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坚持

“说的好！朕只当令贵妃书读的少，不曾想还有这份见解。【必去阁 www.bequge.live】”皇上眼中的欣赏之色明显，人美，也要能谈得来，才更合心意。

“哦？那为何不喜欢了呢？”如懿重现低头抬眼看人的习惯动作，两弯细眉斜插云鬓，因为挑的太高显得尤为怪异。

“这就要怪皇上了~”先跟皇上撒个娇，挑起他的好奇，再给出答案。“臣妾读《诗经》，‘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臣妾每每读此，便会想到灾民的不幸，渐渐的也就不喜欢了。”

皇上还是没明白，“这跟朕有何关系？”

“皇上喜欢臣妾多读书，臣妾就读了很多书，这才知道凌霄花有这种不好的寓意，所以怎么不是因为皇上呢？”卫嬿婉狡黠一笑，像个偷了腥儿的小狐狸，皇上看的心痒痒的。

“你这么受教，也算是不枉费朕的一番苦心。”皇上心情很是不错，他的学生很爱学，现在还小小展示了一番。

旁边的凌云彻一颗心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下，疼痛。

默默无闻、不起眼的凌霄花，原来在她眼里也是极好的，就像当初还是冷宫侍卫的自己，没有人注意到，前途渺茫，可在她眼里还是那么特别。

昨日的记忆再鲜活，都停留在昨日。就像她过去的倾心是坦坦荡荡、真心实意，但是都是过去了。

“原来令贵妃的喜欢这么容易就改变啊，可见年少时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皇后沉默了下，倔强地开口。

“时移事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臣妾是否真实喜欢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皇后娘娘素爱绿梅，想来小小的凌霄花，皇后娘娘是看不上的。”暗暗扫了眼不远处的凌云彻，微微紧绷的背影，她不用猜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必去阁 www.bequge.live】她说她过去对凌云彻是虚心假意，那她就说她从头到尾都看不上凌云彻。

如懿恼怒卫嬿婉的污蔑，卑鄙无耻，为了冷宫的事情一直与自己作对。“各花入各眼，本宫最爱绿梅，却不会看不上凌霄花。令贵妃莫要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

“皇上你看~臣妾不过跟皇后娘娘谈论花朵，就被打成了小人。”终究是如懿先急了，卫嬿婉朝皇上撒娇。

还不待皇上说话，如懿皱着眉开口，“众目睽睽之下，令贵妃言行举止还是要端庄些，免得丢了皇室的脸面。”

卫嬿婉委屈着看着皇上。

“好了，皇后面前的双麻年糕是江南名典，还是再用些吧。”皇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点心精致好吃，可就是粘牙，皇上这是要她吃了东西，少开口呢。

如懿一梗，脸色难看的闭上了嘴，在今晚之前她还与皇上最为亲密，甚至为了自己还与太后产生争执，一碰到卫嬿婉，皇上就像着了魔一般，又把自己抛在脑后。思及此，对卫嬿婉的恨意又多了几层。

另一边的凌云彻随着几人的谈话，手攥了松，又松了攥。

皇后娘娘对他没有情愫，他心知肚明，却仍然抱有一丝期待。期待落空，也是意料之中。

深夜，卫嬿婉将皇上推给了今晚唱昆曲的答应，她不能侍寝，皇上惋惜，也只能去了别去。

进忠依着卫嬿婉送的消息，到了她的住处。

闭目养神的卫嬿婉听到动静，起身为他添了盏茶。

不等进忠发问，卫嬿婉笑盈盈地问，“好看吗？我今天的舞。”

“好看。”「可是为什么想争宠了？」她的心思他现在愈发看不懂了。

卫嬿婉敛了下眼眸，将失望的神色掩藏，俯身勾起他的下巴，“本宫想跳给你看，只能在这种场合了。”

进忠头一偏，挣脱了她的手，“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最好不要那么剧烈运动。”

卫嬿婉绷不住情绪，“你为什么总推开我？”

进忠想了下才回答，“我跟你一样不喜欢皇后和凌云彻，所以，我们更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卫嬿婉怔了下，便明白他的意思，他可以纵容自己很多事，但某些方面，他有自己的追求。“是因为我不是完璧之身，嫌弃？”

“当然不是，是我心有顾虑，没办法彻底爱上你。”进忠决定袒露心扉。

“你是皇上的妃嫔，我没办法忽略这层关系与你在一起，就如同你放不下三个孩子，注定要留在皇宫为他们打算。

嬿婉，我并非完美，但是一些观念上的东西，很难改变。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与如懿和凌云彻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卫嬿婉苦笑一下，彻底死心了，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你要顾及那些？为什么我舍不得孩子？”

“没有了各自的坚守，人的底线就会一低再低，逐渐变得面目全非。嬿婉，一生很长，又很短暂，我总会在你身边，尽力不让你孤独，免你心忧。”进忠向她许诺，用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卫嬿婉呜咽不止，好半晌，才渐渐止住泪意。“你走吧，本宫知晓你的心意，不会勉强你。”

似乎是皇上又体会到年轻妃嫔的好，后半程日日召幸年轻妃嫔。

地方官员看出皇上喜好，又在行宫处安排了几位容色绝佳的妙龄女子。

九月中，一干人等回到了京城。

生活就像一滩死水，平静无波，又枯燥重复。

两年后，皇后有孕，喜食辣子。皇上纵然被天资聪颖的五阿哥和七阿哥所惊艳，依旧对皇后腹中的孩子充满期待。为此，特地为皇后寻了专门做鲜香刮辣菜式的御厨。

翊坤宫周围时常飘着一股鲜辣味。

皇后早已不是适合生育的年龄，为保万全，请了四位接生姥姥待命，各个经验丰富，素有美名。

早晨请安时，颖嫔挺着硕大的孕肚来到翊坤宫。

照常叫起后，如懿放柔了声音，眉眼带笑，因怀孕而微微发胀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还有几分慈祥，“颖嫔，本宫算着你腹中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了，即将临盆，天寒地冻的，不用日日过来请安的。”

颖嫔笑笑，孕晚期的痛苦她算是感受到了，人胖了些倒也无妨，关键是脸上还长了斑点，头发似乎也脱落了些，每日请安，辛苦不说，还有些危险。“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臣妾正想向您请示。”

如懿微笑着点头，“你能这么想，本宫就放心了，规矩重要，你们母子的安全更重要。”

颖嫔笑着起身，施了一礼感谢皇后，等她再次坐定，“不怕皇后娘娘笑话，臣妾临盆在即，心中还满是惶恐。臣妾担心腹中是个公主，担心皇上会不喜欢她，也担心皇上喜欢她胜过臣妾。”

“太医诊了是阿哥，那便应该是个阿哥，你安心养胎，只等孩子落地，你也能松快松快。”

纯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忍不住笑出声，“呵呵~女子怀胎，十月后瓜熟蒂落，时常担忧都是寻常。只是本宫不明白了，颖嫔吃醋怎么还吃到自己孩子身上。”

嘉妃歪嘴一笑，慵慵懒懒的，不端庄，却别有风情。“唉呀~咱们这些视孩子为命的人当然懂不了，令贵妃当初被容佩那贱婢害的小产，人也差点死了，颖嫔还怀疑令贵妃是故意陷害呢。

依着臣妾看呀，只有自己是什么样的，才会用同样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颖嫔气的一时无法言语，肚子也传来一阵阵疼痛。

“嘉妃，颖嫔即将临盆，你不能这么刺激她。害了龙嗣，皇上也会治你的罪。”皇后的话轻飘飘的，虽是在制止嘉妃，但却没有强力反驳她话里意思。