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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
一位失去了力量的虚弱大镇灵的诅咒,就算镇灵有着传说中语言的权能,可对于原初的存在来说,这实在算不是什么有效的攻击。【56书屋 www.56book.cc】
不过,吞噬了永恒绿洲后,原初的婴儿感觉到了一股平静与快乐。
欢宴属于花神。
如智慧之于树王,欢宴的权能归于这古籍中,象征白银月亮的花神。
月光,鲜花,语言,慈悲与欢乐都是她的权能。
在曾经,她是禁忌知识污染下,疯癫僧人与歧途旅客的保护者。
永恒绿洲,是他们归宿的乐园。
容纳了永恒的花苞、鲜花的宝座、花神的领域和精魄。
祂睡的更安稳了。
祂梦见了红玉堆砌的宫阙与花园,千万种花儿盛开,万千鸟儿鸣啭。
花园中,一位位身形优美的镇灵,是花的女主人富有灵性的仆从,是她的乐师与斟酒者。
发疯的僧人与破落的旅人伴着萨吉的水仙旋舞,啜饮着葡萄藤女儿的鲜血……
花的女主人正在饮酒。
“无以名状者”、“遥远的欢宴者”、“深空星海之主”……原初的婴儿找到了自身恒河沙数般姓名中的几个神名,这些神名属于黄衣的旅人。
祂轻轻地夺取了花之女主人精魄上残留的欢宴、鲜花、月光、语言等等权能。
坐在这世上无二的花园中间。
听着周围没听过的曲调,望着周围没看过的花。
这里是花神生前的居所,也是她死后长眠的陵墓。
“玫瑰绽放如火,将夜莺的生命点燃。蜡烛灿然微笑,却给飞蛾带来灾难。”
优美的、动听的、不似人间的天籁声音自花神身上传来。
原初抬起头。
看见花的女主人放下酒杯,伸出手来,肤色如月光般透明。
她的脸庞,是难以言喻的美丽。
仿佛每一个美妙的镇灵都是她的花瓣,每一缕馨香都来自她一般。
祂对上她的目光——
“哈!”祂发出笑声。
然后,转身离去。
因为那目光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垠的、令生命不断坠落,带来恐惧的虚空。
这精魄不过是没有意识的空壳。
花的女主人望着这无以名状者的离去。
僧人与旅人继续在镇灵的音乐中起舞。
“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夜莺也厌倦了时日的无穷,是时候摘下蔷薇的冠冕,洗去俗世的尘土,用葡萄的酒浆。”
“睡吧,睡吧,永恒的绿洲将迎接孤独的游子,在这里流淌着清冽的澧泉,在这里记忆永远甘甜……”
缥缈的歌声在这梦中的“永恒绿洲”回旋。
漆黑色的根须、藤蔓、触手、手脚……再次从空中出现,笼罩整个逐渐坍塌的梦境。
梦刹那而生,刹那而灭,包括梦中的一切生命。
达马山底。
漆黑的阴影吞没了“菲莉吉丝”大镇灵以及“半永恒统辖矩阵”,还有水晶杯上的所有构装体后,越发深入地底。
来自于天空的馈赠,和体内同源的晶钉,被阴影上张开的万千嘴巴啃食着,发出吱呀的声响。
阴影同化容纳着一切,晶钉重构着周围的规则和物质。
看样子,要啃上很久了。
刚刚降生的“祂”牙口还不够好,只能把这晶钉当磨牙棒用着。
“吾王陛下,世界之主,大地四方之王,凡人与镇灵的制御者。”
原初的婴儿做着数不清的梦,每一个梦中都有三千个世界。
在一个黄沙绿洲点缀的世界中,传来了恭敬的声音。
祂凝神望去。
哦!这是那沙漠神王盛于水晶杯中,保护花神陵墓的悲哀和回忆。
眼前这谄媚的人,是沙漠赤王麾下七贤僧中的羊之王,众相之相。
这回忆似乎并不十分真实。
充满了凡人对荒唐帝王和佞臣的臆想。
但这只是一个梦,也就无所谓了,毕竟自己的记忆中,还有这片土地流转来的地脉记忆。
梦中混合了后代学者和凡人对神王的偏执印象,也不奇怪。
“乞谅僭越,但陛下应知,溺于旧梦、醉于哀想终究并非长久之计。大地之上的权力与智识无边无际,足使陛下建立起超越九重天国的宫阙,为子民迎来无忧的未来。”
花神在此刻已经死去。
神王坐在这七重宝石巨墙环绕的巨大宫城之中,遥望远方“千柱的花园”,那数千巨柱主宰的富饶打探,权贵和神官通行无阻,高傲和奢华的“蓝宝石之城”,如今已经失去了一位主人。
原初的意识趣味的来到神王旁边,聆听谏言。
说起来,他好像也建造了一个必将超越九重天国的宫阙。
嗯?
