她点点头道:
“好。”
“那我去吩咐厨房一声,给你做点吃的,你再自己躺一会儿。”
陆冶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才起身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原本还一副乖巧模样的成小鸥眼神立刻变得暗沉下来。
她无法忽视自己最近两天一直不断重复的“梦境”,也许……
想着,她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之前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盛彦清的电话:
“彦清,是我。”
“小鸥?”
电话那头的盛彦清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他素来的温和,关心地问道: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就好像最初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只是一个错觉,速度快到根本不等人读出来异样便已经消失得无踪无迹。
隔着电话的成小鸥显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她现在一心想着“梦境”的事情,听到盛彦清关心的问候也只是很习惯地回答了一句“我很好”,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彦清,我……最近梦到了一些事。”
“梦?”盛彦清似乎微愣了下,而后才开口问,“是……那段记忆吗?”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寻常,我好像梦到有人要杀我。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根本不像一个梦境,而是……”事实?
最后两个字,成小鸥并没有说出口。
虽然从之前陆冶启的言谈中,她隐约能够感受到三年前她遭遇的事故或许并非只是单纯的事故那么简单,但现在要她一下接受自己当年的确是遭人谋害,对方甚至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她怎么也有点无法接受。
然而,此刻无论她信还是不信,事实都摆在眼前。
她当年的“事故”分明是一场“阴谋”!
但……对方同她之间究竟存在着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让对方对她下如此狠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成小鸥立即收回了游走的思绪,问道: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很有可能会恢复之前遗失的那一段记忆?会不会……对之前的病情造成一定的影响?”
“……你担心记忆的恢复会刺激到……病情?”
盛彦清在短暂的沉默后,问道。
“嗯。”
成小鸥抿着双唇点了点头。
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但是她却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有发作的一天。
想起自己这么频繁的在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她就十分担心自己又会有一天突然就……
“不用担心,之前医生不是已经说过你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了,只要不受到太大的刺激都不会有问题的吗?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盛彦清劝解道。
“我明白,只是……”
对方说的,成小鸥又哪里会不明白。
只是,“梦境中”的那些画面分明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她担心越来越多的记忆如果都齐齐涌现的话她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份冲击。
就好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一般,电话那头很快又再一次传来盛彦清温和的声音:
“你不用太紧张,我会去询问医生的意思。如果你自己察觉到有什么情况不对劲,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里告知我,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医生会诊。”
“嗯。”
听到他这样说,成小鸥紧张不安的心这才逐渐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之后挂断了电话。
或许,是她太冲动了,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所想象的这么夸张,只是……
一想到自己过去所遭遇的,成小鸥就怎么也无法做到乐观、豁达,她不想,不想再被关进那种地方,更不想再承受那样的折磨以及四周人看她时那种异样的目光……
只要一回想起那段时间的遭遇,她就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的恐惧。
不……
绝对不可以……
她不是、不是……
药!
药!
也许是出自于对过去那段记忆的恐惧,原本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此刻又变得慌乱起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的小角落里找出了一瓶药。
这是她偷偷带过来的药,因为担心自己会旧“病”复发,所以她一直带在身边。
虽然她明知道这样的药并不适合正常人吃,反而……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旧病复发被人发现,尤其……被陆冶启发现,她的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急急忙忙地就想要拧开了瓶盖吃下几粒。
“你在做什么?”
然而,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动作。
成小鸥一惊,猛地收回了原本打算要拧开药瓶的手,一把将药瓶藏到了什么,“可、可儿?”
她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可儿会突然闯进来。
“成姐姐,听说你受伤了,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安可儿一边说着虚情假意的关心之词,眼神一边有意无意地朝成小鸥藏在背后的双手看了一眼,晶亮的双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只是速度实在太快,成小鸥丝毫没有察觉,只忙着应付道:
“我没事,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