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他晃了晃手上的瓶子,那里面装了一-15维生系统中的泥土,试剂瓶的表面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15的字样。【53言情 www.53yq.com】
这都是一些遭受过污染的泥土,我一直把它放在背包最深处的隔层里,想来是路雪趁我昏迷期间给他的。
“我必须要说,这是一件非常大的工程。”
“想要培育出能在这种土壤里能够长出的植株,相当于培育新品种了,可能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还不一定能够培育出符合要求的植株。”
“几年?”路雪拍案而起,惊呼道,“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啊。”
我同样看着他。
希望他能够说些什么,可是我看不清他绷带下的表情,自然也没法知道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对我们说出这些话的。
“其他人呢?”
“有他们的帮助会不会快一些。”
我开口询问道。
萧启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
“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我们会定时向外科考,采取轮班制,但是很不幸,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他们都牺牲了,我是队伍里最后一人。”
“我要做的就是把基地的资料整理起来,把我们科考研究所得汇聚在一起,等到国家...不..等到人们需要这份资料的时候,说不定会在这里发现惊喜。”
他在谈到牺牲的时候很平淡,在谈到国家的时候却显得很迟疑。
到最后改变了口风,似乎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能被选为设施负责人的家伙,一定是拥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一定是具有不俗能力的人。【53言情 www.53yq.com】
他显然意识到,国家这个概念,已经随着战争,与那些地面上的泥土和尘埃搅浑在一起,叫人分辨不清了。
到了此刻,这份战争的苦痛已经是全人类的苦痛,生存的危机,已经是全人类的生存危机。
“也许,当初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平淡地陈述着事实,我却从他的口中听不见后悔。
如果时间重来,我相信他仍然会做同样的事。
“对了,是春叫你们来找我的吗?”
他突兀地提问让我愣了愣,我看向他的眼睛,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
“是啊,我感觉得出来,她很信任你。”
既然称呼春女士为“春”,两人或许曾经有过一段渊源。
他沉默了一阵,松口道:
“或许...我能够通过还原土壤质地的思路来尝试一下,也许那比培育新土壤的周期要短上许多。”
“不过大概这也同样需要时间。”
他站起来,却被趴在脚边的白沙咬住了绷带的一角,缠绕在手上的绷带崩开,露出里面糜烂的血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某些地方甚至能够看见白色骨头的一角。
他重新将绷带缠上,摸了摸白沙的头,似乎并不是很生气。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
既然是轮流进行科考作业,只要萧启森没有成为新人类,他都不会脱离外部辐射的影响。
看到他浑身缠满绷带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
只是那满目疮痍还是让我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他看着我,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抱着一丝期许问了他有关我挂在脖子上的残骸和纪云的事。
他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随后回答道:
“我不知道,除了分内的事,其他的事我向来不怎么关心。”
他就这样走了,他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至于我和路雪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我大学学的是工科,但我特别不喜欢自己的专业,所以那些有关工业方面的基础知识,我早就一股脑地还给了老师。
路雪更不用说,说好听点叫天真烂漫,说实话就是文盲一个。
唯一值得表扬的一点就是她会说话,甚至还认识字,否则我们两个估计平常交流都成问题。
“陈闲,我们就这么等着吗?”
路雪看向我。
“等着呗,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回答道。
她干脆躺倒在沙发上,又翻起了那本叫作《畜禽阉割实用技术》的书。
我眼皮跳了跳,半睡半醒间看到这样名字的书,同时还动弹不得,试问哪位男性同胞不瑟瑟发抖。
于是,我没好气地抱怨道:
“你怎么带这种稀奇古怪的书放在包里?”
“不是啊,这是这个房间本来就有的。”
我这才打量起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很简单干净的居住区,应该就是萧启森平常居住的地方。
这个家伙将房间打理地一丝不苟,床头屋角也没有任何的尘埃,整洁到我甚至怀疑他有些轻微的洁癖。
洁癖啊...
有洁癖的家伙,是怎么容忍自己的身体腐烂成那样的...
也难怪他要用绷带将自己的身体缠绕起来。
一是为了防止血肉脱落,二则也是为了避免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吧。
他一定很痛苦吧。
我忽然想到了王文泉,他和萧启森简直就是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一个电池的正负两极,一个指南针的南北两端。
一个为了逃避痛苦寻求安详的解脱。
一个背负着痛苦,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活着。
“陈闲,你说那个姓萧的是不是喜欢春女士啊。”
很难想象,路雪是如何看着手上那本《畜禽阉割实用技术》,问出这个问题的。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怎么不懂!我看了这么多恋爱小说和漫画!我很敏锐的!”
她似乎对于我的鄙夷感到很生气。
“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知道那家伙一定喜欢...至少曾经喜欢过春女士。”
我们一路上遇见了许多,我深知路雪绝对不是一个敏感的孩子,我也庆幸于她的不敏感,甚至是冷漠。
如今的世道,一个敏感而情感丰富的人,一定会过得很痛苦。
因此不是路雪太过敏锐,而是萧启森表现得太过明显。
哪怕语言可以克制,细微的动作和眼神却骗不了人。
即使他暴露在外的器官只有一双眼睛,却毫无保留地将他的内心出卖了。
平常的伪装越是深邃,在这种时候露出的空挡就越是明显。
我顿了顿,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手上那本书是这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