祂的梦想要连接上那“白玉京”,发现了一道阻碍,来自于自身的念头。【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不可。”旁边神王对臣子的蹙眉以应,打断了原初意识的思考。
羊之王退下,不再进言。
但鹮之王,众书记之书记,上前劝诫。
“吾王陛下,天空之子,众魔神的征服者,众贤者的首领。”
“千百年前的天罚令智慧与历史就此散落。为了更好的未来,君王应当掌握过去,当前的绿洲王土尽藏‘今日’之智慧,但若想要将‘过去’夺回手中,当尽快行动才行。”
原初的意识随神王一起看向这贤者。
“过去?”原初的意识喃喃自语。
祂回溯着自己的记忆,望着自己的过去,手中是时光的法则。
芸芸众生在面前闪过。
有一些人影在记忆中,格外鲜明。
但在祂看来,和众生无有不同。
这些身影很快淹没在万物的影像之中,成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不可。”耳中似乎传来的两重声音。
一重来自于神王以手杖顿地,对鹮之王谏言的否决。
一重来自于……自身的心底。
好像是……不可……忘记?
原初的意识目光幽幽。
是过去的执念吗?
神王是天空遗落的子嗣,深知天上九重又九重的乐园的主人的强大和无情。
触碰禁忌,将引来的只会是新一轮的惩治。
他垂下高贵的头颅,发出无解的叹息。
他岂能对不起信仰自己的三大部落无尽子民,还有那失去女主人的镇灵。
原初的意识能感觉到这回忆中的悲哀思绪。
这座城……在未来似乎被标注为沙之眼。
位于啁哳之沙、亡者狭廊的南方。
在想到这事情的刹那,祂就感觉到了现实世界,远方有着一股沉寂的强大权能和梦想。
“吾王陛下,沙丘与绿洲之主,生者与亡者的引路人,诸元素的操使者。”
“若要唤回逝去的生命,迎回失去的机会与梦想,这是最后的良机。愈多权力,愈多空虚;多有智慧,则多有忧伤。相比妄想的虚空,只有再度复活、永生不死的生命,才能弥补无底的悔恨。”
这声音来自于鳄之王,众统帅之统帅。
原初的意识挽手赞叹。
对他的回答而欢喜。
认可其僭越生死的谏言。
这是“生”之大道践踏生死,践踏毁灭的真谛。
祂不由的想要替神王发出回答。
“可矣。”沉默了许久的神王发出了叫原初意识也为之称心的回答。
于是,双方共同走下王座,进行不加掩饰的狂想。
将视线投向了罪深之处的智慧,倾听如蜜的低语。
禁忌的知识开始在这梦境之中流淌。
以百年再百年的时光,大地下,建立起了巨大的迷宫。
原初的意识在梦中,在迷宫的深处和神王寻求漆黑的秘密,获取弃绝凡躯的妙药。
虽然祂已非凡躯,但祂深知自己此刻和漆黑的距离,和整个宇宙规则的距离,还很遥远,祂只是在上面走了几步罢了。
学习,是生命的智慧。
是生命进化和遗传出优秀本能、智识、躯体和力量的阶梯。
神王一只眼望着过往、一只眼望着将要缔造的梦乡。
无法消去的悲伤,就算夜莺的哭泣和蔷薇的芬芳也无法使他从迷失的梦中唤醒。
他的抉择已经化作了这沙漠国度子民身上不幸的枷锁,
他托付了国度,安排了未来。
在镇灵“利露帕尔”的引导下,凡人藩王的城邦围绕“永恒绿洲”建成,可他此刻并不知道这镇灵难以捉摸的疯狂之爱和恨,会给国度带来什么样的毁灭。
