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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卯时。【必去阁 www.bequge.live】
皇宫金銮殿,文武大臣位列两边。
太监恭恭敬敬捧着一个盖了黄色锦缎的方盘,盘中放着皇帝陛下的冠冕。
有太监颂道:“百官行礼。”
百官下跪,口呼万岁,低头叩拜。
而后太监颂道:“礼毕,退朝。”
于是百官起身,按顺序退出大殿,而后各回自己衙署处理公务。
太平帝八年没怎么上朝,可是文武百官每日却不得无故缺席早朝。
每日太监请出太平帝的冠冕,接受百官朝礼,若有无故迟到,不来,太监便会登记上册。
几年下来,许多官员册上有名。
太平帝不曾处罚,只是隔三差五会让太监在上朝时将册上官员名字念一遍,开始两年官员们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后来便有恃无恐。
毕竟太平帝也不上朝,也不治罪,于是册上官员名字越来越多。
太平帝做皇帝前的封号是仁王,表面看来人如其号,颇有仁德之风,不仅对朝廷官员宽仁,对后宫太监宫女也是宽待。
京城本来夜禁时间为亥时开始,寅时结束,太平帝即位后下令改为子时开始,丑时结束,大节五日不禁,小节三日不禁。
太平帝还时常大赦天下,比如前些天朝月公主大婚,他就下旨大赦天下。
也正因为太平帝的仁德,京城官员日子很是好过,流连于青楼歌馆,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这一段时间太平帝离宫出城,去到西郊相国寺,京城官员反而各个闭门不出,令人费解。
十来日下来,坊间流言便多了起来。
有说平日皇帝陛下坐镇皇宫,京城里太平无事,皇帝出宫,便有妖魔作乱。
有说皇帝出宫好比真龙出世,文武百官平日太过奢靡,此时害怕了。
也有说过几日各国使者要来,这几日外国客商已有许多来到,文武百官都在避嫌。
诸如此类。
总之一句话,京城里有事要发生。
坊间流言向来捕风逐影,荒诞无稽,百姓们也是茶余饭后说来解闷儿,朝廷并不当回事。
直到近两日,街头巷尾的儿童们突然传唱一首童谣:
“紫薇葬日月,苦海遗灵珠。
天地无真道,人间流神毒。”
这童谣晦涩难懂,像是谶语,如此一来,京城上下,不管文武百官,还是贩夫走卒,顿时生出无数猜测。【必去阁 www.bequge.live】
今日下朝后,承天府尹赵简立刻去到严亲王府,向龙渊禀报此事。
龙渊听了不以为然道:“不过稚子游戏,儿童歌谣,有什么好怕的。”
赵简道:“童言无忌倒没什么,只怕是别有用心,这歌曲断不是儿童能作出来的,万一有人趁陛下出宫,散布谣言咒语,蛊惑人心,图谋不轨,还须提早防备。”
龙渊道:“你派人好好查查,再与武德侯父子商议一下,加紧城防,增加兵士巡城,若有必要,可延长夜禁时间。”
赵简领命退下,当即派人去请武德侯魏训和白虎卫统领魏蓬。
等到二人来到府衙,赵简陈明利害,以求良策。
魏氏父子不敢怠慢,当即出谋划策。
当日议定。
更改夜禁时间,戌时开始,寅时结束。
城内白虎卫加紧城防,城外京营朱雀卫,玄武卫随时戒备。
兵马司、巡捕营加派人手,日夜巡查京城内外,缉捕盗贼,调查妖言来源。
巡城御史严密监督。
要说这夜禁时间延长,最痛苦的莫过于龙泽,自那日花堂春梦过后,他几乎夜夜去忆梦楼找唤月,还花了一大笔银子,为唤月包下一间香房。
今日龙泽在勇王府待了一天,天黑正要去忆梦楼,就听见街鼓声响起,龙泽问道:“小乙,我莫不是听错了,这街鼓好几年不敲了,今夜怎么又出来作怪。”
罗小乙道:“殿下没听错,是街鼓响了,应当是夜禁提前了。”
龙泽道:“这几年夜禁早就形同虚设,怎么突然紧张了。”
罗小乙道:“我今日去闲云酒庄,听见门口小儿唱的童谣,有点邪性,又听店中酒客闲聊,说是京城要不太平了。”
龙泽道:“有什么不太平,今夜咱们就上街,看谁敢拦。”
罗小乙最是不敢阻拦,只道遵命。
随后二人上街,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就看到巡城官兵驱赶行人,他们只管走路,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几个官兵见到龙泽二人,便上来盘问,罗小乙亮出净衣司腰牌。
那官兵便叫来领兵官,领兵官道:“须承天府衙印授,兵马司或巡捕营签发的巡夜腰牌才行。”
罗小乙道:“混账,这是勇亲王世子,告诉赵简或者魏蓬,世子上街,有什么话说让他们亲自来。”
说完二人拔腿走人。
刚行了没多久,就听后面有人唤道:“世子留步。”
龙泽二人转身就看到是萧玉郎。
龙泽道:“先生怎么来了?”
