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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缓缓收回眼神,藏匿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突然被撩拨起来,人就是喜欢恋旧,哪怕过去很久的事情,都能因为某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无心的话,再次在你的心间萦绕。【53言情 www.53yq.com】
脑海里突然闪过大学时期的一些画面,那时候文雪还是医科大学众所周知的校花,而他只不过是班级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差等学生,连任课老师都不一定叫得出他的名字,班里同学除了郭建亭跟朱度两个同宿舍的哥们以外,其他同学几乎不怎么搭理他。
麦冬偏偏是在那时候喜欢上文雪的,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却没有勇气表白,就这样傻傻的暗恋了三年,直到大学毕业了都没有单独跟文雪交流过。
哪怕毕业了,每年文家举办生日宴会的时候,他还是会精心准备礼物,直到去年的宴会上文雪的一系列举动,彻底断了麦冬的念头。
眼看一年过去,文雪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这块护身符就当是今年的生日礼物吧。
“没有,就是觉得这块黄水晶戴在你脖子上挺好看的。”麦冬总算从记忆的沼泽里逃脱出来,纵身从山壁上跳下来,笑道:“你不是再过几天就过生日了嘛,今年的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你了。”
“谢谢!”
文雪心里猛的一突,才想起现在已经到了五月下旬,自己二十三岁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想想去年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她又忍不住歉声说道:“对不起,我以前不太懂事,希望你不会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很多时候,人的心智跟年龄并不匹配,只有在经历许多风浪以后,学会反思和改变以后,心智才会渐渐变得成熟起来,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遍。
大学四年,毕业后又是三年,每年坚持给自己送生日礼物的,除了宋敏蓉就只有他了,他的礼物虽然不珍贵,却处处透着真诚,以前的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早在两个月前,文雪还特意回了一趟家,在储藏室里翻找了半天,想把麦冬这些年送的礼物都找出来,最后却只找到三个。
大二那年送的是一本春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连外面的包装都没有拆过,特意在网上查了一遍才发现,这本是全国限量版,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56书屋 www.56book.cc】
之所以送这本书,是因为那时候文雪对春上春树的小说尤其痴迷,从《挪威的森林》到《象的失踪》,这本《海边的卡夫卡》她去读书馆借过两次,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后来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第二个礼物是一把手工单板其他,出自吉他制作大师马奴维之手,起码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同样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对吉他迷来说,这把吉他甚至是无价的。
马奴维在吉他爱好者眼中,被认为是世界上几个最优秀的几个制作大师之一,被称为“世界级”的古典吉他制作家,60多岁的温顺个性中,同时带着热情和尊贵的男人,他出生在中美洲的波多黎各岛,而一生中大部份的时间在美国渡过。
在纽约市极端竞争的职业古典吉他市场里,他已经赢得超过30年的声誉,到目前为止,他所制的吉他深受许多一流职业演奏家,和吉他老师们的追捧,很多制琴师评论他或许是现存最伟大的制琴家之一。
送这把吉他,是因为大三的时候,文雪开始痴迷音乐,从文学社转到音乐社,所有课余时间基本都用在学习乐谱上。
第三份礼物,恰巧就是去年送的礼盒,解毒丸和驱毒香包都被她转送出去了,唯独剩下一瓶精油,越看越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文雪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以麦冬的家境来说,弄到这些礼物废了多大的心思,可是当时的自己却不懂得珍惜,将这些礼物当成普通的东西,随随便便塞在家里的储藏室,要不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它们现在还在储藏室里蒙尘呢!