只有在未来无匹的震怒,也无法平息的悔恨。
原初的意识看着这武士、园艺师与智者的王,制御着沙漠中呼啸的风、被月光镀成亮银的沙丘,以及在夜梦与鸮鸣中藏身的一千零一种镇灵的王。
曾经携手同行的挚友,一人成为幻梦的歌,一人离去,在沙漠的另一边建造前所未有的大绿洲,永不再见。
海市蜃楼在沙漠之中化作神王的宫阙。
“在黄金的梦想中,谁也不必饮下一滴苦水。谁人都不应当由悲伤与别离,在脸庞上刻下细密的印痕。”神王自言自语,宛如对自己说,宛如对天地说,又宛如对着旁边出现在他回忆中的原初意识说。
原初的意识看着部族中的典籍。
此刻的沙漠部族,依然贤者辈出,有着后世没有的辉煌。
所以这里是智慧和权威的国度。
赤王也确实有着智慧的权能,就和花神同样智慧。
当然,最高的智慧属于远方的树王。
现实世界中,那沙之眼,那海市蜃楼掩盖下的悬浮宫殿之中,那赤王的神座上,沉寂的权能似乎在苏醒。
原初的意识蹙眉。
再次凝望这传说中沙漠绿洲上最强大的神王。
周围景象无穷变化,人们的称赞远远传来。
“王将借智慧将黄金的往日复现,以无垠的神力停下时间的流沙。”
……
“睡吧,睡吧,黄金的梦乡在召唤流浪的沙子,在这里不必将那苦涩的盐水掬饮,在这里不会再有明日的愁肠。”
……
“愿七重又七重诅咒降临于为王献上计策的三佞臣身上!”
……
“属于沙海的王者与沙之民的黄金岁月终于会到来。”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出现在梦中。
整个梦化作了漆黑夜空的色彩,粘稠、疯狂、吞噬一切的漆黑深渊之力构筑那未果的梦,不甘的梦,神王的梦,永恒的梦。
夜到来了,梦中的沙漠震动复震动,七重宝石巨墙纷纷垮塌。
远方的千柱花园,巨柱在狂风之中颤抖,弯腰,其上高踞的公牛与狮鹫,傲视生命的圣灵,也逃避不来沙漠张开的怀抱。
灰黑的鳞片爬上人们的脊椎,癫狂的呓语传入脑海。
无数住民,无论贤者还是愚者、不论是英雄还是懦夫,在此刻皆消失于漫卷的沙暴之中。
原初的意识沉默。
看着幸存者在漆黑夜空下,向着沙暴外逃离。
这是永恒的梦魇,不可说于后人的历史,沙漠之王和沙漠之民的罪孽,所遭遇的判罚。
现实世界。
阿如村,丰饶之地之北,喀万驿之西。
沙之眼,阿赫玛尔宫殿遗址。
被权能力量封锁在另外时空维度,不可见,不可触碰的“圣显厅”,越过了设定好的开启程序,试炼程序,直接从虚无之中降临。
巍峨高大,残破古老。
悬浮于空的方尖高塔,神王殿宇,亮起元能的光华。
元能火种点燃火炬,俯瞰万国的御座涌现出漆黑。
漆黑吞没恢弘的大殿,高耸的立柱,溢满整个上下不知道多少层的巨大殿宇,然后,积蓄,收缩,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壮观辽阔的漆黑瀑布逆流入苍穹,在这大日低悬的晚霞中,横跨几千里的地域,奔腾而向达马山而来。
边缘蓝色,溶解空间和万物的漆黑色夜空长河,引得无数生灵抬头。
镀金旅团,愚人众,蕈兽,兰那罗,冒险家,学者……
“赤王的智慧,无上的神王权柄。”
“黄金的梦乡。”
布匹蒙住双目的镀金旅团,赤王信徒在这不祥而疯狂的权能威压下,直接跪拜了下来,亲吻大地。
学者目瞪口呆,脑海一片空白。
“赤王复苏?”
