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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朝政之事,您还是不要操心了。【53言情 www.53yq.com】”
见朱标一脸严肃,竟言说不让自己插手朝政。
马皇后很明显愣了一下。
也是见马皇后误会,朱标连忙开口解释道:
“不是不是,娘,儿子可不敢责怪您干预朝政。”
“儿子的意思是,对咱大明来说,您身体好好的便是万幸!”
见马皇后松了口气,朱标这才继续说道:
“娘,今日我爹发怒的样子您也看见了。”
“儿子、徐叔、汤伯,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劝不住我爹。”
“我爹盛怒之下,也就只能听进去您的话了。”
“所以呀,娘!”
“只要您身体好好的,便是对大明官员,对大明百姓最大的恩赐了。”
朱标早就想对马皇后说这些话了。
他和老朱都是那种胆大心细,喜欢大刀阔斧,锐意直前的人。
而马皇后却是不同。
马皇后心细如发,能洞察微末的同时,却还要顾及老朱和他这个太子的情绪。
这么说起来,马皇后思虑的要比他和老朱更深、更多一些。
朱标甚至怀疑,马皇后十五年薨逝,和思虑过深脱不了干系。
“娘,为我大明,您也应该好好保重身体。”
“这样儿子才没有后顾之忧不是?”
后世一句话说的很对。
马皇后的的确确是辖制朱元璋这柄天子剑的剑鞘。
有她在,朱标劝说老朱也更有底气。
有马皇后在,朱标便有最后的底牌。
只不过听朱标说完。
马皇后虽然明白朱标的意思,略微沉吟后还是开口说道:
“标儿,凤阳毕竟是朱家祖荫之地,你爹也对凤阳很是重视。【53言情 www.53yq.com】”
“等从凤阳回京,娘就安安心心在后宫养花养鸟,不操心别的。”
“成吗?标儿?”
“好!当然好了!”
见马皇后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冲自己开口,朱标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随即重重点头,连忙答应了下来。
况且明日马皇后便要与他一起前往凤阳。
等到了凤阳,该知道的,马皇后依旧会知道。
“娘,刑场之上,儿子斩杀的那七八名文官,其实并非首恶。”
“幕后贼首不是他们,直接坑害百姓的也不是他们。”
“他们只不过是充当中间人,克扣了一部分银两罢了。”
“嗯?”
“坑害百姓的,自然是凤阳一地的主官以及营造中都的官员。”
“这些官员不给征召而来的民夫发放月例银子,逼得数百民夫集结在一起,逃入山中,过着打家劫舍的营生。”
“而且凤阳花鼓娘您也听了,凤阳百姓民不聊生,身背花鼓,背井离乡。沿路乞讨,勉强过活。”
和后世人不同,此时的百姓对故土都有极其深厚的眷恋。
而且朝廷也有严令,不准百姓私到外地。
可即便如此。
这些百姓宁愿冒着被官府缉拿,宁愿冒着被问责砍头的风险,还要背井离乡。
更重要的是。
他们背井离乡并非下海发财,乃是到另一个地方乞讨过活。
这便足以证明凤阳民生艰苦。
百姓宁愿被杀头,也不愿留在凤阳被活活饿死。
换句话说,哪怕是乞丐都不愿意到凤阳乞讨。
因为大部分百姓都吃不饱饭,压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没有多余的粮食施舍给乞丐。
“凤阳......凤阳的百姓竟是如此惨状?”
马皇后有些诧异的看向朱标。
凤阳乃是皇帝故乡,她也当真没想到,如今凤阳百姓的日子,甚至比元末动乱要更艰苦一些。
“标儿,那贼首元凶又是何人?”
“罪魁祸首自然是朝中以胡惟庸为首的各级文臣。”
朱标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还是看向马皇后道:
“再深究一些的话,罪魁祸首便是我父皇了。”
“你爹?”
“嗯,凤阳民生艰苦,和父皇下旨营造中都分不开关系。”
“儿子此行凤阳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我爹放弃继续营造中都。”
见马皇后眉头紧皱,忧思尤甚。
朱标走到马皇后身后,轻轻为其揉肩的同时,温声说道:
“娘,您不必操心太多,一切都有儿子。”
“此行凤阳,儿子就是要改善民生。”
“您就一路走走看看,权当散心即可。”
明白朱标的意思,马皇后默默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
胡惟庸府上。
“义父,太子调玄武湖五千精兵前往凤阳了。”
“您看是不是....”
“无妨。”
见胡惟庸表情平静,涂节心头诧异更甚。
原地愣了片刻后,涂节还是看向胡惟庸开口说道:
“义父,太子前往凤阳,中都营造的贪墨之事,定然会被查出来。”
“到时候严查各级官员,难免会牵扯到义父头上。”
“您看是不是现在给他们下令,让他们把屁股都给擦干净?”
看着涂节如坐针毡,一脸紧张的模样。
胡惟庸自然知道,涂节真正担心的是他自己被手下官员牵连。
只不过此时胡惟庸依旧一脸平和,看向涂节温声说道:
“涂节啊,汤和已经进京了,凤阳的事情,太子也定然知道的。”
“若是此时下令让营造中都的各级官员把屁股擦干净,这不是不打自招?”
“等太子赶到凤阳,发现所见官员都是遵纪守法,这不是恰恰是告诉太子,这些贪官在朝中也有依仗?”
“这不是逼着太子彻查朝廷官员?”
“这.....”涂节神情一凛,当即开口道:“义父所言极是!义父所虑之深,儿子不能及!”
原地愣了片刻,涂节还是看向胡惟庸怯生生说道:
“可是义父,凤阳一事,我们当真放任不管?”
“若是下面官员随意攀咬,最后不还是会牵扯到朝中?”
“无妨,太子虽不至于仁慈,但也绝不是残暴之人。”
“况且此次皇后娘娘也会同行。”
“如此一来,太子惩治贪官,便不会株连其家人。”
“也是因此,那些官员的家人便是你我要挟他们的筹码!”
见胡惟庸一脸温和,却说着极其阴险的话。
涂节心里怎么看都觉得很是别扭。
可也是此时,胡惟庸缓步起身。
走到涂节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极其温和的语调开口说道:
“涂节,如今成启已死,将来为父所积累下的财物、声望,还有这丞相之位,必然是你一人的。”
“先前为父对你多有忽视,你心里不会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