“小时候家里什么都依着我,从小任性惯了,总觉得别人对我好都是应该的,想想其实挺可笑的。”文雪神色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笑吧,那时候的我就像一只井底之蛙,看到的世界就只有那么大。”
“别说这些了,正好在这里休息下,填饱肚子,晚点还要赶路。”
麦冬在山泉附近找了一个相对平整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水壶,想想又觉得女孩子可能吃不惯这些,便笑着说道:“要不然你先将就吃点,刚才在那边看到有几颗果树,我去摘点果子来。”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夕阳红透了半边天,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晚上在山里赶路显然是不安全的,这里周围空旷,背靠山壁还能挡风,又有水源,算是最理想的扎营地点。
“今晚就在这里搭帐篷凑合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七个小时就能赶到落雁坡,再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明晚八九点的样子应该就能看到那座山神庙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吃得惯的。”
文雪心思何等聪慧,知道麦冬这么做完全是在考虑自己,要不然包里有大把的压缩饼干和面包,她背包里甚至还装了几袋牛肉干,完全够她填饱肚子了,何必翻山越岭去找水果?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免有些异样,趁着麦冬去摘水果这段时间,把周围好好整理了一番,从背包里找出一块崭新的野餐垫铺好,把自己带来的牛肉干、零食跟罐头摆上来,又从附近捡了几块石头垒成凳子。
以麦冬现在的身手来说,上树摘几个果子,在林子里猎几只野味,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过二十分钟过去,就见他用环保袋拎着满满一袋水果,右手还抓着一只山鸡。
“你把水果洗洗,我去找些柴禾过来,争取弄点野味让你尝尝。”
麦冬将袋子递到文雪面前,从工具箱里找来刀具,将山鸡处理干净以后用塑料袋装好,用石块垒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可别小看这只山鸡,平时馆子里根本吃不到的,抹点盐巴跟调味品直接架在火上烤,味道绝对一流。”麦冬专门学过野外生存的知识,大学期间还参加过市里组织的野外生存比赛,登山包里常年备着盐巴和调味品。
“你还懂这些?”文雪不禁好奇的问。
他对麦冬的了解仅限于最近这一两年,以前对他完全没什么印象,对他的个人喜好一无所知,平时见他都是武道高人的样子,猛一听麦冬要做烤鸡,自然会感到好奇。
“大学期间参加过野外生存的培训,专门学过就地取材,捕获野味,辨识植物,都是最基础的知识…”麦冬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一边回答文雪的问题。
就这样,文雪跟着麦冬四处搜寻柴禾,途中又发现新鲜的蘑菇,麦冬临时当起她的野外求生老师,教她辨识蘑菇的种类和毒性。
“采食野蘑菇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对于色彩鲜艳,奇形怪状的野蘑菇最好不要采摘,这些往往是有剧毒的,还有,那些不认识或者从来没有吃过的野蘑菇,最好也不要贸然食用。”麦冬指着松树桩上,钻出地面的一片鲜红色的菇菌。
“总结来说,毒蘑菇一般比较黏滑,菌盖上常沾些杂物或生长一些像补丁状的斑块,无毒蘑菇很少有菌环,还可以从颜色和气味方面着手分辨,毒蘑菇大多数是呈金黄色、粉红色、黑色等,无毒蘑菇多为咖啡色、淡紫色或灰红色。”
“而且有毒蘑菇大多数有土豆或萝卜的气味,而无毒蘑菇基本上都是苦杏味或水果味,然后就是观察它们的分泌物,将采摘的新鲜野蘑菇撕断菌杆,无毒的分泌物清亮如水,蘑菇撕断不变色;有毒的分泌物稠浓,撕断后在空气中易变色。”
麦冬一边动手采摘蘑菇,一边传授知识,很快就采了近半斤蘑菇,差不多够煲一锅鲜汤了,两人这才抱着柴禾,提着蘑菇有说有笑的返回营地。
制作野味山鸡的工序并不麻烦,往山鸡肚子里塞些香叶、茴香和豆蔻,皮上抹上蜂蜜和盐巴,用锡纸封好。
到是生火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功夫,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柴禾不是很干,点起来不容易,中途灭了几次,烟雾缭绕的把人熏的够呛。
接下来,麦冬又去砍了一些树枝过来,做成支架,把锡纸封好的野鸡架在炉火上,扭头笑道:“文雪,你来看下火,隔十分钟翻动一面,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我先去把帐篷支起来。”
“哦,等我把蘑菇洗干净先。”
文雪扭头,将额前的刘海捋到耳后,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长这么大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说自己动手做饭了,笨手笨脚的她,在麦冬的悉心教导下,总算知道该怎么清洗蘑菇,怎么淘米煮饭。
此情此景更是让她浮想联翩,要是将来真的能跟麦冬走到一起,这种家长里短的日子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
仅从生活中的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来,麦冬绝对是个居家好男人,医术高,武功还不弱,为人又正派,对女孩细心,这样的男孩打着灯笼都难早,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文雪蹲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看着麦冬认真干活的样子,整个人都魔怔了。
“想什么了,都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