萧玉郎道:“严亲王世子不放心你,特央我来请你配合夜禁,不要上街。”
龙泽道:“他管得也太宽了。”
萧玉郎道:“回吧,今夜就不要去了。”
龙泽嘴上不服气,却不好跟龙渊对着干,只能带着罗小乙回净衣司睡觉去了。
次日龙泽便去承天府衙找赵简讨要巡夜腰牌,赵简只说严亲王世子交代,无关人等一概不准发放腰牌。
龙泽道:“我净衣司查案,让你的人眼睛放亮点,别误了我的事。”
赵简道:“还有武德侯派的巡捕营。”
龙泽听了语塞,魏训是他表叔,又握有兵马大权,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也不想去找龙渊,他的这个堂兄虽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做起事来却与严亲王如出一辙,决定了的事不容商量。
当日不到天黑,龙泽便早早去到忆梦楼,当夜留宿在那里,可怜罗小乙素来修道持身,又只中意桃花姑娘,便在唤月香房隔壁空房睡觉,听了一夜淫声浪语,甚是烦恼。
夜禁开始以后,城中流言更甚,几天下来,全城百姓都知道,京城有事要发生。
龙泽对这些满不在乎,他所在意除了王府修葺,就是唤月。
王府修葺之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倒不费精力,只是唤月那里着实头疼。
龙泽每每将唤月喊作柳芽,唤月从不承认,龙泽说起沙丘宫中之事,唤月也说不曾去过邢州。次数多了,龙泽也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柳芽。
六月二十七早起,龙泽便派给罗小乙一件差事,让他找些榆树皮做成窝头,再买一些干牛肉条。
罗小乙问道:“殿下要那东西做什么?”
龙泽道:“你不用管,去找就好。”
牛肉条好说,只是那榆皮窝头麻烦。
罗小乙抓个袋子,去城郊削了几块榆树皮,而后去到闲云酒庄,找了碾子磨成粉,又让桃花帮忙做成窝头蒸熟。
到了午后,终于完成,告别桃花,离开闲云酒庄,罗小乙在街上买了些牛肉条,便向城西行去。
走在街上,罗小乙忽然见到前方一个瘦削道士,立刻上前相认:“太白师弟。”
道士正是沈太白。
沈太白道:“原来是太乙师兄。”
罗小乙道:“别,别,别喊那个,就喊小乙好了,你怎么来了?”
沈太白道:“本来羽尊命我同他一起来京城,有事耽搁了几日,昨日刚过来,就住在你们道观,今日无事,进城逛逛。”
罗小乙道:“正好勇王府修葺,园林重建,世子殿下听说小师叔精通造园,一直想请过来观览参详,今日正好碰到,若师叔有空,随我去王府走一趟吧。”
沈太白欣然同意。
二人便一同回去观德坊。
勇亲王府之内,到龙泽正在看着工匠给亭台楼阁上漆,萧玉郎则懒洋洋地坐在前院木料上喝酒。
“殿下殿下…”
罗小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龙泽与萧玉郎循声望去,就看见罗小乙引沈太白进到府中。
萧玉郎在九龙峡谷见过沈太白,当时就惊叹于这小道士的波动之力,也就记住他了,这时见他突然出现,顿时眼前一亮。
龙泽没有见过沈太白,只问罗小乙道:“这位道长是…”
罗小乙向二人引见,沈太白好似不认识萧玉郎,道了一声:“见过世子,见过萧先生。”
龙泽很是欢喜:“都说千岁观里有个造园高手,不想如此年轻,还请道长看看,我这院子里有何不妥。”
沈太白道:“不敢当,先看看吧。”
几人逛了一遍,龙泽问道:“怎么样道长?有什么地方不妥,或者可以做的更佳?”
沈太白道:“这园子设计精美,风水上佳,没什么不妥,若说锦上添花,我倒是有个方法。”
龙泽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沈太白道:“我最近调配出一种颜料,随着日光月影,可生出七种颜色变化,若能涂在亭廊上,别有一番风景。”
龙泽道:“果真如此的话,那一定要辛苦道长,为我这园子增光添彩。”
沈太白道:“只是颜料不好制备,朱砂,空青,群青,赭石,雌黄,辰砂等自不必说,桐油清漆亦不可少,还需各色宝石,珍珠、贝壳、守宫,红花、茜草、胭脂、青黛,等等,总计好几十种。”
龙泽道:“不管多少种,不管多名贵,我都能一日备齐,小乙,此事就交给你了,列好清单,立刻备货,明日备齐。”
罗小乙领命。
龙泽道:“明日劳烦道长来调色可好?”
沈太白微笑道:“若能备齐颜料,一切好说。”
萧玉郎假装心不在焉,举起酒葫芦喝着酒,心中却有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