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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出生在云州城,那时候是炎朝洪熹十五年,父亲龙霸是云州总兵。【必去阁 www.bequge.live】
那年发生了一件看起来不大的事,据说北方狄国大汗乞颜厉,召集了狄国的萨满巫师和灵化大将,想要开启北海神珠。
狄国皇族乞颜氏具有狼灵之力,炎国皇族风氏具有巨灵之力,西域昌国尉迟氏具有狮灵之力。
两百年以来,人们一直认为觉醒灵化之力的人才能当皇帝,中原异族都是如此。
所以人们又称灵化之力为定鼎之力。
那次神珠开启虽然失败了,但是狄国陆续有部族觉醒了灵化之力。
只是没想到,云州龙氏,竟然觉醒了龙灵之力。
那时候炎朝本来就岌岌可危,于是龙霸取而代之,建立云朝。
那一年,狄国侵占了河套与辽东。
后来龙钰就跟着父母进了京都洛城,当时她才三岁,并不记事。
所以她是在皇宫长大,她有六个哥哥,都很疼她,她可以说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三哥最是宠她,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无微不至,陪她游戏,教她读书,她的音律也是得益于三哥的熏染。
她一直觉得,三哥是天底下最有才华最有趣最好的人,也最重亲情的哥哥。
在她十六岁那年,厄运来袭,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大哥龙璋突然薨逝,不久父皇驾崩。
紧接着哥哥们争夺皇位,其间五哥龙琥也不明不白的死了。
最后二哥与三哥赢了,二哥做了皇帝,在三哥的力保之下,四哥与六哥没有获罪被诛,只被赶出京城。
那一年对她来说是最灰暗的一年。
龙钰心疼四哥和六哥,去求二哥让他们回来京城,可是二哥不同意,还要治她的罪,又是三哥为她求情,保护了她。
她心灰意冷,于是也离开皇宫,跟着四哥、六哥生活。
兄妹三人吃了许多苦,可是四哥和六哥对她很好,还说让她回去皇宫,三哥也常派人来接她,但是她说,除非让四哥六哥一起回去,否则她也不回去。【必去阁 www.bequge.live】
第二年,有四个人来找他们,那四个人是纵横家李道悬父子,阴阳门掌门邹一,还有一个就是萧玉郎。
李道悬自称有天纵之才,一人可平天下。
邹一是焱云二朝皇室御用玄门修者,能助皇室子弟觉醒灵化之力,也能封印灵化之力。
而萧玉郎是代表当朝太师虞达虞夫子来的。
他们说可以帮四哥六哥夺回皇位。
四哥觊觎皇位,六哥听四哥的,二人问她的意思。
她说,如果夺回皇位,一定不能赶二哥三哥走。
四哥和六哥同意了。
邹一帮他们兄妹三人觉醒了龙灵之力。
后来李道悬与邹一离开,去实行夺位大计,李无疾和萧玉郎留了下来,充当护卫和传递信息。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英雄少年,文武双全,二十来岁就达到化龙境中品的境界。
一年相处,她渐渐看出两个人都喜欢她,少年意气,丝毫不会因为她是公主而有所顾忌。
最终她选择了萧玉郎,也许是因为他才情更高,也许是因为他通音律,也许只是因为他是萧玉郎,那个春风拂面、潇洒不羁的萧玉郎。
他们约定,等帮四哥夺回皇位就让四哥给他们赐婚,四哥六哥也同意了,还说要给萧玉郎加官晋爵,体体面面地迎娶她。
后来,二哥突然驾崩了,他们回去洛城,四哥夺得皇位。
三哥假意臣服,却寻找机会刺杀四哥。
李无疾和萧玉郎联手将三哥杀害。
那个最爱她的三哥死了。
那个最重亲情的三哥死了。
后来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四哥六哥李道悬虞达设计好的,二哥是他们害死的,他们也没想让三哥活,所以萧玉郎和李无疾也知道。