这玩笑般的话语,莫非会成为现实。
愚人众在长河下狂奔。
想要探寻这“黄金的梦乡”的秘密。
塔尼特部族的人们远远看见那漆黑长河冲入接天连地的达马山风暴之中。
荧和派蒙愕然抬头。
沙漠中的魔物、动物瑟瑟发抖。
在这黄金之地,在这永不停息、平等地将一切历史磨去的沙暴当中,沉睡着众多如今无人知晓的故事……学者们曾报以遗憾。
但当故事真的展露一角时,却发现那不是能探寻的珍贵历史,而是传说中的罪恶灾劫之源。
惊悚,恐怖。
黄金的梦乡,永恒的梦乡,从另外一个维度降临于现世。
无数的意念,曾经随着沙漠文明覆灭的诸多意念,在黄金的梦乡中醒来。
就如纯水精灵故事中,星星陨落后,汇聚了一切意识的大海。
这梦乡中,有你,有我,有他,皆是“我们”。
千百万人的智慧相聚为同一个智慧,这是真正无分彼此的集群,人类的阿赖耶。
“孤零的智慧终究会化作疯狂。”赤王阿赫玛尔缓缓的开口。
“统万千凡人智慧于一,统万千梦想与权力为一。”
“才可跨越宇宙和天地的桎梏。”
黄金的梦乡如一片大海,汇聚向另外一片大海,汇入原初婴儿的梦中。
无数的意识出现在原初婴儿的身上。
漆黑夜空中,星星点点的萤火漂浮,千百万人的意识望着神王和原初。
大地上,权能涌动。
来到了达马山的权能不止一道,除了“黄金的梦乡”,还有“赤王的智慧”。
在传说中,
席卷一切的祸患后,沙漠国度被报应的狂沙埋葬。
阿赫玛尔最终将他自己的智慧抽离了骨血,投入了无穷无尽、永远向着深处曲折蛇行的回廊、阶梯、门洞与雕梁。
那有七又七道权能,渡厄、圣显、沙海、元能、秘仪、隐视……一道道权能从万间宫殿之中到来。
原初看着自动送上门的食粮。
阿赫玛尔一手建立的王都,被他自己一手毁灭。
如今……
“融万千思绪为一,统万千算计为一。”
“由此,人将为众王之王,众神之神。”
孤独的众王之王阿蒙,阿赫玛尔目光轻轻移转,正好和原初意识对视。
就像看着终将继承未果之梦的新王会在达马山中诞生。
他说的话语,是花神的预言。
预言是既定的命运,在未发生前,很少人知道这样命运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实现。
三分二的神王权能尽归于原初之身。
赤王文明的梦想、智慧、意识也尽归于原初之身。
如此熟悉,恰如曾经的龙脊雪山,无边力量和梦想汇聚。
黄金的梦乡中,赤王无识的魂灵一步步和回忆之中的神王身形融合。
原初的意识目光变得冰冷。
万物的意识从祂背后升起,同时从祂身上分裂出一道性格温和的意识,那是人性。
人性的意识站在神性意识和黄金梦乡之间。
之前这原初意识体现出的性格,都是这人性意识的影响。
须弥纳芥子,芥子纳须弥。
人性的意识在碎裂成万千之前,将自己所有的记忆、情感、念头和梦,用兰迦拉梨全部压缩成相同的万千“种子”,化作无尽微小的“芥子”,扩散入神性之中,达成了不是融合的融合。
神性是须弥,而他是芥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又有区分。
一棵棵“种子”在休眠中隐藏,部分“种子”醒来,汇聚成人性。
人性代表着姜逸一切为人的过去,神性是未来。
