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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儿冷冷扫一眼那些闹笑的壮汉,毫无表情道“你把衣服脱给我穿,我才能将身上外衣脱下,这件锦文绣衫朝服是雀漓潇的衣服,上面染遍了血迹。【必去阁 www.bequge.live】”
“只要你手下那些傻笑的笨蛋,将血衣以快箭射在树梢,绝心看见定以为是雀漓潇出事,自会主动到无极宫寻人。”
最重要是,雀漓潇被自己以针刺激昏睡穴,若果不是此刻在密室里昏昏沉沉,恐怕也会被雀无极当作包庇自己的同党圈禁起来。
绝心此去可以顺理成章地解救他,如果到时雀漓潇知道自己被填入炼丹炉,绝心也会拦住他。
雀漓潇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可以再与雀无极之间起任何冲突。
虫儿怕是无法再守护他,但也不可再陷害他与不孝之地。
“原来你有脑子。”白璃魄好死不死地表扬道。
“原来你不要脸。”虫儿还他一礼。
他不怒反施令道“你们且都躲开吧,我们要宽衣了。”只说笑间,在虫儿眼底露出冷若清兰的笑意,煞是心驰神往。
依虫儿之计,绝心须臾果真驾驭柷鸫离开,虚虚实实的绯色烟岚里,他的身影一霎消匿,不似曾经的沉稳持重,看起来真是火烧屁股。
忙趁烟雾,白璃魄领人围至树周,初见此树挺拔天地的姿势,已然叹为观止,如今笼罩在时浓时淡的烟霭中,更显顶天立地的壮观。
该是砍倒此树吗?
白璃魄独叫虫儿退在安全处,其余十几人尾随他飞身而上,他跃得极快,堪称凌波微步,登烟踏虚,转瞬即逝在树影深处。【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不知他们干了什么,亦或是触动什么机关,那棵巨树的粗干陡然朝土壤里扎压下来,如同界土中滋生了生命,一点一滴慢慢吞噬了树体。
结界上慢摇而升的烟霭忽然改变了方向,仿佛被另一个正在开启的空间所吸引,慢慢地……缓缓地……
呼呼呼……呼呼呼!!!
骤然疾如平地流摆的扶摇,滚滚翻腾着猎猎的轰响,朝浮界侧一处无形的洞穴涌去。
再一刹那,那无形的洞穴渐渐开扩作庞然黑洞,将通天丹炉中冉冉喷薄的烟潮悉数卷入腹内。
周遭的杂尘也开始随之倾倒,一些腐叶败枝,残土污泥均纷纷伴随着烟波,汹涌卷入其间。
虫儿竭力稳定下盘,保持自己不被吸纳中去。
“害怕吗?”
人影和声而降,白璃魄肆意踩着树梢,将最后一截巨树踏入地底,淡金色长辫在流风中摇曳,贴身的里衣被风力扯开领子,露出前身坚实的肌肉,这些形状完美的肌髓凹凸饱满,显然刚刚使用过蛮劲,才使得肌肉看起来充满张力。
“不若你可怕。”虫儿实话实说。
其实他再不出现,她就该被渐渐凶猛的吸力扯入无底黑洞了。
白璃魄跳下树梢,其余的汉子亦从四面八方的枝丛里钻出来,待他们脱离个干净,攀天巨树居然又开始反弹,慢慢恢复原位。
看来这棵树其实是某个隐形空间的开关。
“欢迎你来到无形之塔的界口,有没有兴趣一起进去看看。”白璃魄伸出一只手,作邀请状。
“少废话,再不进去风穴就关上了!!”
可虫儿依旧伸出自己的手,牢牢握住他的,白璃魄的手心寒凉却令人无比心安。
仿佛只要被他握紧,就连生命也可一同交付似的。
他真把虫儿的手握得极紧,抽力回揽,将虫儿安稳拥入怀底,单手高执的羽翅随风舞动,齐齐照准黑黢的风穴纵身跃下。
“跟我来就要相信我,知道吗?”猎猎风波中,他有意无意在虫儿耳畔低语道。
虫儿的心底冥冥之中,居然充满力量。
无形之塔是嘲歌城下的隐形空间,寻常人在嘲歌城下来来往往,根本发现不到。
待正真步入其间,才发现塔内庞巨,敞阔明亮,雕梁画栋,镌绘五彩,包罗万象,溟函天宇,层层密连,步步升登。
最妙是此塔塔身倒悬,所有景致均为倒像,所有人进去时亦是脚立天,头顶地,虽然行走坐座与常无异,但毕竟是乾坤颠倒,所以刚刚入塔极难适应,头晕目眩煞是反胃。
虫儿的背伤容不得折磨,再加上缺乏锻炼功法肤浅,感觉整个状态都不甚乐观。
白璃魄命她守在塔底,无需深探究竟。
虫儿可不愿他心里嘲笑自己,一意孤行地跟在他身后,先步入第一层。
他看虫儿难受估计怕耽误行程,主动背她出发。
虫儿软软趴靠在他脊背上,低问道“小白,话说你怎么断定无形之塔的秘密入口在这里,而不是烿兆地宫。”
他淡笑道“你心爱的那位,不就是在烿兆地宫被雀无极捉住的吗?”
哦……独孤斩月自投罗网原来是这个目的。
虫儿好喜欢他说“你心爱的那位”这六个字,跟着偷笑了半天。
“话说,我怎么成小白了?”他突然意外道。
虫儿没理睬他,支着头欣赏塔壁间的浮绘,堪称栩栩妙笔。
白璃魄叫其他人先走,缓缓将虫儿放下后,再用手细摸了她的额头,嘴里柔软道“是不是伤口绷裂了?”
说着伸手来掀后背的黑衫。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虫儿一跳,急忙高扬起右手低叫道“你敢!小心抽你!!”
白璃魄仿若没有听见,一把掀开虫儿后背的衣服,定睛细看道“真是渗血了,不行,你用锦被的薄面来包扎伤口会感染的,现在先换下来,我重新给你包扎。”
虫儿听了一头冷汗道“你看这墙体里镶嵌夜光明珠,照得塔内灯火通明,我把这层布子卸开,你不是全看见了?”
白璃魄不管不顾地脱下自己的里衫,露出健壮的上身,边撕边沉冷道“你现在赶紧看我的,就不算吃亏。”
虫儿“呃……”
推三阻四,依然拆去身上被血浸湿的绷带,白璃魄在长裤的夹层里装着上佳的止血药,用新制的绷带,替虫儿悉心缠裹扎实。
虫儿背后隐忍许久的撕痛,渐渐和缓许多。
正考虑要不要谢他,一个大汉气喘吁吁地折返回来,朝白璃魄禀告道“主人,遇到麻烦了。”
看他气色泛着灼眉的焦躁,估计前困难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