所以萧玉郎明明知道,还是杀了她的三哥。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已经长大,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有些不能接受。
四哥六哥答应过她,不会加害别的哥哥。可是除了三哥,谁会真正在意她。
她原谅了四哥六哥,原谅了李道悬虞达李无疾,但是就不原谅萧玉郎。
四哥做了皇帝,如约给萧玉郎加官晋爵,他都拒绝了,四哥一直保留着他的食禄。
萧玉郎不会娶她了。
萧玉郎后来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如果萧玉郎来找她,说一句对不起,说些句温柔的安慰话语,也许她也会原谅萧玉郎。
可是萧玉郎整日饮酒,混迹于烟花柳巷,对她避而不见。
萧玉郎宁愿与那些风尘女子调笑,也不愿再看她一眼。
也许萧玉郎是不想再跟她,再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了吧。
她也不想再住在皇宫,父亲和四个哥哥都死在那里,四哥和六哥整日操劳国家大事,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她宠爱有加,也没有在民间时那样亲近。
长大了,没人疼了。
于是她入了净衣司,说是帮皇兄分忧。
她虽然不恨李无疾,也生分多了。
萧玉郎不会来找她,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行走江湖,也许还会遇到他。
她时常想起自己为萧玉郎谱写奏唱过的《子衿》篇,“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萧玉郎不能,所以她来了。
而他,宁愿喝酒也不肯见她。
…
龙钰想到这里,黯然神伤。
她知道,萧玉郎心里有她。
她也知道,萧玉郎还是不会见她。
八年了,还是如此。
大厅里笙歌正沸,萧玉郎不省人事,春娘让人将萧玉郎抬去房间歇息,不忘嘱咐一句:抬去我的房间。”
有好事者玩笑逗她:“春娘妈妈今夜要洞房了。”
春娘笑道:“老娘哪夜不洞房?”
那人猥琐道:“什么时候跟我也洞个房?”
春娘骂道:“等你那狗嘴里吐出两句好文章再说。”
旁边众人大笑。
龙钰看着春娘,忽然觉得她跟萧玉郎很般配。
龙钰悻悻离去。
后院幽静,一夜无眠。
终于熬到黎明,龙钰推开西窗,就看到天色微明,月色淡薄。
母亲说她就是在这个时辰,这个天色出生,所以父亲给她的封号是朝月。
朝月虽然未落,却离落去不远。
如她的青春一样短暂。
她关窗来到案前,墙上挂着一幅唐伯虎的《雨打梨花图》,再看配的诗文: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
梨花,离也,如此应景。
案上有纸墨,龙钰提笔和了一首,曰:
《一剪梅?昨夜清歌入梦魂》
昨夜清歌入梦魂,不是良人,似是良人。
今朝泪眼望红尘,花也非真,月也非真。
欲问流光何处寻,风去无痕,雁去无痕。
他年有幸再逢君,心亦知温,手亦知温。
…
天亮了,净衣司一行人动身归京。
龙钰临出门前,想要把那首词作撕了,拿在手里又舍不得,于是放回案上,转身离去。
龙钰走后,一个人来到这个房间。
是萧玉郎,他在这屋内逡巡徘徊,终于看到案上的词作。
他似失了魂魄,跌落在椅上。
忽然像是下了莫大决心,他抓了这张纸,奔出门外。
…
净衣司一行人到了南城门。
李无疾与龙钰心照不宣,他们走的不快。
龙钰明白,再慢的脚步也等不来不想见她的人,只是还有一丝期待。
一行人出了城门,拍马疾行。
刚跑了几步,龙钰突然勒马回头,抬眼看到城楼檐崖上站着一个人。
是萧玉郎。
二人就这么远远望着。
良久,萧玉郎转身消失不见。
龙钰也转身策马狂奔,寒风扑面,泪水冰凉。
他终究是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