部分过去之身如今屹立在此。
看着神性的万物意识和赤王文明集群意识、黄金梦乡争锋。
越来越多的、不可名状的,本来在沉睡的属于神性的意识开始惊醒。
淡漠如天道的意识出现在神性身上。
睡梦中的原初婴儿要在达马山睁开眼睛。
神性具有人性的一切记忆、智慧和情感,只是这些东西如大海中的千百水滴,沙丘中的一捧沙粒,只占据祂记忆、智慧和情感的一部分。
就如眼前的“黄金梦乡”,昔年的沙漠人都只是“我们”中的一个“我”,并不能代表整个“梦乡”的意识。
而失去了意识的赤王,他的魂灵同沙漠王都千百万尖叫的魂灵融成一体。
在永远呼啸的末日中徘徊迷途,无论生前是否预言到了祂的到来,设定了这万千梦乡和权力归位的程序,都不能改变对方已死的事实。
比起有着念头思维的其他魔神残渣,赤王的魂灵因为深渊的侵蚀和遗忘,并不能做出什么反应。
而“黄金梦乡”,还有沿着蛇行的黑暗盘廊,到来的“智慧”,并不能撼动和毁灭神性的意识。
神性的意识如无底的深渊,无垠的星空,可以把“梦乡”包容。
姜逸的意识并不能操控外在的原初身躯。
神性牢牢的把握着躯体的控制。
无以名状者找回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但终究没有回到一切未发生时的过去。
天道般淡漠的神性望着过去之身,对方的一切算计和思维都是祂的演化,所以祂能洞察人性的一切思绪。
收束过去、现在、未来的意识,漆黑、高天和自身的力量,是必要的。
“因赤王回忆和权能,拖延的天地与共的岁月,开始了。”
“这漫长的时光,会证明生之道路,该前往何方……”
“狭隘的过去,渺小的人性思维,将会只是无尽岁月中的一朵浪花。”
“只是……回忆罢了。”
神性的话语落下,姜逸的意识没有反驳。
原始、古老、最初的混沌和黑暗,开始将双方包裹。
黄金的梦乡直接远去,被时间推到未来。
神性的意识在未来和黄金的梦乡争锋,也在过去和人性共度这“成神岁月”。
时间是条长河,无止境的向着过去、未来的两端蔓延。
姜逸的一道道意识和念头再次如风消逝,只有证念不退的几个念头裹着一些未碎的“芥子”漂泊在黑暗之中。
“星辰在既定的位置,照耀于白玉京,也照耀着我。”
“漫长岁月的彼端,终究是人的岁月。”
“我可忍耐这以‘亿’为计量单位的孤独。”
“你视我为过去之身,但我知,你是证道于过去的神,而我才是会证道于未来的……人。”
姜逸的意识洞穿了神性的隐秘。
无人能听闻的隐秘之语,消散在黑暗之中。
原初的婴儿再次沉睡,但梦开始变大了。
红色的霞光沿着岸边,切开云彩。
昏黄的太阳沉向湖间。
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
就在那达马山。
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
夜中运行的奇妙之月。
混沌而不记年,似一百五十亿年。
银河不可知,似一百三十七亿年。
冥古,于此显生。
四十六亿年前……
隐生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